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年後,正值黃帝小祥之祭,小夭跟隨衆人一同前往橋山參加祭祀典禮。

第一日儀典後,小夭獨自在街上閒逛。

橋山與神秘的鬼方氏接壤,因此街上擺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充滿了異域風情。

小夭在一個攤位前停下腳步,拿起一個斑駁的面具,正仔細端詳着,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打破了原有的祥和景象,刹那間,喧鬧的市集炸開了鍋。

驚慌失措的百姓們尖叫着,朝着四面八方逃跑。

小夭回頭,看到城牆上站着一個人,尖銳的獠牙鋒芒畢露,一雙妖瞳散發着噬血的光,面孔在人臉與獸臉之間詭譎變幻,周身騰起猩紅的霧氣,此刻正盯着小夭,像是已經鎖定了獵物。

還不等小夭反應,那人如一道閃電疾掠而下,一把掐過小夭的脖子,對着她的唇吻了下去,小夭大腦一片空白,手中面具掉落......

這一吻來的太突然,太猛烈,並無半分戀人的愛憐,只有生物對自身養分的瘋狂攫取。

牙齒咬破舌尖的瞬間,小夭只覺心髒傳來一陣刺痛,心頭精血像是受到召喚般向舌尖涌去。

小夭感受到了危險,可是此刻,她卻沒有覺得害怕,反而呆呆地看着眼前人,雖然不是那張臉,但這種感覺太過於熟悉,他身上的氣息同海底三十七年她感受到的一模一樣,手掌傳遞的溫度是她無數次想要觸碰卻沒有觸碰到的溫暖,這分明就是她日思夜想,心心念念之人!

一陣眩暈傳來,小夭能預感到,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被吸成人幹。

可她根本不想反抗,也沒有能力反抗,因爲太過思念,她伸手環抱住了眼前人的腰,嘴唇迎着他的唇瓣動了動,貪戀的感受絲毫不存在的溫柔。

小夭的這一舉動好像喚起了那人唯一的一絲理智,那人睜開眼,慌亂的看了小夭一眼,然後快速將靈力凝聚於掌心,狠狠朝着自己的心口擊去。

隨着這一擊,兩人驟然分離,那人踉蹌着後退了幾步,捂着心口迅速朝北飛掠而去,轉眼間消失不見。

小夭無力地癱倒在地,目光緊緊看着那人離去的方向。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她撐着因失血而頭昏腦漲的身體,愣了好一會,只覺像夢一場。

可舌尖的疼痛告訴她不是在夢中,她喜極而泣:“太好了,太好了,他還活着,是相柳!他還活着!他還活着!太好了”笑聲回蕩在空無一人的街上,確是無盡心酸,不一會,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模糊,小夭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待小夭再次醒來時,一睜眼便見一群人圍在床邊,個個都眼巴巴地望着她。

自從小夭和璟和離後,她便和左耳、苗圃回到了西炎城,和俊帝一起生活。

阿念湊過來,激動地問:“姐姐,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俊帝喚來醫師,醫師給小夭把完脈,回道:“王姬只是一時失血過多,如今已無大礙。”

小夭睜着眼盯着帳頂,滿腦子都是那天的場景,心跳如雷鼔般劇烈,相柳還活着!相柳真的還活着,她絕不會認錯。

小夭內心激動萬分,可此事關系重大,眼下還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必須先鎮定下來,必須得淡定。她從床上坐起來問俊帝:“父王,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一夜”

“外爺的祭典結束了嗎?”

