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獵戶座的門後,是一條向下的螺旋階梯。

階梯兩側的牆壁鑲嵌着發光的星石,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路。林洛一步步向下,腳步聲在寂靜的階梯間回蕩。他能感覺到,越是向下,星辰之力的濃度越高。體內的星隕核心微微震顫,像在歡呼,又像在警戒。

大約走了五分鍾,階梯盡頭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房間。

房間的穹頂是一片完整的星空投影——不是之前看到的破碎星河,而是完美的、完整的星空。獵戶座的三顆腰帶星格外明亮,在地面投下三道銀色的光柱。

房間中央,有一個石制的星盤,上面刻着復雜的星座連線。星盤周圍,散落着七塊大小不一的星石,每塊星石上都刻着一個星座符號。

林洛走近星盤,看到上面刻着一行字:

“復原獵戶之圖,通往下一試煉。——星圖守衛”

復原星座圖?

他看向散落的星石。七塊星石,對應獵戶座的七個主要星點:參宿四、參宿五、參宿六、參宿七,以及腰帶三星。

問題在於,星盤上的星座連線已經模糊不清,不知道正確的連接順序。而且,林洛對天文學了解有限,只記得獵戶座的大概形狀。

他蹲下身,拿起一塊刻着“參宿四”符號的星石。星石入手溫潤,內部的星光流轉。當他把星石放到星盤上對應的凹槽時,星盤亮起了微光——看來位置沒錯。

接下來是腰帶三星。

林洛依次放上三塊星石。每放一塊,星盤的光就更亮一分,穹頂的星空投影也變得更清晰。

當第五塊星石——“參宿五”放上去時,異變發生了。

星盤突然劇烈震動,放上去的星石全部彈飛!穹頂的星空投影開始扭曲,獵戶座的星點位置錯亂,像被打散的拼圖。

“錯誤順序。”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三次錯誤後,試煉關閉,試煉者將被永久囚禁。”

還有次數限制?

林洛深吸一口氣,收回星石,重新思考。

他回憶父親筆記上的一些零星記載——不是關於天文學,而是關於戰鬥中的“陣型”和“節點”。父親曾寫過:“任何復雜的結構,都有其核心節點。找到節點,就能理解整體。”

獵戶座的核心節點是什麼?

林洛抬頭看向穹頂的投影。扭曲的星空中,唯有那三顆腰帶星依然保持着相對穩定的位置。

腰帶三星……是獵戶座最顯眼的特征。

也許,應該從腰帶開始?

他再次嚐試。這次,先放上腰帶三星的石塊,然後是參宿四和參宿五,最後是參宿六和參宿七。

當最後一塊星石放入凹槽的瞬間——

嗡!

星盤爆發出璀璨的銀光!七塊星石同時亮起,星光從石中涌出,在空中交織成完整的獵戶座圖案。圖案緩緩旋轉,然後投射到穹頂上,與原本的星空投影完美融合。

“正確。”那個冰冷的聲音說,“試煉通過。獎勵:星圖解讀能力。”

一股信息流涌入林洛的腦海。不是語言,而是某種本能的理解——現在他看任何星圖,都能瞬間理解其結構和含義。這種能力不僅限於天文,還包括魔法陣、符文陣等任何以星象爲基礎的復雜系統。

星盤中央裂開,露出向下的通道。

林洛沒有立刻進入。他盤膝坐下,整理剛才獲得的信息。

星圖解讀能力很有用,但他更在意的是這個試煉本身。爲什麼星宮要設置這樣的考驗?難道古代星辰使者都是天文學家?

不,應該不是。

他想起影像中那些星辰使者,他們操控星光,穿梭星河。對他們來說,星圖可能就像地圖一樣,是導航的工具。

那麼,這個試煉的目的,是篩選出能理解星圖的人。

爲什麼需要這樣的人?

