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顧澤寒發現,那個曾經對他言聽計從的菟絲花,如今竟敢公開與他競拍。

更讓他心驚的是,她何時擁有了如此雄厚的資本與人脈?

聚光燈下,她與傳聞中神秘的商業新貴並肩而立,笑容刺眼。

“顧總,”她遙遙舉杯,用只有兩人能懂的口型說,“這才剛開始。”

深秋的夜,風裏已帶上了刀刃般的寒意。華城藝術中心今夜卻燈火通明,名流雲集,衣香鬢影與低聲談笑混雜在暖融的空氣裏,一年一度的“融璟”慈善拍賣晚宴正在這裏舉行。這不僅僅是慈善,更是華城乃至全國頂尖階層一次心照不宣的實力展示與人情往來的修羅場。

蘇晚挽着沈確的手臂,步入主廳時,感覺到無數道目光瞬間匯聚而來。驚詫、審視、好奇、探尋,更多的是不動聲色的評估。她能清晰地分辨出其中幾道格外灼熱的視線屬於誰——來自大廳右側,那被數人簇擁着的中心。

顧澤寒。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禮服,身姿挺拔,一如既往是人群的焦點。只是此刻,他那張素來冷峻、掌控一切的臉上,線條比平時更加僵硬幾分,深邃的眼眸隔着半個廳堂的距離,牢牢鎖在她身上,裏面的情緒翻涌,是毫不掩飾的驚愕與一絲被冒犯的怒意。

他當然該驚愕。蘇晚想,唇角勾起一絲極淡、幾乎看不見的弧度。重生前,她是他身後一抹沉默溫順的影子,出席這種場合永遠謹小慎微,努力降低存在感,生怕給他丟臉,怕行差踏錯。她何曾有過這樣挽着另一個男人,在無數目光的聚焦下,如此從容、甚至帶着某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登場的時候?

沈確微微側頭,聲音低沉溫和,只有她能聽清:“他在看你。”

“讓他看。”蘇晚的聲音平靜無波,指尖卻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又緩緩鬆開。不是緊張,是一種積蓄已久的力量即將破土而出的微顫。她今天選的是一件墨綠色絲絨長裙,款式簡潔,沒有過多裝飾,卻完美勾勒出身形,襯得肌膚勝雪。長發鬆鬆挽起,幾縷碎發垂落頸邊,淡妝,唯獨唇上一抹正紅,點亮了整張臉,也點亮了那雙沉靜眼眸深處潛藏的、冷冽的光。

沈確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帶着她向裏走去。這位傳聞中背景神秘、手段莫測,短短時間就在華城攪動風雲的新貴,今夜是許多人心目中亟欲攀附或試探的對象。而他身邊女伴的身份,無疑又給這份神秘增添了一重撲朔迷離的談資。

拍賣會前的社交時間,蘇晚跟在沈確身側,應對着各方或明或暗的打量與寒暄。她話不多,但每每開口,總是恰到好處,姿態既不卑怯,也不張揚,仿佛天生就該屬於這個光圈之中。她能感覺到,顧澤寒的視線如影隨形,冰冷,探究,越來越沉。

終於,拍賣正式開始。前幾件珠寶、藝術品波瀾不興地拍出,暖場過後,拍賣師請上了第五件拍品。

“接下來這件,是已故著名國畫大師林散之先生的晚年精品,《鬆壑聽泉圖》。”拍賣師語調抑揚頓挫,“此作筆墨蒼潤,意境高遠,是林老藝術生涯的總結性力作之一,極具收藏價值。起拍價,三百八十萬。”

場內響起些許低語。這幅畫水準確實很高,但並非林老最負盛名的題材,這個起拍價不低。舉牌者寥寥,加價也謹慎。

當價格緩慢攀升到四百五十萬時,一個清越平靜的女聲響起:

“五百萬。”

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穿過略顯沉悶的空氣,讓許多交頭接耳的人停了下來。衆人循聲望去,看到舉着號牌的是蘇晚。她放下牌子,目光平靜地望向展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顧澤寒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幾乎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看錯了人。蘇晚?她知道五百萬意味着什麼嗎?她怎麼敢?她憑什麼?

拍賣師精神一振:“27號女士出價五百萬!還有更高的嗎?”

短暫的靜默。顧澤寒下頜線繃緊,他身旁的一位附庸察言觀色,立刻舉牌:“五百二十萬!”

