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慧慧,別氣了。畢竟是傅奶奶和傅總都發話,你爸也是沒辦法。”另一個女孩勸道。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看她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要不是她,宋蘿姐姐才應該是名正言順的傅太太!
我們圈子裏誰不知道,宋蘿姐姐從小就和傅總好,兩家大人也都有默契!要不是三年前那場意外,說不定他們早就訂婚了!”
應若衡沒有出去,靜靜地聽着。
“就是啊,誰不說她應若衡是撿了漏,搶了宋蘿的未婚夫!要不是傅總出事,哪裏輪得到她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在這裏擺女主人的譜?
也不知道用了什麼下作手段懷上孩子,逼宮上位的。”
另一個女孩也附和道。
唐慧也越說越難聽:
“看她那得意的樣子,真以爲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骨子裏還不知道是什麼低賤貨色呢!我聽說她以前就是個沒人要的孤兒,被賣來賣去的……”
後面的話更加不堪入耳,充滿了惡意的揣測和人身攻擊。
應若衡面無表情地站在陰影裏,指尖微微冰涼。
在這些人眼裏,她不僅是借子上位,還是橫刀奪愛,搶了別人未婚夫的第三者。
呵,有點意思。
這些閒言碎語,她不是第一次聽,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只是搶了宋蘿未婚夫這個說法,倒是新鮮。
也不知是宋蘿自己放出來的風聲,還是這些小姐妹們一廂情願的臆想。
就算是搶來的?
那又如何?
既然已經在她手裏,那就誰也別想再奪走。
應若衡面無表情地推開隔間的門,走了出來。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磚上,發出噠噠聲,瞬間打斷了那污穢不堪的對話。
正對着洗手台鏡子給自己哭過的臉補妝,罵得興起的唐慧和她的同伴聞聲猛地回頭。
看到從裏面走出來的應若衡時,兩張臉瞬間血色盡失。
應若衡看也沒看她們那副驚恐的蠢相,徑直走到洗手台前,慢條斯理地打開水龍頭,沖洗着雙手。
她洗得很仔細,仿佛手上沾了什麼髒東西。
然後,她關上水,抽出兩張紙巾,慢悠悠地擦幹手上的每一滴水珠。
做完這一切,她才終於抬起眼,透過鏡子,冰冷地看向身後那兩個僵直的身影。
唐慧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強撐着氣勢,聲音卻有些發顫:“你、你偷聽我們說話?!”
應若衡輕輕嗤笑一聲,轉過身,正面面對着她們。
她沒有說話,只是抬手,動作優雅地摘下了自己一邊耳朵上鑲嵌着鑽石的流蘇耳環,放在洗手台面上供客人放首飾的盒子裏。
接着,是另一只。
然後,她解下了手腕上那支配套的價值不菲的鑽石手鏈和戒指。
“你……你想幹什麼?”另一個女孩,孫家的千金,聲音帶着恐懼。
應若衡依舊沒有回答。
她只是向前邁了一步,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右手猛地揚起——
“啪!”
一記極其響亮幹脆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唐慧的臉上。
力道之大,讓唐慧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撞在了冰冷的瓷磚牆壁上。
她臉上瞬間浮現出清晰的五指紅痕。
“啊!”唐慧被打懵了,捂着臉尖叫出聲。
孫小姐嚇得呆若木雞。
應若衡看都沒看唐慧,左手緊隨其後,反手又是一巴掌,同樣狠戾地扇在了孫小姐的臉上。
孫小姐也被打得偏過頭去,頭發散亂,臉上火辣辣地疼。
“應若衡!你敢打我?!”
唐慧終於反應過來,疼痛和屈辱讓她瞬間失去了理智,像個瘋婆子一樣張牙舞爪地撲上來,尖利的指甲直朝應若衡的臉抓去。
“我跟你拼了!”
另一個孫小姐也反應過來,又驚又怒,也跟着沖上來想扯應若衡的頭發。
應若衡眼神一冷,不退反進。
她動作快得驚人,精準地抓住了唐慧揮舞過來的手腕,下力一擰。
“啊!”唐慧痛呼一聲,感覺手腕快要斷掉,整個人被一股巧勁帶着轉了個圈,狼狽地趴在了洗手台上。
同時,應若衡抬腳,高跟鞋的鞋尖不輕不重地踹在孫小姐的小腿骨上。
“哎喲!”孫小姐吃痛,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鍾。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兩個人,此刻一個趴在台上痛呼,一個跪在地上抱着腿呻吟。
應若衡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們,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冰冷的蔑視。
她甩開唐慧的手腕,聲音平靜:
“唐家最近那個和政府合作的新區建材供應項目,最後的審核和資金流轉,好像還沒完全敲定吧?傅氏作爲投資方之一,似乎還有點發言權。”
她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的孫小姐:
“孫家上個季度的財報,不太好看吧?聽說急需一筆融資來周轉?真不巧,負責評估你們公司資質的金融機構,傅家恰好是最大股東。”
她微微俯身,看着兩人瞬間變得驚恐萬狀的臉,一字一句道:“爲了過個嘴癮,把家裏的生意都搭進去,你們說,值不值得?”
唐慧捂着臉,又驚又怒,更多的卻是害怕:“你威脅我們?!”
“威脅?”應若衡直起身,理了理自己絲毫未亂的衣袖,語氣淡漠,“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她想了想,又道:“提醒你們一句,我現在,依然在傅氏集團代行總裁職權,直到傅凜川完全接手。所以捏死你們兩家,對我來說,不算太難。”
孫小姐又痛又怕,帶着哭腔喊道:“你瘋了!這是在你兒子的生日宴上!你怎麼敢打賓客的臉?!”
應若衡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你也知道這是我兒子的生日宴?我剛才在外面,給足了你們臉面,提醒了多少次今天是我兒子的生日?是你們自己給臉不要臉。”
她走到洗手台邊,重新戴上自己的耳環和手鏈,動作依舊從容不迫。
“聽着,”
她透過鏡子,看着身後兩個狼狽不堪的女人,
“管好你們的嘴。出去之後,臉上的痕跡,自己想辦法解釋清楚。要是讓我聽到半點不該有的風聲,或者影響到我兒子今天的心情……”
她頓了頓,鏡子裏那雙漂亮的眼睛寒光凜冽:“我不介意讓你們切身感受一下,什麼叫真正的低賤貨色的手段。”
說完,她不再看她們一眼,仿佛只是隨手處理了兩件垃圾,轉身,踩着沉穩的步伐,徑直離開了洗手間。
留下唐慧和孫小姐癱在原地,臉上火辣辣地疼,心裏更是被恐懼填滿。
她們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識到,應若衡,從來不是什麼可以隨便拿捏、只靠運氣上位的柔弱女人。
她是一頭披着優雅外衣的猛獸,平時不露獠牙,一旦被觸怒,反擊將是如此凶狠直接,不留絲毫餘地。
應若衡走出洗手間,走廊裏空無一人。
她深吸一口氣,將剛才那點戾氣壓了下去,臉上重新掛上得體溫柔的微笑,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從容地回到了喧囂的宴會廳。
只是,那兩巴掌打下去,心裏確實痛快。
接下來的宴會,想必會更順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