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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學校食堂,她笑嘻嘻地領着同學把整勺肥肉扣進我的飯盒。
“姐姐以前吃太多苦,得好好補補呀!”
周圍是刺耳的哄笑。
我不敢反抗,強忍着不適咽下,轉身在廁所吐得昏天黑地。
自此流言在學校裏瘋傳。
他們說我不檢點,懷了來歷不明的野種。
最黑暗的那天。
林雅若帶人把我堵在廢棄的廁所隔間。
她們逼我脫下衣服,好心替我檢查身體,看有沒有得什麼髒病。
我拼命掙扎、哭泣、哀求。
她們卻像在玩一場有趣的遊戲。
我用最後力氣打給爸媽求救。
聽筒裏傳來的聲音卻輕描淡寫。
“同學之間的玩笑而已,燦星,你別太敏感了,要學會合群。”
若不是那天謝淮安恰好路過找來老師,後果不堪設想。
直到那天的視頻被傳到網上,爸媽才驚覺那並非玩笑。
出於愧疚和彌補,他們把遲來的關注和溫情都傾注在我身上。
發現我有嚴重的心理創傷,甚至誘發了恐慌症後。
他們更是小心翼翼。
爸爸會推掉重要會議,只爲在我發病時第一時間趕到。
媽媽搜羅了所有心理治療的書籍,自學呼吸放鬆技巧。
和林家有婚約的謝淮安更是對我寸步不離。
我的藥他記得比我還清楚。
我被噩夢驚醒的深夜,是他整夜不眠地握着我的手。
他們讓林雅若好好悔過,把她送出國。
可飛機落地不久後就傳來她失蹤的消息。
起初,爸媽動用一切關系尋找。
但數月過去,音訊全無。
後來,他們嘆息一聲說這都是命,更加加倍的對我好。
在被精心呵護的日子裏,我甚至曾慶幸過。
或許林雅若消失了,也很好。
可我沒想到,她會這樣回來。
面對我的質問,爸爸滿臉不悅,怒喝道:
“燦星!”
謝淮安上前半步,眉頭微蹙,語氣帶着責備和一絲不耐。
“星星,別鬧。這是雅雅的接風宴,你的生日年年都有,我們改天再給你補過。”
“年年都有?”
我扯動嘴角,嚐到一絲腥甜。
“所以我的生日,就可以因爲她回來被隨手丟在一邊,連一句告知都不需要?”
母親避開我的視線,聲音透着疲憊。
“雅若失蹤三年,我們每天都提心吊膽。現在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你不能懂事點,非要在這時鬧嗎?”
“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別讓大家難堪。”
“難堪?”
我覺得無比荒謬。
“當初她在學校那樣對我的時候,你們不覺得難堪?現在她回來了,我站在這要一個公道,就成了我讓你們難堪?”
林雅若適時紅了眼眶,輕輕拉住謝淮安的袖子,聲音哽咽:
“淮安哥,爸媽,你們別怪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回來的。姐姐要是真容不下我,我可以再走。”
“胡說什麼!”
謝淮安立刻心疼地打斷她,看向我的表情愈發嚴肅。
“林燦星,她已經贖罪過了,你知不知道,雅若在國外遭遇搶劫,死裏逃生還失憶了,好不容易找回記憶,還願意回來和你做一家人,難道連你一句原諒都換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