“今天的已經結束了,明天還有一場,不過,你就別參加了,好好休息。”

阿念問:“姐姐,昨天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妖怪爲什麼會偏偏選中你了,只吸你一個人的血”

小夭低頭說:“可能因爲我的血比較特殊吧。”

俊帝拍了拍她的肩:“好了,過去的就不要再想了,瑲玹已經命人加強防範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小夭說:“阿念,你們快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已經沒事了。”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阿念和俊帝走後,小夭找來苗莆打聽了一下,得知那日之後,瑲玹派人在全城搜尋,卻一無所獲。

對於那人的身份也傳言紛紛,有人說是之前作亂的妖族,還有傳言說跟黃帝之前斬殺的那頭玄冰獸有關,說是玄冰獸的一抹殘魂在黃帝小祥之期來報仇。

小夭聽了,只覺得一個比一個離譜,不過沒人往相柳的身上懷疑,小夭放下心來。她吹了聲唿哨,打算問問毛球,等了半刻,卻不見毛球蹤影。小夭心裏更加確定,那人是相柳,毛球肯定是跟她一樣,認出了相柳,去找相柳了。

她在心裏開始盤算起來,相柳爲什麼會變成那天的樣子?他現在在哪?她應該如何找他?那天見到他是在橋山,橋山往北就是鬼方氏,鬼方......洪江和鬼方氏有關系,相柳的復生一定和鬼方氏有關!說不定,他現在就在鬼方氏!

可是,鬼方氏向來神秘,她應該怎麼找他們呢......有了!眼下正是黃帝的祭祀大典,鬼方氏一定還有使者在城中。只要找到使者,再拿上洪江當初給她的令牌,就可以去鬼方氏一探究竟了。

小夭打定了主意,心裏卻還是七上八下,坐立難安,她只能自己又找了些補藥,讓身體快速恢復,才能有力氣去執行她的計劃。

第二天,小夭好說歹說,總算求得俊帝答應讓她出門。

她一到街上,便設法甩開了隨行的侍衛,化身爲男子模樣,來到專門給使者居住的客棧。

恰好碰到兩名鬼方氏使者正欲離去,小夭連忙將他們叫到一旁,取出令牌說道:“我有事要見你們族長,還請兩位行個方便。

使者看了一眼令牌,恭敬地說:“請您留下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我們回去後會立即稟告族長。”

“可我的事情很緊急,你們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兩個使者對視了一眼,喚來一輛馬車:“請隨我們來”

待小夭上了車,兩個使者架着馬車朝北面天空駛去。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一個使者進來說:“前面就是鬼方氏的地界了,我們鬼方氏有規矩,外人進去都要蒙面,您雖有令牌,但……我們也不好壞了規矩。”

鬼方氏素來神秘,不愛與外人結交,就連他們自己的族人也常常戴着面具,有這種規矩,倒也正常,小夭立馬說:“沒關系,就按你們的規矩辦”

男子點頭致謝,揮了一下手,小夭眼前被一團黑霧縈繞,什麼都看不見了。

黑暗中,好像過了很久,使者把他帶進了一個屋子,終於解開了他眼前的黑霧。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宮殿,殿宇以未經雕琢的墨色岩石與赤黃土坯砌築而成,牆體似有天然符文隱現,四根雕刻着獸紋的石柱撐起穹頂,正前方的石案上,龜甲竹簡羅列成疊。

一個老者自裏間走出,身着半舊的墨綠色粗布衣衫,身形挺拔如鬆,步伐穩健從容,雖衣着樸素卻也風姿卓然。

老者頭戴一副銀質虎首面具,虎目處嵌着兩枚墨晶,沉沉暗影中難辨眸光,神秘的氣息自面具下彌漫開來。

小夭恭敬的行禮:“拜見族長”

鬼方族長沒有坐到殿上的主位上,反而走到小夭跟前問:“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小夭思考了一下,鬼方氏復活相柳乃機密之事,若直接問相柳在不在,即便有洪江給的令牌,怕也會得到否定的回答,不如直接賭一把:“在下乃相柳好友獙君,得知相柳死而復生,特來拜訪”

族長猶豫了一會,面色沉靜,“你怎麼會有我鬼方氏的令牌,你可是,辰榮義軍中人?”

