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9元。
就差一塊錢，就頂到了我設置的額度上限。
我死死地盯着那條通知，點開詳情。
消費商家：香奈兒專櫃。
時間，就是剛剛。
我的心髒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渾身的血液瞬間涼透。
三十秒都不到，就精準地刷掉了4999元，這絕不是巧合。
這說明，那個叫柳如煙的女人，早就拿着商品在收銀台前等着了，就等我這邊開通，她那邊立刻付款。
她們，包括我老公顧言，早就商量好了。
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我抬起頭，目光冷得像冰，直直地射向顧言。
他剛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帶着討好我之後的輕鬆，接觸到我的眼神，他明顯瑟縮了一下，眼神開始閃躲。
“顧言。”我一字一頓地開口，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我把手機屏幕轉向他，那條刺眼的扣款通知，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所有人的臉上。
婆婆和小姑子的臉色也變了。
她們再怎麼胡攪蠻纏，也知道剛開通就刷掉近五千塊買奢侈品，這事做得有多麼不地道。
“這……這……”顧言結結巴巴，眼神飄忽，“可能是柳老師早就看上這個包了，正好趕上了吧……就是個巧合。”
“巧合？”我冷笑一聲，“什麼樣的巧合，能讓她掐着秒算準了時間，掐着額度刷光了上限？顧言，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嫂子，你別這麼咄咄逼人嘛。”小姑子顧思思又跳了出來，“說不定柳老師就是幫我哥打點關系，送禮用的呢！你以爲人家稀罕你這點錢？人家是爲了我哥的前途！”
“送禮？送禮需要用我開的親密付？顧言你自己沒錢嗎？你自己的工資卡呢？”我把矛頭直接對準了顧言。
顧言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夠了！”婆婆再次一拍桌子，試圖用音量壓制住我，“不就五千塊錢嗎？林晚你至於嗎？你一個月掙好幾萬，五千塊錢對你來說算什麼？就當是爲顧言投資了！你這個女人，眼光怎麼就這麼短淺！”
“是，五千塊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看着她，眼神裏的溫度一點點褪去，“但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歡被人當猴耍。”
我站起身，這一次，沒有人再攔我。
顧言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我抓起包，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讓我窒息的家。
回到我們自己的小家，我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發上。
房子裏空蕩蕩的，到處都是我和顧言生活過的痕跡。牆上掛着我們的婚紗照，照片上的我笑得那麼燦爛，滿眼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像一個笑話。
我拿起手機，點開那個叫“柳如煙”的頭像，她的朋友圈對我開放着。
最新的動態，就是十分鍾前發的。
一張香奈兒經典款手袋的照片，配文是：“謝謝親愛的，破費啦~”
下面只有一個點贊和一條評論，都來自同一個人。
顧言。
他點了一個愛心，評論了兩個字：“你喜歡就好。”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死了。
什麼狗屁英語老師，什麼爲了前途，全都是謊言。
這就是赤裸裸的出軌，是他們一家人合起夥來，把我當成一個予取予求的提款機。
憤怒和惡心像是藤蔓一樣，死死地纏繞住我的心髒，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以爲我會哭，會歇斯底裏。
但奇怪的是，我沒有。
我只是平靜地看着那條朋友圈，看着顧言那句刺眼的“你喜歡就好”，然後，我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林晚，結婚三年，自問對得起顧家，對得起顧言。我扶持他，體諒他，甚至爲了讓他有面子，從不向外人透露我的收入比他高得多。
結果呢？我換來了什麼？
換來了一家人把我當傻子，把我辛苦掙來的錢，拿去給小三買名牌包。
好，真好。
顧言，柳如煙，還有顧家。
你們，給我等着。
我擦幹眼淚，拿起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一個幹練的男聲傳來：“喂，林總，有什麼吩咐？”
“張毅，幫我查個人。”我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感情，“叫柳如煙，顧言公司的，據說是他的英語老師。我要她所有的資料，越詳細越好。包括她的家庭背景，社會關系，還有……她所有的消費記錄和資金來源。”
“沒問題。”電話那頭的張毅沒有絲毫猶豫，“三天之內，給您答復。”
掛掉電話，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張毅是我工作室聘請的法律顧問，但他背後有一個非常專業的信息調查團隊。過去，我只用他來做商業背調。
沒想到，第一次用在私人事務上，竟然是爲了查我老公的小三。
可笑，又可悲。
接下來，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同時，我也要讓他們，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我點開親密付的設置頁面，看着那個“5000”的數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沒有關閉它，反而點擊了“修改額度”。
然後，我把那個數字，從5000，改成了……10000。
柳如煙，顧言，你們不是喜歡花我的錢嗎？
那我就讓你們花個夠。
我倒要看看，你們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