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樣想的……”
宋驚棠一看他態度不錯,心情也放鬆了許多。
“你當時相中的是宋婉月,這兩年你也一直以爲結婚證上的人是她,現在很難接受結婚對象是我吧?”
顧淮川沒吭聲,只靜靜地看着她,眼神晦暗。
“還好。”男人語氣淡淡。
宋驚棠被對方的態度給整不會了,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懵懵地看着他,聲音都不受控的結巴了。
“還,還好是什麼意思?”
顧淮川看着她,語氣平靜。
“我和宋婉月不熟,對她沒感情,沒覺得惋惜。”
“哦是這樣啊。”宋驚棠了然點頭,繼續說:“你能看開就好,至於咱倆的事,既然這場婚姻是被人算計的,我們都是受害者,就離婚,結束這個錯誤如何?”
這話一出,原本看熱鬧的戰士們繃不住了。
好家夥,顧營長這才剛回部隊,先被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的拋棄、羞辱一番。
現任妻子又要退婚,這也太慘了吧?
顧淮川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兩年前,他要去國外執行任務,上邊要求他結婚。
想到家裏安排的未婚妻,他直接寫信回去,要求盡快辦結婚證。
但是今天見到宋驚棠,聽到她說她就是他已經領證的合法妻子,心中隱隱有幾分確幸。
沒想到,一眨眼的時間,她好像又要離婚。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宋驚棠看男人沒有反應,心裏七上八下的,揚起笑容試探詢問:“顧同志,有什麼不對嗎?”
顧淮川回了神,在看到宋驚棠臉上明媚的笑意時,心裏泛起淡淡的波瀾。
他在京市待的那些年,倒是見過不少漂亮姑娘。
但像眼前宋驚棠這樣,漂亮得讓人一眼看了就覺得驚豔,還笑得這麼鮮活明媚的,還真的一個都沒有。
“你大老遠從京市跑來就爲了離婚?”
“是啊。”宋驚棠點頭,這人問的不是廢話麼。
聽到這,顧淮川明白她的決心了,沒再多話。
“我這兩年一直在外邊,也是剛剛返回部隊,要先去找領導報到,然後才能打離婚報告。”
“而且我們是軍婚,離婚手續會比較麻煩,你做好心理準備。”
宋驚棠覺得這人怪好,還安慰她,“我來之前聽人說了,我不怕麻煩,只要能順利離婚就行。”
聞言,顧淮川沉默了片刻,目光掃過她手上的行李。
“我剛才聽說你的證件丟了,住在外邊不方便、也不安全,軍區有探親樓,你暫時住在那裏可以嗎?”
“行。”宋驚棠點頭,又沖他客氣地笑了笑,“我正愁不知道住哪裏呢,謝謝你啊。”
“不用。”顧淮川淡聲回了句,拎起宋驚棠的所有行李,大步走到了吉普車上,將行李塞到後座上。
宋驚棠馬上跟上他,坐到副駕駛上。
……
第九軍區是瓊州島最大的邊防部隊,海陸空三類軍種都在這邊駐扎,一眼望去大片土地都是軍區的屬地。
道路寬闊平整,路兩邊矗立着高大挺拔的樹木,樹枝葉子繁茂,鬱鬱蔥蔥,各處還有不斷的蟬鳴聲。
宋驚棠喜歡這樣地方,能感受自然旺盛的生命力。
可是一想到,她剛來這裏就丟了證件和錢,就忍不住嘆氣。
顧淮川開着車,視線往旁邊瞥了點,看到姑娘漂亮精致的側臉,眸光微動,“怎麼了?是對這邊不習慣嗎?”
“沒有沒有。”宋驚棠回頭看他,擺了擺手,才繼續說。
“我是在想自己丟了哪些證件,準備讓朋友幫忙去補辦。”
她一臉惆悵,“研究所那邊的證件補辦要和導師申請,他知道我丟三落四成這樣,肯定又要批評我了。”
顧淮川眸光深了深,“你具體丟了哪些東西?在哪裏丟的?我可以讓人去找找。”
“那些證件真的還能找到嗎?”宋驚棠驚喜。
顧淮川淡淡開口:“看運氣,有可能。”
“除了介紹信、證件、裏邊還有五百塊錢和一些票據,至於在哪裏丟的……”宋驚棠聲音突然頓住。
想了好久,她還是沒有頭緒,有些不好意思道。
“抱歉,那小偷太小心了,東西被偷的時候我完全沒有察覺,不知道是在哪裏丟的。”
顧淮川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緩緩開口問:“你再想想,我記得你從港口出來的時候證件還在,後邊你又去了哪些地方?”
宋驚棠想了想,她一出港口就去了汽車站、拿了錢和介紹信買了票,這時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
“我想起來了,可能是汽車站。”
“我上車那會兒有個瘦瘦小小的男人搶着上車,他碰了我一下,差點兒把我擠摔倒,但是汽車開走後我發現那人沒有上那輛汽車,你說會不會是他給偷走的?”
“應該是了,上車、下車時大家都拎行李、人擠人,很多小偷專門挑這時候動手。”顧淮川嗓音沉穩,“我讓人幫你留意下。”
“好,謝謝你。”宋驚棠笑着道謝,隨即又回憶了下那小偷的大概樣貌,一起給顧淮川說了。
看着男人認真承諾的神情,她覺得心裏很安穩。
這男人天生一張冷臉,看着凶,但是會給她安排住處、還主動提出幫她證件,倒是個熱心腸的。
……
很快,車子抵達探親樓。
宋驚棠下了車,觀察着探親樓的環境。
探親樓是兩排矮矮的三層平房,白牆、房頂上砌着紅瓦片,和不遠處的海洋、天空的湛藍色對比鮮明。
很有海邊特色的建築,風景也不錯。
宋驚棠對這個落腳地很滿意,眉眼情不自禁浮起淺淺的笑意。
顧淮川拎着行李過來,剛好捕捉到她面上溫婉的笑意,眸光暗了暗,“走吧,先去給你辦理入住。”
“好啊。”宋驚棠笑笑,跟着男人一路走到一樓管鑰匙的門房。
管理員是個熱情的嫂子,三十多歲的模樣,一看顧淮川帶着個漂亮姑娘,立刻笑着迎上來。
“顧營長,這位是?”
顧淮川抿了抿唇,沒直接回答:“家屬。”
李嫂子看着兩人拘謹的模樣,不由笑出了聲。
“媳婦兒就是媳婦兒,大大方方說唄,你倆不是都結婚兩年了,一個被窩都睡了,咋現在還害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