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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李夢提着袋子直接闖進臥室。
甚至沒敲門。
她把一件布料少得可憐的深V黑裙丟在床上,吊牌還在晃,一萬八。
那是王小川上周說送客戶的禮物。
“嫂子,穿這個。”
李夢笑嘻嘻地命令。
“你平時穿得太土了,今晚全是投資人,你別給小川哥丟臉。”
我把裙子扔回去:“太暴露,我不穿。”
王小川正在鏡子前系領帶,聞言轉過身,一臉厭惡:
“讓你穿你就穿!夢夢眼光比你好一萬倍。”
“你那衣櫃裏全是些老古董,帶你出去我都覺得寒磣。”
我看着他:“我是去參加慶功宴,不是去夜總會。”
“閉嘴!”
王小川厲聲喝斷,“今晚你只許笑,不許說話。別跟人提你那些枯燥的破研究,沒人愛聽。”
他一把摟過李夢的腰:
“這次融資全靠夢夢。應酬的事交給她,你就在旁邊當個啞巴背景板,懂了嗎?”
李夢靠在他懷裏,沖我挑釁一笑:
“是啊袁姐,這種露臉的事你不擅長,還是我來吧。”
我沒說話,轉身去陽台,抱起恒溫箱。
裏面是昨晚搶救出來的唯一一截殘根。
“既然我是背景板,那就不去了。”
我拿着箱子就要走。
王小川臉色驟沉:“袁苑,你敢走?你是老板娘,缺席像什麼話!”
李夢沖上來死死拽住我的胳膊:
“袁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小川哥的面子你不顧了嗎?”
“鬆手。”
“我就不鬆!除非你答應去!”
拉扯間,她眼神一狠,突然誇張地驚叫一聲,手狠狠揮向我懷裏的恒溫箱。
“啪!”
箱子重重砸地,四分五裂。
那截殘根滾了出來,恰好落在李夢腳邊。
她穿着那雙我沒舍得買的Ma·Bl銀色高跟鞋。
下一秒。
細長的鞋跟精準地踩在殘根上。
“咔嚓。”
一聲脆響,腳底還故意碾了一下。
“哎呀!”
李夢抬起腳,看着鞋底沾的一點綠泥,心疼得直皺眉:
“髒死了!嫂子你怎麼推我啊?害我踩到髒東西,這鞋兩萬多呢!”
地上那截根,已經成了一灘綠色的爛泥。
徹底沒救了。
王小川走過來,看都沒看地上一眼,只關心李夢的鞋:
“沒崴到腳吧?袁苑你是死人嗎?拿着個破箱子亂撞什麼?”
“行了,別演苦情戲。不就是一截爛草根嗎?夢夢也不是故意的。”
我沒說話,拿出手機,對着地面的殘根和李夢連拍三張照片。
王小川皺眉:“你拍這些幹什麼?發朋友圈賣慘?幼不幼稚!”
我保存照片:“留證。理賠需要。”
李夢噗嗤一笑,陰陽怪氣道:
“嫂子,你還做那個一千五百萬的夢呢?要不我賠你兩百塊,你幫我把鞋擦幹淨?”
王小川更是譏諷:“讓她拍!我看這一地爛泥能變出錢來?想錢想瘋了。”
“不用賠。”
我看着地上的殘渣,語氣平靜:
“這錢,賣了你也賠不起。”
說完,我沒再看這兩人一眼,轉身進書房,反鎖。
靠在門上,我撥通了國家植物研究所所長的電話。
那邊秒接:“苑苑?”
我深吸一口氣,字字清晰:
“師兄。”
“那個針對惡意毀壞國家重點保護樣本的頂級律師團,能借我用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