“五百五十萬。”蘇晚幾乎沒有停頓。

“五百八十萬!”顧澤寒那邊的人再次加價,語氣已有些不穩。

“六百萬。”蘇晚的聲音依舊平穩,甚至沒有多看那個方向一眼,只是專注地看着那幅畫,仿佛真的是一位志在必得的藏家。

場內氣氛微妙起來。許多人開始重新打量這個陌生的美麗女人,又偷偷去瞄顧澤寒的臉色。誰都知道,顧澤寒近年來對收藏古典字畫頗有興趣,這幅《鬆壑聽泉圖》雖非頂級,但也入得他眼。原本以爲只是走個過場,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是這麼一位……和沈確一同出現的女伴。

顧澤寒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他不是付不起更高的價錢,而是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這種被當衆、尤其是被蘇晚挑戰的感覺,讓他胸口窒悶,怒火與一種更深的驚疑交織攀升。她哪來的底氣?沈確給的?沈確又憑什麼爲她一擲千金?就爲了這幅畫?還是……就爲了跟他顧澤寒作對?

他親自舉起了號牌,聲音冷硬,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七百萬。”

直接加價一百萬,彰顯勢在必得的決心,也是無形的威懾。

所有的目光“唰”地集中到蘇晚身上。沈確偏頭,用眼神詢問她。蘇晚對他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然後,在拍賣師重復“七百萬第一次”的短暫間隙,她再次舉牌,紅唇輕啓,吐出三個字:

“一千萬。”

全場譁然!

直接從七百萬跳到一千萬!這已經不是正常的競價階梯了!這是赤裸裸的宣告,是毫不留情的碾壓姿態!

拍賣師的聲音都激動得有些變調:“一千萬!27號女士出價一千萬!林散之大師的《鬆壑聽泉圖》!還有哪位先生女士……”

顧澤寒握着號牌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他死死盯着蘇晚,那個坐在沈確身邊,脊背挺直,側臉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既陌生又刺眼的女人。她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周圍的竊竊私語聲像是針一樣扎過來。他在權衡,不是權衡這幅畫值不值,而是權衡此刻繼續加價,會將自己置於何地?爲了賭一口氣,成爲全場笑柄?還是就此罷手,承認這次意外的、恥辱的失敗?

“一千萬第二次!”

顧澤寒的下頜繃成一條冷硬的直線,最終,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號牌。這個動作細微,卻仿佛耗盡了某種力氣,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周身的氣壓低得駭人,連他旁邊的人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向旁邊挪開少許。

“一千萬第三次!成交!恭喜27號女士!”槌音落定。

掌聲響起,並不十分熱烈,更多的是驚愕與探究。蘇晚在掌聲中微微頷首示意,然後側身,對沈確低聲說了句什麼,沈確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拍賣,蘇晚沒有再出手。但氣氛已經完全不同了。她所在的那一小片區域,無形中成爲了新的焦點。不斷有人借着與沈確打招呼的機會,試圖與她攀談,探尋她的來歷。蘇晚應對得體,卻滴水不漏。

顧澤寒如坐針氈。他勉強維持着表面的鎮定,參與了後續幾件重量級拍品的競價,並且成功拍下了一枚頂級翡翠胸針。但這勝利毫無滋味。他眼角的餘光始終無法從蘇晚身上離開。他看到她和沈確低聲交談,看到她接過侍者遞來的香檳淺酌,看到她與某位知名的老派收藏家從容對話,甚至看到那位素來眼高於頂的收藏家對她露出了贊賞的笑容。

她什麼時候懂的這些?她怎麼會認識這些人?那個在他面前永遠低眉順眼、除了愛他幾乎一無是處的蘇晚,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鑽進顧澤寒的腦海:難道她過去的那些溫順、那些癡纏、那些以他爲中心的全世界……都是假的?都是僞裝?

不,不可能。那些細節,那些情緒,裝不出來。可眼前這個陌生又耀眼的女人,又該如何解釋?

拍賣環節結束,進入更自由的交流酒會時段。顧澤寒再也按捺不住。他必須問清楚。他端着酒杯,無視了想要上前搭話的幾個人,徑直朝着蘇晚和沈確所在的位置走去。他的步伐很快,帶着一股壓抑的戾氣,所過之處,人群不自覺爲他分開一條通道。

蘇晚正與沈確和另一位商界前輩說話,似乎剛結束一個輕鬆的話題,唇角還帶着淺淺的笑意。那笑意在瞥見顧澤寒身影逼近的瞬間,淡去了,轉化爲一種平靜的疏離。

顧澤寒在距離他們兩步遠處站定,目光如鷹隼,牢牢鎖住蘇晚,完全無視了旁邊的沈確和那位前輩。“蘇晚。”他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卻帶着不容錯辨的寒意與質問,“你什麼意思?”