聽到族長並沒有反駁,小夭心裏更加篤定她的猜測。“我與相柳,乃是私交,不是義軍中人。我曾去相柳戰死的小島上祭拜,在那裏偶然碰到了洪江大人,他將此塊令牌給了我。”

說着,小夭把令牌拿出來,呈到族長面前。

族長拿起令牌看了一會,還給了小夭,小夭的話真誠且合理,他沒有理由懷疑,族長喚來一個小廝,吩咐道:“你去問問他的意思”

小夭心裏砰砰的跳,看來一切果然如她所料,相柳真的在鬼方氏!可若相柳不願見他,那又怎麼辦?她叫住小廝,叮囑了一句:“麻煩你告訴相柳,此番我是一人前來,君子諾重千斤,請他務必見我一面。”

小廝看了族長一眼,族長點頭應允,小廝才退了出去。

小夭笑着對族長解釋道:“您也知道相柳的脾氣,他一向不愛麻煩別人,我怕他不想見我,只能多囑咐幾句。”

族長微微點頭,指了指旁邊的石椅:“坐吧”

小夭行了禮坐下,沒想到族長也坐到了他旁邊,還命人上了些茶點,族長問:“你是怎麼知道相柳還活着的?”

“昨天,我剛好在街上看到了他,還沒來得及叫他,他就不見了”

“他應該沒有以真面目示人,你竟然也能認出來?”

小夭肯定的說:“不管相柳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認出來。”

族長語氣柔和下來:“看來你們確實關系很好,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啊”

“您也是”,小夭的話既是恭維,也是真心。

“你怎麼會這麼說”

“您和洪江大人的交情一定也非常好”

“那個老頑固啊,他向你說起過我?你和他很熟?”

“我和洪江大人也僅有一面之緣,當時他只說和您有些交情,後來,有人來追殺他,他還來不及多說,就走了”

“哦——”族長長籲一聲,似乎有些憂傷。

過了一會,小廝回稟:“柳公子說,讓我帶客人過去。”

小夭火急火燎的起身行禮:“那我先退下了”

出了門,小夭才發現,剛剛的宮殿竟然是鑲嵌在崖壁之中,宮殿外,四面環山,小廝走到一座山前,轉動牆上的機關,咔嚓一聲,一道丈許高的石門應聲而開,露出幽深隧洞。

洞內不知用了何種寶物照明,亮如白晝。出洞後,幾間屋子散落在黃土高山旁,沒走多遠,又進入另一隧洞。等再走出時,眼前景象豁然開朗,竟是一片湖泊。

大片木屋枕水而建,數條長廊穿行其中,將屋子連接,碗口粗的古樹扎根水中,將湖面分隔成不同的區域。有的水域立着嶙峋假山,有的鋪滿田田荷葉。

小廝帶着她往東走,一條長廊隨着魚群向荷花深處蜿蜒,轉過九曲長廊,終於抵達一處庭院。

院中的涼亭上,掛滿了素紗幔帳,幔帳隨風輕揚。重重帷幕中,傳來咕嚕咕嚕的雕鳴,帶着三分委屈七分黏人,宛如嬰孩的哭訴。

一男子側坐在石凳上,銀發如瀑,白衣勝雪,一面含笑聽着,一面伸手安撫着旁邊的雕,俊秀的側臉在層層簾幕中若隱若現,如同躲進雲層的陽光,顧盼生輝,欲露還藏,讓人挪不開眼。

小夭一步步靠近,心也越跳越快。

“柳公子,您的故友到了”小廝通報後離開了。

相柳起身,見眼前的男子並不是獙君,眼神中閃過幾絲驚訝,又立馬察覺到了什麼,神色一凜,走到小夭面前問:“你究竟是誰”

小夭看着夢中的場景就這麼一點點變爲現實 ,萬千情緒在心裏翻涌,三年以來的相思、曾經的悔恨、得知他復生的喜悅、來找他一路上的忐忑……她恨不得像毛球一樣一股腦全部向他哭訴,可太多的話堵在嘴邊,此刻卻不知先說哪句。

小夭看着他,眼角淚水滑落,身子微微顫抖,好一會才答出一句:“你希望我是誰?”

以前,小夭問相柳“你究竟是誰”時相柳便是這麼回答的,如今時移世易,對話竟然反過來了。

相柳神色動容,雙手緩緩背到身後,手握成拳,像是在極力壓制着什麼,半晌後,他眼中的溫柔散去,披上了些陰厲氣,“你冒充獙君前來,究竟是何目的?”