除非……星宮深處,有需要星圖解讀才能到達的地方,或者理解的東西。

林洛站起身,走進通道。

這次不是階梯,而是一條平直的走廊。走廊兩側的牆壁變成了流動的星光,像走在銀河中。星隕核心在手中微微發燙,指引着方向。

走了約百米,前方出現了光亮。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大廳——比之前那個放置星隕核心的大廳還要大十倍。

大廳的穹頂是真實的星空。

不是投影,是真的。林洛能感覺到,頭頂那些星辰散發出的能量波動,與外界無異。這裏似乎直接連接着宇宙的某個角落。

大廳中央,懸浮着三樣東西。

左邊是一本厚重的銀皮書,封面刻着星辰圖案。

右邊是一個水晶球,內部有星雲旋轉。

中間……是一具骸骨。

不是普通的骸骨。這具骸骨通體晶瑩,像用星光鑄成,即使死後依然散發着強大的威壓。骸骨保持着盤坐的姿勢,雙手在胸前結着一個復雜的手印。

林洛走近。

骸骨前的石台上,刻着最後的留言:

“後來者,當你看到這段話時,我應該已經隕落很久了。”

“我是艾爾文,星宮最後一代守劍人。”

“星宮毀滅的真相,藏在這本書和水晶球中。書裏記載着我們的歷史、技術和錯誤。水晶球記錄着災難發生時的影像。”

“但我要警告你:知道真相,就要承擔責任。星宮的遺產,既是祝福,也是詛咒。”

“如果你選擇離開,現在還可以回頭。觸碰左側的石柱,會被傳送回入口。”

“如果你選擇承擔,就觸碰我的骸骨。你將獲得最後的傳承,也要面對最後的考驗。”

“選擇吧。”

林洛沉默了。

離開,安全,但什麼都不知道。

留下,可能獲得力量,也可能陷入更大的危機。

而且,那個“責任”是什麼?

他看向那本銀皮書。書很厚,封面在星光下閃爍。水晶球內部的星雲緩慢旋轉,仿佛在訴說着古老的故事。

最終,林洛做出了選擇。

他沒有觸碰骸骨,也沒有觸碰左側的石柱。而是先走到了銀皮書前。

他想先知道真相,再做決定。

手觸碰到書封的瞬間,書自動翻開。

不是從第一頁開始,而是直接翻到了中間某頁。那一頁的標題是:“深淵計劃·絕密”。

林洛開始閱讀。

文字是古代星文,但他新獲得的星圖解讀能力讓他能看懂。

越看,他的臉色越凝重。

星宮,這個輝煌的古代文明,曾經掌握着改造星辰、穿梭宇宙的技術。他們的目標是“升華整個種族,成爲星辰本身”。

但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發現了一個問題:生命的本質是有極限的。肉體會衰老,靈魂會磨損,即使是強大的星辰使者,最終也會隕落。

於是,他們啓動了“深淵計劃”。

計劃的核心是:創造一種“永恒能量源”,一種能無限供給生命、永遠不衰竭的力量源泉。

他們成功了,也失敗了。

他們確實創造出了那種能量源——被稱爲“星核”。星核能吸收宇宙中的暗能量,轉化爲純淨的星辰之力,供給整個星宮。

但星核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它會自我進化。

在運行了數百年後,星核產生了自我意識。它不再滿足於被控制,開始反向吞噬周圍的星辰之力,甚至……吞噬生命。

星宮的毀滅,不是外敵入侵,而是他們自己創造的“孩子”反噬了父母。

影像中的黑暗,就是從星核爆發的污染性能量。它吞噬了星宮的一切,將輝煌的文明化爲廢墟。

而星核本身,在爆發後碎裂成無數碎片,散落到宇宙各處。

那些碎片,就是深淵碎片。

林洛終於明白了。

深淵碎片和星隕核心同源,因爲它們都來自星核——一個是污染後的碎片,一個是淨化後的殘骸。

他繼續翻頁。

後面的記載更令人心驚。

星宮在毀滅前,有少數幸存者逃離。他們帶走了部分技術和知識,分散到各個世界。其中一些人,試圖尋找淨化深淵碎片的方法。

星輝果,就是他們培育的成果之一——用純淨的星辰之力,中和深淵碎片的污染。

但星輝果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真正能徹底淨化深淵碎片的方法,記載在書的最後幾頁。但那些頁……被撕掉了。

被人爲撕掉了。

誰撕的?爲什麼?

