人在年紀輕的時候空有一股倔強,以爲憑借着一腔熱忱就能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
池毅知道妥協之後是無止境的卑微,他冷笑幾聲。
“抱歉,我這人最不吃這一套。”
他推開安保,“我自己會走。”
宋薇氣的跺腳。
出了酒店大門,冷風瑟瑟,池毅看到了站在夜色下臉色蒼白的沈熹。
他推開身後的安保,疾步沖過去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單薄的女孩,“你怎麼來了,我聽子謙說,他二哥已經幫忙把外婆送到了京城,外婆現在還好嗎?”
沈熹的聲音,疲憊,沙啞,帶着覆水難收。
“阿毅,我們分手吧。”
沈熹說完,硬下心腸推開了池毅,即便心疼的像是被利刃劈開,還是強裝着淡然的看向他。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讓你誤會了,熹熹,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解釋。”池毅慌忙攬着她的肩,想把她抱在懷裏,可沈熹一步步的往後退。
她搖頭,嘴角笑意淡淡,“你剛進入維度,我替你高興,你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可能時時刻刻跟我在一起,我也能理解,外婆這件事,也讓我意識到,你什麼都幫不了我,我們兩個拴在一條船上,結局只會拖累彼此,而且你父母從開始就不喜歡我,以後結婚還要面臨各種矛盾。”
“不是的,熹熹不是這樣。”池毅臉色發白,心突突跳個不停,“我準備在京城買房,以後我們戶口都在這裏,不和長輩來往,還有最近我是忙,忽略了你,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年後能休息一段時間,我帶你去雲南玩。”
沈熹越過他,看到跟出來的女孩兒,女孩子穿着高定長裙,裹着披肩,精致漂亮的像個小公主。
池毅回頭,自然也看到宋薇。
他意識到剛才宋薇拿着她的手機,可能說了過分的話,“我跟她沒有半點關系,你信我嗎?”
沈熹強迫自己擠出笑容,“我信你,可我跟你,已經不是一路人了,池毅,就這樣吧,及時止損對誰都好。”
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現實,她說完,轉身就走。
池毅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把從她身後抱住她,雙臂箍的死死的,“不行,我不同意分手!”
他愛她,高中驚豔他三年的女孩子,發誓要給她最好的生活,死都不想鬆手。
“沈小姐,需要幫忙嗎?”黑色西裝的寸頭男人走過來,一身的腱子肉,畢恭畢敬的詢問。
沈熹才知道,宋征的人一直跟着她。
她狠狠抽了口氣,搖搖頭,男人又退到安全距離,打了個電話,讓人把車子開過來。
一輛紅旗國禮緩緩駛來,司機下車,打開車門站在邊上安靜的等待。
至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池毅盯着她白皙臉龐,“這就是執意要分手的原因?熹熹,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
沈熹背脊挺直,幹涸嘴角扯了扯,“你怎麼確定?所以我說,我們在一起是彼此拖累。”
在他還在爲兩人未來努力的時候,她輕易就放棄了,這對池毅來說無異於當頭一棒。
打的他措手不及,又痛苦絕望。
他大手握住她手臂,用力捏着,不放她走,眼底通紅如血。
沈熹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絕情地上了車子。
車子啓動的瞬間,她捂着臉痛哭,眼淚從指縫砸到了奢華的地毯上。
剛才的保鏢是宋征特意安排暗中保護沈熹的,叫何競,此刻給宋征發了條信息。
……
人在坐在高位,對什麼都唾手可得的時候,一旦遇到想要的,就會迫不及待。
宋征就是這樣,他在沈熹離開後就時不時地翻看手機。
何競一小時前和他聯系,說沈熹去了京都飯店,所以,小姑娘準備跟她前男友說開了。
宋征這麼做的確不光彩,但他是把選擇權交給了她。
如果她不願意。
他依舊會讓專家給她外婆開綠色通道。
趙錫安的電話打進來,帶着幾分醉意,“二哥,你要是跟那小姑娘成了,我可是個大功臣。”
“喝了幾斤酒?醉成這樣。”宋征皺眉。
趙錫安還有後續活動,沒多說,只是語氣神秘,“再過不久你就知道了,反正到時候你可別忘了謝謝我。”
切斷電話,宋征只當他說胡話,屏幕上又彈出條信息。
他看了眼,起身吩咐梁巡,“車鑰匙給我。”
“二爺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您晚上喝酒了,我來開車。”
宋征這才想起來,晚上應付那幾個客戶,喝了幾杯。
他點頭,意識到只要牽扯上了沈熹,自己心裏就亂了套。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或許是對應了沈熹的心情,天空飄起了雨絲,她讓何競靠邊停車。
“沈小姐,二爺說讓我保護好您,請恕我不能同意。”
沈熹剛分手,情緒低落,向來乖巧的性子被點燃,用力地轉動車把手,完全不怕把自己的手弄受傷。
何競擔心她過於激動,立即將車子靠邊停好。
她也不打傘,漫無目的地在雨中亂走。
王府井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不少情侶在雨中散步,勾起了她的回憶。
一年前,她跟池毅剛來京城,對什麼都好奇,每周都要跟他出來玩。
和所有的情侶一樣,春天去玉潭淵看櫻花雨,夏天去北海遊玩,冬天到紫禁城故宮看雪。
他們手挽手,每去一個地方都要許下白首的誓言。
沈熹沒控制住,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宋征的車子按照定位,停在不遠,他看着女孩蜷縮着抱住雙臂,單薄的肩膀一聳一聳,臉色瞬間鐵青。
梁巡忐忑地看着後視鏡。
二爺還沒從政廳辭職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宋閻王”,鐵面無私。
那些企業塞了多少環肥燕瘦的女人都沒能讓他鬆口。
結果卻爲了個女大學生屢次破例。
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宋征繃着臉,下車,撐開黑傘走到她身後。
冷雨噼裏啪啦的砸在傘面,順着邊緣落在女孩兒四周,她哭的腦子發懵,茫然地抬頭,對上一雙漆黑冷厲的眸子,嚇得打了個嗝。
“宋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斬斷感情,猶如切膚,她太痛了。
宋征沒說話,將傘遞給梁巡,彎腰將她抱起來。
女孩兒乖巧地靠在他懷裏,蒼白的臉頰貼着他胸口,柔順得像只小貓。
回到頤園,宋征讓傭人去煮姜茶,然後抱着她上了二樓浴室。
沈熹有些頭暈,卻還是清醒過來,緊緊地揪着衣領,“宋……二哥,我可以自己洗。”
“從今天起,你要習慣跟我同吃同睡,在我面前坦誠相見。”
他從小到大什麼時候伺候過女人,沈熹是第一個。
聽了這話,聯想到兩人之間的關系,她一點點地鬆開了手,任由他解開她的衣扣,將她從衣裙裏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