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宋驚棠差點兒被這話嗆死,低着頭,白皙的小臉熱得染上緋色。
顧淮川也是頭一次經歷這場景,輕咳了聲,不好意思的解釋:“李嫂子,我們情況比較復雜,之前結婚證是我這邊辦的,今天是我們兩個頭一回見面。”
宋驚棠也笑着說:“嫂子,我叫宋驚棠,你還是喊我名字吧。”
千萬別再喊她顧淮川的媳婦兒了。
她默默祈禱着。
顧淮川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窘迫,和李秀娥開門見山。
“嫂子,麻煩你先給她安排個房間,她要在這裏待幾天。”
“這樣啊。”李秀娥笑了笑。
原來還是新婚夫妻,難怪兩人都這麼羞。
她拿着登記的本,辦好了入住的手續,對着顧淮川道:“顧營長,你先去庫房抱被褥吧,前陣子剛到了一批新被子,你去拿新的,鋪在床上軟和些,舒服。”
顧淮川應了聲,去了庫房拿被褥。
“我去給你幫忙。”宋驚棠想跟着一起去,卻被李秀娥給拉住了手。
“這種粗活讓大男人幹去,我看你這細皮嫩肉的,也沒什麼力氣,就坐這裏歇歇,正好陪嫂子嘮嘮嗑。”
宋驚棠沒能拒絕對方的熱情,被拉着坐到了椅子上。
李秀娥給她塞了把花生,打量了她一會兒,笑着問:“小宋,你是哪裏人啊?”
宋驚棠老老實實回答:“京市。”
“那好啊,和顧營長是一個地方的。”李秀娥笑得眼睛眯了起來,“你這次過來準備待多久啊?”
宋驚棠想了想,“這個得看顧營長。”
她這次請了長假,要是離婚手續能早點辦下來,她就去一趟山城,再打聽下養父母的消息。
自打他們把她送到京市的宋家,她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
聞言,李秀娥眼底浮過一抹了然的神色,隨即笑着問:“你這突然過來隨軍是家裏人催生了吧?”
啊?
這話題跳躍的似乎也太離譜了?
宋驚棠懵得不行,“不是,嫂子我……”
“嫂子都明白,你不用不好意思。”李秀娥拍了拍她的手,善解人意的開口:“你倆結婚兩年了,顧營長年齡也不小了,家裏肯定催着你們生孩子。”
“我和你說,咱們這邊探親樓讓那些沒有隨軍資格的家屬臨時居住的,很多家屬過來就是爲了懷孩子,這些年來住過的基本都如願了,這樓可比求子娘娘還準,還被人稱送子樓。”
說着,她又壓低聲音,“而且我看顧營長那體格,肯定挺行的,你這次來肯定能懷上。”
“咳咳……”宋驚棠又咳嗽了幾聲,剛吃進去的花生卡在喉嚨眼上,給她的整張臉都嗆紅了。
“誒呦,這是怎麼了?”李秀娥嚇到了,連忙給她拍了拍脊背。
“嗆了下,沒事。”宋驚棠擺擺手,正巧看到顧淮川抱着被褥出來了,她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嫂子,顧營長來了,我得走了。”
“不急,讓他回去鋪床,你再陪嫂子嘮會兒。”李秀娥握着她的手,不舍得鬆開。
宋驚棠尷尬極了,看了眼顧淮川。
顧淮川接收到她求助的眼神,淡漠的眼底染上幾分笑意。
“嫂子,她從京市過來坐了好幾天火車,路上很累,我想先送她回去休息。”
其實那些李秀娥的他剛才也聽到了,但是想着解釋會更尷尬,索性就當沒有聽見。
宋驚棠也開口:“嫂子,等我休息好了,有空了再來找你聊。”
看宋驚棠這麼乖巧禮貌,李秀娥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喜歡,善解人意地擺擺手。
“行,我不耽擱你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她又看向顧淮川,笑着補充:“顧營長,你媳婦兒的房間在一樓最右邊,那間房大點、也僻靜些。”
這聲“你媳婦兒”讓顧淮川心裏生出幾分尷尬,他回頭應了一聲。
到兩人離開門房了,顧淮川才看向宋驚棠,語氣有些不好意思。
“李嫂子就是這個性格,我擔心再解釋她還要拉着我們說話,這才沒有解釋,你不要在意。”
宋驚棠在經歷過剛才催生話題的洗禮後,對‘媳婦兒’這個稱呼已經免疫了,“沒事,過幾天她就知道了。”
顧淮川眸光一頓,知道她說的是離婚的事,心裏莫名生出幾分不適感來。
“走吧,我先送你去房間。”
……
兩人一起離開。
她們不知道就這一會兒功夫,剛才門崗那發生的事像長了翅膀一樣,在軍區裏的各個角落迅速傳開了。
探親樓這邊的軍屬們看到兩人過來了,探頭探腦地在兩人身上打量着,時不時湊在一起小聲說着什麼。
有的情報慢一點,單純是好奇看顧淮川新媳婦兒長什麼樣,在看到宋驚棠的長相後都驚了驚。
個子高挑,身材比例很好,淺黃色的長裙掐得她腰肢極細,大長腿筆直纖細,小臉只有巴掌大,精致漂亮,眉眼清秀溫軟,杏眼又大又亮,鼻梁高挺,唇瓣不施粉黛自然一點紅,遠遠看着就惹眼得很。
乖乖的,顧營長這個新媳婦兒,咋比電影明星都好看呢!
有些知道內情軍屬們,這會兒都開始唉聲嘆氣起來。
被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給拋棄、羞辱,現任妻子好不容易找來了,但是來離婚的。
這是仇人看了都覺得他慘的地步吧?
宋驚棠常年窩在實驗室,平常見的就那麼固定的一些人,突然面對各種打量的目光,心裏緊張得不行。
還好,她的房間離這邊不遠,很快就到了房門口。
顧淮川腳步停在門口,偏頭看向宋驚棠。
宋驚棠疑惑:“怎麼了?”
顧淮川抿了抿唇,低聲說:“我雙手占着,不方便開門,麻煩你在我兜裏找一下鑰匙,把門打開。”
“好。”宋驚棠張口就應了下來,心裏還在想這個便宜老公也太客氣了,開個門有什麼麻煩的。
她伸手去顧淮川的上衣口袋掏鑰匙,沒摸到鑰匙,先接觸到男人結實緊致的肌肉。
宋驚棠當了兩輩子單身汪,頭一回摸到男人的腹肌,突然感受到這種陌生的、硬邦邦的觸感,她腦袋怔愣了一下,忘了收回手。
夏天衣服單薄,隔着一層面料,顧淮川清晰感受到腰腹上那只軟綿綿的小手,身體驟然緊繃了起來。
“你……你在做什麼?”
“我……”宋驚棠瞬間回了神,看到男人染紅的耳垂,心裏詫異一個大男人怎麼比她還要害羞。
這還隔着層衣服呢,又不是手碰到他的身體了。
“我拿鑰匙,不是故意碰到你的,不好意思啊。”
顧淮川看着她烏黑透亮的眼,喉結滾動了幾下,又克制地移開了視線,嗓音低沉暗啞。
“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