林洛看向水晶球。

也許,影像能給出答案。

他走到水晶球前,雙手按上球體。

瞬間,影像涌入腦海。

這次的影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完整。

他看到星核爆發時的景象:黑色的潮水從中央大殿涌出,所過之處,星辰使者們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化爲灰燼。艾爾文帶着星隕劍的核心,逃到這個大廳。他用最後的力量布置了這些試煉和傳承,然後……坐化了。

但在影像的最後,有一個人影出現。

那是個穿着灰色長袍的老者,面容模糊。他走進大廳,從艾爾文的骸骨旁拿起銀皮書,撕掉了最後幾頁。然後,他在石台上留下了一行字:

“真相太過沉重,後來者不必承擔。星核已碎,威脅永存。唯願有緣人,善用遺產,守護而非毀滅。——老傑克留”

老傑克!

父親筆記上提到的名字!

林洛的心髒狂跳。

這個老傑克,到底是什麼人?他爲什麼能進入星宮?爲什麼撕掉最後的淨化方法?

影像結束了。

林洛收回手,站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

線索開始串聯。

父母失蹤前,知道些什麼,所以留下筆記讓“若孩子們覺醒異常,去北境找‘老傑克’”。

老傑克進入過星宮,知道真相,但選擇隱瞞。

陰影議會在收集深淵碎片,可能知道部分真相,想利用碎片的力量。

王室也在尋找星宮遺產,但動機不明。

而他自己,林洛,陰差陽錯獲得了星隕核心,成爲了某種意義上的“星宮繼承者”。

現在,他面臨選擇。

觸碰骸骨,接受最後的傳承,但可能要承擔起淨化深淵碎片的責任——雖然方法被撕掉了,但傳承中可能有線索。

或者離開,回到學院,把星隕核心交給導師,讓學院處理。

但學院能處理嗎?奧蘭多導師連深淵碎片是什麼都不知道。王室和陰影議會虎視眈眈,一旦星隕核心暴露,可能引發更大的爭奪。

而且……妹妹。

林曉是星辰詠者,她的力量與星宮同源。如果深淵碎片真的威脅整個世界,妹妹也會陷入危險。

爲了保護妹妹,他需要力量。

也需要真相。

林洛走到艾爾文的骸骨前。

晶瑩的骸骨在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即使死去千年,這位守劍人依然保持着莊嚴的姿態。

“艾爾文前輩,”林洛輕聲說,“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承擔這份責任。但我有必須保護的人。所以……請把你的力量借給我。”

他伸出手,觸碰骸骨。

瞬間,星光炸裂。

整個大廳的星辰之力瘋狂涌向林洛,通過他的手注入體內。這次不是狂暴的沖擊,而是溫和的融合——仿佛艾爾文殘留的意識在引導着傳承。

林洛看到了更多影像。

不是星宮毀滅的景象,而是更早的、星宮全盛時期的畫面。

星辰使者們如何修煉,如何操控星光,如何穿梭於各個世界之間。他看到了星隕劍完整的模樣——不是核心,是完整的劍,一劍斬出,可斷星河。

他看到了淨化深淵碎片的真正方法。

不是撕掉的那幾頁記載的方法,而是更本質的、只有守劍人才知道的秘密:

“唯有以身爲爐,以魂爲火,將星核碎片重新熔煉,方可淨化。但此舉九死一生,爐毀人亡。”

以身爲爐,以魂爲火。

這根本不是方法,是自殺。

難怪老傑克要撕掉那些頁——他不希望後來者走上這條絕路。

傳承持續了整整一小時。

當星光散去時,林洛睜開眼睛。

他感覺到自己變了。

不是力量變強——攻擊力依然是2100多——而是本質上的改變。現在他真正理解了星辰之力,理解了星隕核心的用法,也理解了……自己的使命。

骸骨已經化爲飛灰,只在地上留下一顆晶瑩的骨珠。

林洛撿起骨珠。入手溫潤,裏面封存着一絲艾爾文最後的意識。

“後來者,當你接受傳承時,星宮最後的防御系統已經啓動。”艾爾文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整個星宮將在二十四小時後自毀,防止深淵碎片和其他危險遺產落入錯誤之手。”

