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投懷送抱,還帶強吻的?”
男人暗啞的嗓音裹着滾燙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頸側。
摟在她腰間的手臂非但沒有鬆開,反而又收緊了些,讓她整個人更密實地貼向他。
這距離,近到不能再近了。
稍稍低頭就能接吻的那種程度,能聽見彼此的呼吸,纏繞着,起伏着。
“我……”
溫寧蕤感覺自己現在的心跳快得有點發疼,退無可退。
她咬了咬唇,呼吸都急促起來。
“我不是……”
黑暗中,時硯略微偏頭,嘴唇幾乎要碰到她滾燙的耳垂,每一個字都像是帶着小鉤子:
“就這麼急着蓋章確認關系?”
他的語氣拖得又慢又長,滿是玩味和促狹,故意曲解她的無意之舉。
欣賞着她在他懷裏不知所措的羞窘模樣。
時硯舌尖抵了抵腮幫,隱隱帶笑,笑得又痞又壞。
繼續用那氣死人的調子慢悠悠地說,目光落在她因驚嚇和羞惱而微微張開的唇瓣上,眸色更深。
“倒也不用這麼迫不及待證明給我看。”
“……”
溫寧蕤被他這番顛倒黑白的騷話堵得滿臉通紅,又氣又急。
偏偏舌頭像打了結,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只能徒勞地在他懷裏掙了掙。
換來他更緊的禁錮和一聲慵懶的警告:“別亂動。”
“再摔了可真就是投懷送抱了。”
男人另一只手抬起,啪一聲輕響後,玄關頂燈亮起。
燈光下,溫寧蕤此刻羞赧乖軟的模樣無處遁形。
瓷白的臉頰暈染着動人的薄紅,眼睫溼漉,唇瓣因方才的意外和緊張被咬得愈發豔紅,像浸了露水的胭脂。
頸側之前那點淡紅痕跡,在光下猶如雪地裏的一點朱砂,醒目又曖昧。
整個人就像一株顫巍巍的白山茶,幹淨,清純。
時硯垂眸看着溫寧蕤,眼底翻涌的暗色幾乎要壓不住。
那是一種赤裸裸的男人對心愛女人最原始的欲念。
深沉而灼熱,像暗夜中點燃的野火。
幾欲要將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力焚燒殆盡。
溫寧蕤身上很香,溫溫柔柔的,他離得近,可以很清晰地聞到那股幹淨清冽的香氣白茶花香。
混合着她肌膚溫熱的氣息。
這味道清淺卻頑固,絲絲縷縷往他神經裏鑽。
勾得他心猿意馬,喉結不受控制地再次重重滾動。
時硯猛地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那些洶涌的暗潮已被強行壓下大半。
只餘下些未能完全斂盡的深沉波瀾。
“發什麼呆?”
他挑起眉,目光掠過溫寧蕤紅暈未消的臉,嗓音懶洋洋的,依舊帶着未褪盡的啞。
但刻意放柔了些,試圖驅散空氣中過於粘稠的曖昧。
“折騰一天,餓不餓?”
時硯目光掃過她纖細的手腕,眉頭蹙了一下。
“我囑咐了家裏阿姨,她應該準備了吃的,先去吃點東西。”
他鬆開了摟着她腰的手。
溫寧蕤恍惚了一下,仿佛被拉回了多年前那個悶熱的初夏傍晚。
也是這樣一個時刻,高中教學樓突然停電,整層樓瞬間陷入黑暗,驚呼聲在走廊裏此起彼伏。
當時她正獨自在樓梯拐角的僻靜處整理錯題本。
眼前突如其來的一黑嚇得溫寧蕤低呼一聲,腳下不穩,差點摔倒。
這時,一只有力的手臂穩穩扶住了她。
黑暗中,她看不清對方的臉。
只聞到少年身上幹淨的皂角清香混合着運動後淡淡的汗味襲來,帶着蓬勃的熱氣。
“溫寧蕤?”
是時硯的聲音,帶着點喘,似乎剛跑過來,“你沒事吧?”
“沒、沒事……”
溫寧蕤慌忙站穩,想要退開,腳下卻再次打滑。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將她攬得更穩,她的額頭不小心撞到了他的下巴。
兩人在濃稠的黑暗和四下無人的寂靜裏,貼得極近。
近到她能感受到時硯T恤下胸膛傳來的同樣有些過快的心跳,以及他手臂肌膚傳來的溫熱觸感。
“別怕,只是停電。”
少年的聲音低了下來,就在她頭頂。
溫寧蕤僵在原地,心髒怦怦直跳。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聲響,也放大了那份無處遁形的羞怯與隱秘的悸動。
誰也沒有先動。
一種陌生而滾燙的東西在黑暗裏悄然滋生蔓延,令人心慌意亂。
直到走廊遠處傳來其他同學的腳步聲和手電筒的光亮,時硯才像是忽然驚醒。
他趕忙鬆開了手,後退一步,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小心點。”
回憶與此刻現實的交錯重疊,讓溫寧蕤更加恍惚。
同樣是他,同樣的貼近,只是那時的心動,朦朧如紗。
少年清朗的聲線已被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取代。
那份青澀的曖昧也發酵成了更具侵略性的成年人的張力。
“嗯?”
察覺到她的走神,時硯忍不住垂眼睨她,眸光耐人尋味。
眉微抬,眼皮很隨意地挑了一下。
溫寧蕤回過神,撞進他深邃的眼底,那裏依舊殘留着未散的幽暗。
她慌忙垂下眼睫,胡亂地搖了搖頭,試圖甩開那令人臉熱心慌的熟悉感,低聲道:“沒事……”
“有、點餓。”
“沒事?”
時硯目光在她臉上巡梭,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神情也逐漸玩味起來。
“臉這麼紅,心跳這麼快……”
他故意停頓,欣賞她睫毛亂顫的模樣,嘴角那抹痞笑加深,意有所指地慢悠悠道:“真只是餓的?”
“該不會是……想起什麼不該想的了吧?”
男人的聲音刻意放低。
漫不經心的笑意裏,溫寧蕤居然品出了幾分寵溺的溫柔。
“才、才沒有!”
她只覺耳根連着脖頸那一片肌膚都燒了起來,熱度一路蔓延到臉頰。
溫寧蕤慌亂地避開他調侃的視線,聲音又細又急,被戳破心事般的羞惱,“是…是你靠太近了。”
“明明是你……”
最後幾個字幾乎囁嚅在唇邊,沒了氣勢。
時硯被逗笑了,“溫寧蕤同學。”
“八年了,你這容易臉紅的毛病,怎麼一點沒改?”
他桀驁痞氣地勾了勾唇,轉身,引她往燈火通明的餐廳走。
“走吧,先喂飽你。”
男人語調懶洋洋的,騷話卻沒停,“不然等會兒餓得頭暈眼花,我可不一定扶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