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收拾好就把人送上了進宮的馬車。
姬嫵不是第一次來皇宮,卻是頭一次這般惶惶。
李德海在前頭走着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安,只心裏納悶,平日活潑的姬姑娘今日有些安靜。
但他也並未多想,只當她是因爲風寒未好的緣故。
兩人走着,前頭是岔路,走過去不遠就是淑妃的玉華宮。
有個小太監步履匆匆的過來。
那小太監面上隱隱有着急色,請過安,湊到李德海身邊低低說了幾句。
姬嫵沒有聽人說話的癖好,主動往後退了兩步。
李德海見此,神色不動聲色的斂了下。
可下一刻,聽完來人說的話,他狹長的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眼睛裏閃過狠意。
隨即,想到身後不遠處的姬嫵,他面色很快恢復如常,心中思忖片刻,走過去,低頭道,“姑娘,下面臨時出了點事,您看......”
宮裏說話都習慣了說一半留一半,姬嫵雖然不喜歡他們這一套,但也明白李德海話裏的意思。
“李公公既然有事,先忙去就是,姑母那兒我自己過去。”
李德海佯裝猶豫了會兒,隨後才道,“既如此,奴才就先告退了。”
李德海說完就跟着那個小太監走了,姬嫵看着他倆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李德海一直是姑母身邊得力的大太監,能讓他露出急色,想來事情的確棘手。
可眼下她沒有那麼多心思想這些,她現在滿腦子還亂得很。
尤其,今天李德海接她進宮這件事與夢中又完全重合,更是讓她不安的很。
雖然,心裏告訴自己這只是巧合,可看着腳下走過無數遍的通往玉華宮的宮道,姬嫵卻有些猶豫了。
如果僅是巧合還好,可萬一不是呢?
那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她不敢拿父母親人的性命去賭。
腳步一轉,姬嫵走向另一條她從未走過的路。
春寒料峭,初春的天還是有些冷。
這段時間姬嫵風寒一直沒好,今天出門侯夫人特意叮囑小桃給她穿了厚厚的襖子。
臨出門時不放心又親自給她披了件白狐裘。
領口緊緊系着,脖子上厚厚一圈毛領,襯得姬嫵本就巴掌大的臉更小了幾分。
穿得太多,走了這麼一會兒姬嫵身上就發了汗,剛要解開披風,就聽拐角的假山處傳來說話聲。
“殿下,如您所料,那上面被人撒了鹽......”
有風刮來,姬嫵聽得不算仔細,只聽到‘殿下’兩個字。
這宮裏只有兩位殿下,一位是她姑母淑妃所出的二皇子,另一位則是東宮太子蕭承之。
不管是誰,姬嫵此時都不想碰到。
身子慢慢往後縮,腳一點兒一點兒地往後挪去。
眼看着就要離開了,心一急,轉身想跑的時候被地上的石子絆倒,人向前摔去。
驚慌之餘,姬嫵只來得及捂住臉。
“砰!”
“啊!”
整個人結結實實摔在地上,痛呼緊隨響起。
聽到動靜,蕭承之眼裏迅速起了冷意,在他對面的人,手下意識摸刀,正要出去,被他一個眼神制止。
姬嫵不知這些,她只覺自己手背火辣辣的疼。
她看着自己剛剛被小石子蹭破皮的手背,向來嬌貴的人,眼淚撲簌就落了下來。
蕭承之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兩指緩緩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眼神深邃,猶如枯井,叫人猜不透他心思。
“殿下。”
跟着出來的楊豐輕喊了聲,待看到自家殿下臉色,自覺的退去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