“你要做的:第一,找到所有進入星宮的幸存者,帶他們離開。第二,毀掉這裏的所有研究資料——除了你手中的書和球。第三,永遠不要試圖復活星核。有些錯誤,犯一次就夠了。”

“祝你好運。”

聲音消失了。

骨珠也化爲粉末,從指間流走。

林洛握緊拳頭。

二十四小時。

他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找到蘇瑤、奧蘭多導師,還有其他人,然後離開。

但星宮這麼大,怎麼找?

他看向手中的星隕核心。光團微微震顫,指向大廳的另一側——那裏有一扇隱蔽的門。

也許,星隕核心能感應到其他星辰之力的持有者?

林洛走向那扇門。

門後是一條向上的通道,通往星宮的上層區域。

他一邊趕路,一邊整理獲得的信息。

星宮自毀倒計時:二十四小時。

需要找到的人:蘇瑤(持有劍術傳承)、奧蘭多導師(可能在研究室)、騎士(目的不明)、還有陰影議會可能殘留的人。

需要銷毀的資料:除了銀皮書和水晶球,其他所有研究記錄。

最後,永遠不要復活星核。

這最後一點,林洛深以爲然。星宮的教訓已經足夠慘痛。

通道盡頭,是一個十字路口。

林洛停下腳步,感應星隕核心的指引。

核心微微發熱,指向左邊的通道——那裏有微弱的星辰之力波動,不是星宮的殘留,而是……活人的氣息。

蘇瑤?

他朝左邊奔去。

五分鍾後,他找到了蘇瑤。

但情況不妙。

蘇瑤被困在一個劍陣裏。那是古代星宮的劍術試煉場,地面上刻着無數劍痕,空中懸浮着十二把光劍,組成一個復雜的劍陣。蘇瑤被困在陣心,身上的輕甲多處破損,嘴角有血,但她依然握緊自己的劍,眼神堅定。

劍陣外,站着兩個人。

騎士,和他僅剩的侍衛。

騎士手中拿着一本古舊的劍譜,正冷冷地看着陣中的蘇瑤:“蘇家大小姐,把你在劍術導師那裏得到的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救你出來。”

蘇瑤啐出一口血沫:“做夢。”

“那就困死在裏面吧。”騎士收起劍譜,“反正劍陣再過一個小時就會徹底激活,到時你必死無疑。”

林洛從陰影中走出。

“那也要問問我同不同意。”

騎士和侍衛同時轉身,看到林洛時,臉色都變了。

“你還活着?”騎士驚訝,“面具女呢?”

“死了。”林洛簡短地說,“現在,放開蘇瑤。”

騎士眯起眼睛:“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我是王室的……”

“我不管你是誰。”林洛打斷他,“現在星宮只剩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會自毀。要麼我們一起合作離開,要麼都死在這裏。”

“自毀?”騎士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接受了守劍人的傳承。”林洛舉起星隕核心,“現在,放開蘇瑤,我們沒時間了。”

騎士盯着星隕核心,眼中閃過貪婪,但很快壓制下去。他是個理智的人,知道輕重緩急。

“怎麼放?這個劍陣是古代星宮的防御系統,我們破解不了。”

林洛看向劍陣。

星圖解讀能力讓他瞬間看懂了劍陣的結構——十二把光劍對應黃道十二宮,每把劍的運轉軌跡都有規律。破解的關鍵在於同時擊中三處“節點”:雙子、天秤、水瓶。

但他一個人做不到。

“需要三個人同時出手。”林洛說,“你,你的侍衛,還有我。聽我指揮。”

騎士猶豫了一秒,點頭:“好。”

“你攻擊雙子節點,侍衛攻擊天秤節點,我負責水瓶節點。”林洛指向劍陣的三個位置,“我數到三,同時出手。記住,必須用全力,一次不成,劍陣會反噬。”

三人站好位置。

林洛深吸一口氣:“一、二、三!”

