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保姆”兩個字像淬了毒的針,扎得慕芷臉色一白。
她的目光死死鎖在沈靳洲臉上。
這個曾對她山盟海誓的男人,此刻卻抿着唇,語氣疏離:“慕芷,你在這裏做什麼?”
慕芷忽然嗤笑出聲,眼底滿是譏誚:
“能做什麼?自然是來勾引男人的。”
既然他們非要給她安上這莫須有的罪名,那她索性就順着他們的話演下去。
她冷眼掃過相擁的二人,聲音冰寒:
“不過我一個小保姆,攀不攀得上誰,好像不關你們二位的事吧?”
沈靳洲指節捏得發白,胸口劇烈起伏,卻強壓下怒火,只擺了擺手:
“沒事就快走。”
慕芷懶得再看這副虛僞的面孔,徑直越過他們走進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刹那,她迎上門外兩道視線,毫不猶豫地豎起中指,將所有的屈辱與憤怒,盡數融進這一個動作裏。
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
包裏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是醫院的號碼。
慕芷心頭一緊,匆忙接通電話。
“慕小姐,澄澄的骨髓配型找到了,只是......”醫生頓了頓。
這短暫的停頓像一把鈍刀,立刻讓慕芷的心揪了起來:“只是什麼?您快說!”
“一個小時前,沈先生來電取消了移植手術。”醫生聲音帶着歉意,“名額已經轉給其他患者了,但我們認爲還是有必要跟您說一聲......”
面的話,慕芷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
她握着手機的手劇烈顫抖,渾身力氣被抽空,淚水決堤而下。
怎麼會這樣?沈靳洲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電話掛斷的瞬間,她立刻撥給沈靳洲。
接通的刹那,她歇斯底裏地大喊:“沈靳洲!你爲什麼要取消澄澄的骨髓移植?她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芷芷,你別激動。”
沈靳洲的語氣帶着無奈,卻透着一絲強硬,“骨髓以後還會有的,但今晚你冒犯了晚寧,必須受到懲罰。你以後做事......”
慕芷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雙腿一軟,癱坐在地。刺骨寒意順着脊梁爬上心口,痛得她蜷縮起身子,幾乎要滿地打滾。
這一夜,她睜眼到天明,心中只剩絕望與恨意。
翌日清晨,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消息,是姜晚寧發來的:
“靳洲的保姆是吧?來京郊路三十二號。”
慕芷沒理她。
她現在滿心只想等着移民手續辦好,帶着澄澄逃離這裏,去國外接受更好的治療。
可下一秒,沈靳洲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本想掛斷,手指卻不小心碰到了接聽鍵。
“芷芷,看到晚寧的消息了嗎?收拾一下立刻過來。”
昨晚的屈辱與女兒的病情交織在心頭,慕芷的語氣冷得像冰:
“沈靳洲,我憑什麼聽你的?”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隨即傳來沈靳洲放軟的聲音:“芷芷,算我求你。”
“晚寧答應了,只要你過來,她會立刻動用姜家的資源給澄澄找新的骨髓。就這一次,好不好?”
“澄澄” 兩個字像軟肋,瞬間擊潰了慕芷的所有防線。
她閉上眼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咬牙應下了。
京市的冬日寒風刺骨,雪花如刀。
慕芷裹緊棉衣打車趕到京郊路。這裏是頂級富豪區,她剛到別墅門口,便有傭人面無表情地將她引進客廳。
客廳裏,姜晚寧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兩個美甲師正小心翼翼地打磨着她的指甲。
她掀起眼簾掃了慕芷一眼,隨即又垂下睫毛,仿佛看得只是一團空氣。
慕芷見狀,轉身就想走。
可不等她邁開腳步,兩個身材高大的保鏢突然上前,一把將她按在原地。
慕芷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掙扎着質問:“姜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好吵。”
姜晚寧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
保鏢立刻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到寒風凜冽的庭院中。
兩個小時後,姜晚寧才慢悠悠地從屋裏走出來。
她欣賞着新完成的美甲,緩步走到慕芷身前,語氣是施舍般的傲慢:
“慕小姐,這是昨天你冒犯我的代價。”
“今天叫你來,還有件事要你做。”
姜晚寧引着她往後山走去,停在一片結着薄冰的湖前。
“聽說你之前在遊泳館做過兼職教練?那你的水性應該不錯吧?”
她垂眸看了眼結冰的湖面,語氣帶着幾分刻意的俏皮:“我的婚戒掉進去了,你下去幫我撈上來。”
慕芷的臉色霎時慘白,望着薄冰下漆黑的湖水,渾身發冷。
姜晚寧像是沒看到她的恐懼,輕聲補充:
“記住,撈不到,不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