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場風波,易中海到底還是硬着頭皮壓下去了。
爲了保住那張“一大爺”的老臉,他又是賠笑臉又是掏腰包,最後逼着賈張氏那張老臉笑得比哭還難看,給何衛國鞠躬道了歉,這事兒才算暫時揭過。
何衛國也沒打算第一天就把全院抓絕,來日方長,鈍刀子割肉才疼。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何衛國換上一身嶄新的草綠色幹部制服,那是紅星軋鋼廠保衛科幹部的標配。洗得發白的軍用膠鞋踩在地上,發出沉穩的摩擦聲。
拿着轉業安置介紹信,他直奔軋鋼廠。
一等功臣轉業,加上原部隊偵察連連長的履歷,上面的批示簡單粗暴:任命何衛國爲紅星軋鋼廠保衛科副科長(主持工作),享正科級待遇。
這年頭,萬人大廠的保衛科,權力大得沒邊。配槍執勤、有獨立拘留室、能直接偵辦刑案,說它是廠裏的“公檢法”都不爲過。
剛進辦公室,搪瓷茶缸裏的高碎還沒泡開,辦公室的門就被敲得震天響。
“報告科長!出事了!”
進來的是個年輕幹事,叫小李,帽子都跑歪了,滿頭大汗。
“慌什麼?天塌不下來。”何衛國穩如泰山,抿了一口茶沫子。
“倉庫那邊抓了個偷東西的半大小子,滑溜得跟泥鰍似的!咱們的人剛要抓他,他張嘴就咬,咬傷了兩個兄弟,這會兒正撒潑打滾砸審訊室呢!”
何衛國眉頭微微一挑。小孩?倉庫?咬人?
要素齊全啊。
他心念一動,開啓【審判之眼】,視線仿佛穿透了層層牆壁,直接鎖定了保衛科審訊室。
只見一個滿臉橫肉的半大小子,正站在椅子上,把審訊桌拍得“砰砰”作響,那囂張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廠長。
那小子頭頂上,幾行血紅的小字格外扎眼:
【人物:賈梗(棒梗)】
【罪惡值:30(慣偷、暴力抗法、破壞生產)】
【當前行爲:盜竊倉庫紫銅廢料三十斤(隱藏於廢鐵中),正在暴力抗拒執法。】
果然是四合院第一“盜聖”,棒梗。
何衛國嘴角勾起一絲森寒的弧度。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昨天剛收拾了老虔婆,今天小的就急着送人頭?這賈家的家教,還真是“一脈相承”。
“走,去看看。”何衛國起身,順手抄起了桌上那根以此爲戒的橡膠輥,在掌心輕輕拍打着。
審訊室裏,棒梗正對着幾個保衛員吐口水,一臉的有恃無恐。
“放開小爺!我是小孩,你們抓我犯法!知道我傻叔是誰嗎?食堂何雨柱!我一大爺是八級工易中海!信不信我讓他們扒了你們的皮?”
幾個年輕保衛員面面相覷,有點投鼠忌器。這年頭,工人階級老大哥惹不起,何況這小子嘴裏喊的人,在廠裏確實有點名號。
“砰——!”
審訊室的大門被一腳踹開,門板撞在牆上,發出巨響。
一股屍山血海裏磨礪出的煞氣,瞬間灌滿了整個屋子,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度。
棒梗被這動靜嚇得一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但他扭頭一看是個生面孔,那股子混不吝的勁兒又上來了。
“你看什麼看!趕緊把小爺放了!不就是拿了點廢銅爛鐵嗎?那是公家的,公家的就是大家的,我拿點怎麼了?又不是偷你家的!”
“啪!”
何衛國二話不說,手中的橡膠輥重重拍在桌面上。
那一震,桌上的審訊記錄本都跳了起來,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公家的東西就能拿?”
何衛國一步跨到棒梗面前,居高臨下,眼神如刀:“根據《刑法》規定,盜竊公私財物,數額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這三十斤紫銅,是國家戰略物資,夠造幾百發子彈!你這是在挖社會主義牆角!”
“你……你嚇唬誰呢!”棒梗脖子一梗,雖然腿有點抖,嘴還硬着,“我還小!我還是孩子!你看誰家小孩偷東西坐牢的?”