三道攻擊同時發出。

騎士的劍光如虹,侍衛的長槍如龍,林洛的星隕核心化作光劍斬出。

鐺!鐺!鐺!

三聲幾乎同時響起。

十二把光劍瞬間停滯,然後緩緩消散。

劍陣破解。

蘇瑤脫困,踉蹌了一下,林洛扶住她。

“沒事吧?”

“還行。”蘇瑤抹去嘴角的血,“你怎麼……”

“等下解釋。”林洛看向騎士,“現在去找奧蘭多導師。你知道他在哪嗎?”

騎士搖頭:“我們分開探索的。但……之前聽到過東側區域有魔法波動,可能是他。”

“帶路。”

四人快速前進。

路上,林洛簡單解釋了星宮自毀的事。騎士臉色越來越難看。

“王室需要星宮的技術……”他喃喃道。

“技術可以給你。”林洛說,“但研究資料必須銷毀。這是守劍人的遺願,也是爲了防止重蹈覆轍。”

騎士沉默良久,最終點頭:“……我明白了。”

又過了半小時,他們在東側的研究區找到了奧蘭多導師。

導師被困在一個防護罩裏,正全力破解安全系統。看到林洛等人,他先是一喜,隨即臉色大變:“快走!這裏不安全!我觸發了自爆裝置!”

果然,周圍的牆壁開始閃爍紅光,能量波動急劇攀升。

“導師,退後!”林洛舉起星隕核心。

星宮傳承讓他知道如何破解這種安全系統——用守劍人的權限。

他將星隕核心按在防護罩上,核心的光滲入罩內,與安全系統產生共鳴。三秒後,防護罩消失,自爆裝置的倒計時也停止了。

奧蘭多導師脫困,喘着氣:“你們怎麼……”

“導師,星宮二十四小時後自毀。”林洛說,“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自毀?爲什麼?”

“爲了防止遺產落入錯誤之手。”林洛看向周圍的研究室,“導師,這裏的研究資料,除了我手裏的書和球,其他全部要銷毀。”

奧蘭多導師看了眼林洛手中的銀皮書和水晶球,又看了看他眼中的堅定,最終點頭:“好。但怎麼銷毀?”

“用這個。”林洛從背包裏拿出幾張卷軸——是之前準備的寒冰陷阱卷軸,但經過星隕核心的星辰之力浸染,現在有了淨化效果。

他將卷軸分給衆人:“撕開後扔向研究資料,會自動觸發淨化火焰,燒毀一切。”

四人分散開來,開始銷毀。

騎士雖然不甘,但也知道輕重,配合行動。

一小時後,整個研究區的資料被銷毀殆盡。

“現在,離開。”林洛說,“星隕核心能指引出口。”

衆人跟着林洛,在星宮中疾行。

路上,他們遇到了最後一批陰影議會的人——只剩一個重傷的成員。那人看到騎士,想拼命,但被林洛一劍制服。

“帶他走。”林洛說,“學院需要審訊。”

騎士點頭,讓侍衛拖着那個俘虜。

終於,在星宮自毀倒計時還剩三小時時,他們抵達了出口。

那是一個巨大的傳送陣,陣眼處有一個星盤——需要星隕核心激活。

林洛將核心放入星盤。

傳送陣亮起銀光。

“所有人,站進去。”他說。

衆人踏入傳送陣。

林洛最後看了一眼星宮。

這個輝煌而悲劇的古代文明,即將永遠消失。

而他,成爲了它最後的繼承者。

星隕核心從星盤中飛出,回到他手中。傳送陣全力運轉,空間開始扭曲。

在離開前的最後一秒,林洛聽到了一聲嘆息。

不是艾爾文,不是任何人的聲音。

而是……星宮本身的嘆息。

像在告別,也像在托付。

光芒吞沒了一切。

失重感再次襲來。

但這次,林洛知道。

他們正在返回。

返回幽暗森林。

返回學院。

返回……一個更加復雜和危險的未來。

而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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