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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看着我通紅的眼睛，將我瞬移到了他懷裏，擦掉了那顆快掉的淚。
一瞬間，熟悉的清冷檀香味包圍了我。
是他！
那個在我代人受刑重傷，悄悄爲我療傷的神秘人！
他們還在爲誰還陽爭論不休，我盯着閻王摘下面具後那張絕美的臉出神。
“我這當媽的怎麼能記錯？憑我懷胎十月生下她，我不得先還陽？”
我爸提高嗓門，“虧你還是當媽的，跟咱兒子爭啥！”
我媽愣了一下隨即瘋狂點頭，看着我哥的眼神又恢復了疼愛與期望。
林耀洋洋得意，用下巴看我，
“你現在好不容易有用一次，就該高高興興地把路讓開。你這條命是爸媽給的，現在用來給我鋪路，天經地義！”
“讓你哥還陽！讓你哥還陽......”
“都別吵了！”我冷冷開口，
“只要你們有誰走過往生池毫發未損，我同意婚事，你們可以一起還陽。”
“否則，你們就要做我的鬼奴，永世不得超生。”
“讓親媽做奴才伺候你？說的這叫人話？”
我哥對我吐了口濃痰，拍着手叫停了咒罵，
“爸媽別氣正事要緊，只要咱們其中一人走過往生池就都能還陽，我這殘疾腿走得慢，爸你是一家之主，你先來。”
“好！走個水池子還不是小菜一碟，就讓爸帶你們重返陽間！”
池水只是輕微波動，然而第二步，池底開始泛起土黃色，水面浮現一幕。
初中，我化學競賽獎金3000塊錢，被我爸拿走給林耀買了遊戲機。
“你哥學習辛苦，買個遊戲機放鬆怎麼了？一家人分什麼你的我的！”
初中，林耀朗讀着我寫的作文，贏得了市裏三好學生的美名。
台下的我，拿着撿瓶子賣錢給我爸買的生日禮物，流着眼淚聽完了全文。
“記住，你哥是龍，你是橋。龍要過江，橋就得搭！這才是屬於你的榮耀！”
我看着我爸拆開我用心挑選的禮物，將那塊手表給他兒子戴上。
“爸說得對。”我哥在池邊洋洋得意地回憶，
“你寫得也就那樣，主要是我朗誦得好，不然哪能拿獎？說到底還是我有能力。”
池水泛起更深的渾濁，我做工回家聽到他們讓我賺林耀大學的35萬學費。
“她也就長得還行，啥快？我看樓下發廊就不錯，躺着就來錢最快！”
“那怎麼行，太低端來錢還慢。”我爸大腿一拍來了主意，
“還不如我找幾個有家室的暴發戶，有錢好拿捏，狠敲幾筆也夠了！”
我忍不住開口，“所以女兒的前途和身體，只是用來給你們的寶貝兒子鋪路嗎？”
“爸就是那麼一說，當父母的爲你們前途操心，多想幾條路有什麼錯？”
往生池讓他的疼的哀嚎着返回，
“媳婦，我這......我這身子骨老了不頂用了，快！咱必須回去！還是你上！你肯定行！”
“我可不偏心，都是我掉下來的肉，我都疼！”
說着毫不猶豫踏入池水，水面微微泛起灰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