“十二歲,不小了。這要是在舊社會,都能頂門立戶了。”
何衛國冷笑一聲,伸手指了指旁邊捂着手背流血的保衛員,語氣陡然轉厲:
“而且,本來你是偷竊,但你咬了人,性質就變了。”
“爲了抗拒抓捕,當場使用暴力,這在法律上叫‘轉化型搶劫’!搶劫國家重要物資,致人受傷,起步十年,情節嚴重的——”何衛國頓了頓,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槍斃!”
槍斃?!
這兩個字像兩顆釘子,死死釘進了棒梗的腦子裏。
他畢竟只是個窩裏橫的熊孩子,被這帶着血腥氣的兩個字瞬間嚇破了膽,臉刷地一下白得像紙,褲襠裏甚至涌出一股熱流。
“我……我不偷了……我就是咬了一口……我想回家找我媽……”
“晚了。”
何衛國轉頭看向小李,語氣公事公辦:“記下來。賈梗,盜竊國家戰略物資,暴力抗法,致兩名保衛人員受傷。涉嫌搶劫罪、破壞生產罪。先關進少管所拘留室,不用等家屬了,直接聯系轄區派出所,準備移交!”
“別!何科長!別移交!”
審訊室外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哭喊。
只見秦淮茹披頭散發地在門口被攔住,工服都沒換,顯然是一路狂奔過來的。
她在車間聽說棒梗被保衛科抓了,還是新來的科長親自審,魂都嚇飛了。
“放她進來。”何衛國發話。
一進門,看見何衛國那一臉活閻王的樣子,她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要跪下。
何衛國眼神一冷,側身一閃,避開了這一跪。
“秦淮茹同志,站起來說話。這裏是保衛科,不是你家炕頭。”
秦淮茹這一跪落了空,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瞬間落了下來,那模樣,也是我見猶憐。
“衛國……不,何科長!求求你,棒梗他還小,他不懂事啊……”秦淮茹哭得梨花帶雨,伸手想去拉何衛國的袖子,
“他就是嘴饞想換糖吃……看在咱們多年鄰居的份上,你就饒了他這一回吧!這要是進了局子,留了案底,他這輩子就全毀了呀!”
“他偷國家物資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毀了國家的生產?”
何衛國一揮手,直接甩開了她伸過來的手,嫌棄地拍了拍袖子。
“秦淮茹,你也是老工人了。三十斤紫銅什麼概念你不清楚?這是要把牢底坐穿的罪!你讓我饒了他?你是想讓我徇私枉法,陪你們一家子進去吃牢飯?”
“不是……我沒那個意思……”秦淮茹被懟得啞口無言,只能用更淒慘的哭聲來博取同情,“可是他還只是個孩子啊!你怎麼能這麼心狠……”
“心狠?”何衛國冷笑,“正是因爲他是孩子,才得讓他知道,國法不是兒戲!”
說完,他猛地轉身,厲聲喝道:“小李!愣着幹什麼?把人銬起來!帶走!”
“媽!救我啊!我不去少管所!我不要槍斃!”棒梗這下徹底崩潰了,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拼命往桌子底下鑽。
兩個保衛員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見科長態度如此強硬,那還客氣什麼?
兩人如狼似虎地撲上去,一把將棒梗從桌底拖出來,反剪雙手,死死按在桌上。
“咔嚓!”
兩圈冰冷的金屬銬在棒梗的手腕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落鎖聲。
這一聲,聽在秦淮茹耳朵裏,簡直像炸雷一樣,震得她兩眼發黑,差點暈過去。
完了!
這回是真的踢到鐵板了!這何衛國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
何衛國看都沒看癱軟在地的秦淮茹一眼,腦海裏系統的提示音正悅耳地響起:
【叮!成功抓捕罪犯賈梗,鐵面無私,獲得正義值100點。】
【獎勵:富強粉50斤,五花肉10斤,大師級軍用格鬥術(初級)。】
【警告:檢測到僞善者易中海正在趕來的路上,罪惡值波動劇烈,請宿主做好“打狗”準備。】
何衛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領,目光投向審訊室大門。
老狗來了?
正好,那就新賬舊賬,一塊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