那位商界前輩見狀,眉頭微皺,對沈確示意了一下,沈確微微點頭,前輩便識趣地找了個借口暫時走開了,留下一小片略顯緊繃的空間。

蘇晚抬眼,迎上顧澤寒的視線。她的眼眸清澈,映着璀璨的水晶燈光,卻沒有絲毫溫度。“顧總在說什麼?我不明白。”她語氣平淡,仿佛真的不解。

“那幅畫。”顧澤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什麼時候對字畫感興趣了?還是說,”他冰冷的目光掃過一旁沉默佇立、姿態卻明顯是維護者模樣的沈確,“有人教你這麼做,給你底氣,讓你來跟我作對?”

沈確幾不可察地向前半步,恰好將蘇晚擋在身後半步的位置,這個保護的姿態雖不明顯,卻讓顧澤寒眼底的陰鷙更盛。

蘇晚卻輕輕抬手,指尖似無意地拂過沈確的手臂外側,示意他不必。她上前半步,與顧澤寒正面相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冷意。

“顧總說笑了。”蘇晚的聲音不高,卻足夠清晰,帶着一種顧澤寒從未聽過的、冰冷的嘲諷,“拍賣場上,價高者得,天經地義。我喜歡那幅畫,覺得它值一千萬,就買了。這難道需要向顧總您匯報理由嗎?”她微微偏頭,做出思索的樣子,“還是說,顧總覺得,凡是你想要的東西,別人都該拱手相讓,連競價的權利都沒有?”

“你……”顧澤寒被她話語裏的尖銳刺得一窒,怒火騰起,但周圍若有若無的關注目光讓他勉強維持着最後一絲理智。他深吸一口氣,試圖找回慣有的掌控感,語氣放緩,卻更顯壓迫,“晚晚,別鬧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場合。有些遊戲,不是你該玩的,也不是你能玩得起的。跟我過來,我們單獨談談。”他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腕,姿態是習慣性的命令。

蘇晚卻在他手指即將觸及的瞬間,手腕一翻,指尖輕輕捏住了香檳杯細長的杯腳,恰好隔開了他的手。冰冷的玻璃觸感讓顧澤寒動作一頓。

“顧總,請自重。”蘇晚的聲音冷了下去,目光如冰棱,“我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麼需要‘單獨談’的事情。過去沒有,現在沒有,以後……”她頓了頓,唇邊重新漾開那抹讓顧澤寒覺得無比刺眼的、從容甚至帶着些許憐憫的笑意,“更不會有。”

“另外,”她微微抬高聲音,確保近處幾個豎着耳朵的人能聽清,“感謝顧總關心。不過,我蘇晚想做什麼,能做什麼,玩得起什麼,從今往後,都不勞您費心了。”

說完,她不再看顧澤寒瞬間鐵青的臉色和眼中翻涌的驚怒、難堪與難以置信,優雅地轉過身,重新挽住沈確的手臂,輕聲說:“有點悶,我們去那邊露台透透氣?”

沈確頷首,帶着她,從容不迫地從顧澤寒身邊走過,朝着側面的弧形露台走去。顧澤寒僵在原地,伸出的手還停在半空,周遭那些探究、訝異、甚至隱隱帶着看好戲意味的目光,如同無形的鞭子,抽打在他臉上、身上。他從未如此刻般難堪,仿佛被當衆剝光了所有驕傲的外衣。他死死盯着那兩道並肩離開的背影,蘇晚墨綠色的裙擺劃過光滑的地面,沈確側耳傾聽她說話時微微低頭的姿態,都像是一把燒紅的刀子,狠狠捅進他的心髒,然後反復攪動。

她怎麼敢?!她怎麼變成這樣?!

露台連接着空中花園,晚風帶着涼意和植物的清新氣息吹拂而來,稍稍驅散了廳內的喧囂與渾濁。遠處是華城璀璨的夜色,車流如織,燈火如星河。

蘇晚鬆開挽着沈確的手,走到欄杆邊,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一直挺得筆直的脊背幾不可察地鬆弛了一瞬,指尖微微發抖。不是害怕,是一種高度集中、全力出擊後,腎上腺素緩緩褪去的生理反應。

“還好嗎?”沈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溫和而穩定。

“還好。”蘇晚沒有回頭,聲音有些低,“謝謝你,沈確。”謝他剛才無聲的支持,謝他此刻不問緣由的陪伴,也謝他……給了她站在那個位置、發出那個報價的資格。那一千萬,是她自己賬戶裏的錢,來自沈確“投資”她那個初創工作室的第一筆、也是目前唯一一筆資金。他給予的不僅是金錢,更是一種毫無保留的信任。這在波譎雲詭的商場,在剛剛經歷過背叛與死亡的她看來,珍貴得近乎奢侈。

“畫不錯。”沈確走到她身側,同樣望向遠處的燈火,“林散之晚年的心境,都在裏面。一千萬,不虧。”

蘇晚終於轉頭看他,有些意外:“你真的懂畫?”

沈確淡淡一笑:“略知皮毛。不過,比起畫本身,我更欣賞你剛才的氣勢。”他頓了頓,意有所指,“顧澤寒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蘇晚扯了扯嘴角,那笑意未達眼底。“這才剛剛開始。”她低聲說,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宣告。

她不會忘記,重生前那段黑暗絕望的時光,不會忘記冰冷的海水淹沒口鼻的窒息,更不會忘記那份籤着她名字、卻將她打入萬丈深淵的所謂“證據”。顧澤寒的冷酷,林薇兒的狠毒,還有那些落井下石的、冷眼旁觀的……所有將她推入地獄的人,她都要他們,一點點品嚐自己種下的苦果。

拍賣畫作,只是第一步,一次小小的、公開的試探與挑釁。她要讓顧澤寒知道,那個依附他而生的蘇晚已經死了。現在站在這裏的,是一個他完全陌生、無法掌控、並且將與他爲敵的蘇晚。

露台的玻璃門被輕輕推開,侍者端着托盤送來兩杯溫水。蘇晚接過,溫熱透過杯壁傳來,稍稍安撫了指尖的微涼。

就在這時,主廳內的燈光似乎調節了一下,一道明亮的光束無意中掃過露台入口,將蘇晚和沈確並肩而立的身影清晰地勾勒出來,投映在通往露台的玻璃門上,也落入某些一直關注着這邊的人眼裏。

顧澤寒沒有離開。他站在廳內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手裏端着的酒一口未動,目光穿透晃動的光影和人影,死死鎖住露台上那對身影。他看到蘇晚側臉沉靜的線條,看到她與沈確之間那種自然而然的、無需多言的默契氛圍,看到沈確微微側身傾聽她說話時專注的側影。

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鈍痛伴隨着一種陌生的、灼熱的情緒,幾乎要沖破胸腔。那不僅僅是憤怒,不僅僅是難堪,還有一種更深沉的、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慌與……失控感。

仿佛一件曾經完全屬於自己、哪怕不曾珍惜卻也篤定不會失去的所有物,突然掙脫了掌控,不僅逃離,還綻放出截然不同的、耀眼奪目的光彩,當着他的面,走向另一個男人,另一個世界。

而他,除了眼睜睜看着,竟一時束手無策。

不。顧澤寒狠狠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裏面只剩下冰冷的決心和狠戾。蘇晚,你以爲你找到了靠山,翅膀就硬了?就能逃離我了?

遊戲才剛剛開始。

他掏出手機,屏幕的冷光映亮他陰沉的臉。他快速發出一條信息:“查清楚,蘇晚最近所有動向,接觸的所有人,特別是她和沈確,到底什麼關系。還有,她那個工作室,到底在搞什麼名堂。要快。”

信息發送成功。他收起手機,最後看了一眼露台方向。蘇晚似乎正對沈確說着什麼,唇角帶着一絲極淡的、真實的笑意。那笑意,曾經只屬於他。

顧澤寒轉身,融入身後衣香鬢影的人群,背影僵硬而決絕。

露台上,蘇晚似有所感,抬起眼,望向主廳那個剛才顧澤寒佇立的角落。那裏已經空了,只有華麗的水晶燈投下晃動的光影。

她收回目光,將杯中溫水一飲而盡。冰涼的手指終於徹底暖和過來。

“要進去嗎?還是再待會兒?”沈確問。

“進去吧。”蘇晚將空杯放在侍者的托盤上,整理了一下裙擺,重新挺直脊背,臉上恢復了一片無懈可擊的平靜從容,“好戲,還在後頭。”

她率先向燈火通明的主廳走去,步履穩堅定,墨綠色的裙擺在她身後劃開一道冷靜而鋒利的弧線,仿佛一把悄然出鞘、拭去塵埃的劍,即將於這繁華名利場中,爲自己,斬出一條全新的血路。

沈確注視着她的背影,目光深邃,片刻後,也舉步跟了上去。

廳內的喧囂再度涌來,但這一次,蘇晚覺得,那噪音似乎已不再能輕易幹擾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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