“相柳,我知道你認出我來了。”小夭取下駐顏花,露出了本來的面容。

相柳哂然一笑,“喔,小夭,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

相柳語氣輕快地,好似他們只是普通的老友,小夭強壓下眼中的淚水,問:“你是什麼時候活過來的?”

相柳退到石凳上坐下,看着遠方輕鬆地說:“大概,一月前醒來的吧。”

“你爲何......爲何不去找我?”小夭擦掉眼淚,卻依然帶着哭腔。

“我爲何要找你,我們很熟嗎?”

小夭覺得心痛,沒有了師徒身份後,他們之間不見面才是常態。按照後來的關系,確實不算熟。“可我們好歹相識一場,不管怎麼說,你活過來了,總該見我一面”

相柳轉過頭看着小夭,冷冽地笑了一聲,“西陵姑娘,你莫不是忘了,最後一次見面時,你的箭徑直射到了這裏”,相柳指了指心口,“你憑什麼認爲,我還想再見到你?”

此話如針扎,想起最後一次見面的樣子,小夭心中一陣酸楚,悔恨如藤蔓纏繞在心頭,“對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可如今我都想明白了,我心裏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等等等等......”相柳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倒也不必如此,以前,我們一直是公平交易,你也沒什麼對不起我的,”相柳倒了一杯酒,輕抿一口,語氣十分平淡,“至於你心裏的人是誰,這跟我沒有關系。”

“難道你對我,沒有半分情義嗎?”

相柳一臉疑惑,“情義?這話從何說起?”

小夭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說:“你交代獙君瞞着我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相柳眉梢微揚,像是剛想起了什麼,“哦,那些啊,你是說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順手而已。”

“以命相救,廢了兩條命解了蠱,又救了璟,這些都是小事?都是順手?”

相柳雲淡風輕的說:“我救你是因爲怕你死了連累我自己,我解蠱是因爲我後悔和你中了蠱,至於塗山璟,你爲何說是我救的?他親口告訴你的?”

“璟說,他是被鮫人所救,這世上,除了你還有誰能驅策鮫人?”

“能驅策鮫人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光憑這個塗山家就要把這筆恩情算在我頭上,我倒也樂意受着。”

“那你當日從我身體裏放的血都去了哪裏?拿去做什麼了?”

“我當日不是告訴你了嗎,煉藥。”相柳用嘲諷的眼神看着她,“難道你記性這麼不好,這麼快就忘了?”

“相柳,你說的話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可惜你不知道,我見過你的義父,他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拿回去過什麼藥。”

相柳神色平淡的說:“軍營裏事情那麼多,義父又怎麼會事事都知道。”

“是嗎?那爲什麼他知道你曾畫過一張圖紙,圖紙上是一把弓,正是我從金天氏得來的那把。”

“哦,我想起來了”,相柳忽然低笑一聲,指尖漫不經心敲了敲石案,“那把弓是我準備自己拿來用的,見金天氏打造的不好,便不想要了,沒想到,竟便宜了你。”

“那有人相依,有力自保,有處可去又是什麼意思?”

“你我相識一場,送你一個新婚禮物,能有什麼意思。小夭,那些陳年舊事早就過去了,你若不提,我都快忘了,你又何必執着於過去不放呢?”

“可我不相信你心裏可以完全放下我。”

“西陵姑娘,你說笑了,在下心中從未有過你,談何放下你?”

“你……你是有什麼苦衷嗎?前日,你在街上爲什麼會那樣子?你是不是還沒恢復好,所以才會控制不住的吸我的血?”

相柳展了展雙臂,“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沒恢復好嗎?”

小夭打量了一下相柳,好像確實沒有什麼異常。可她絕不能像以前一樣輕易相信相柳說的鬼話,“相柳,你可是一點都沒變,嘴還是像以前那麼惡毒,不過,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你不肯承認喜歡我也行,反正我告訴你,我現在喜歡你。”

“喜歡我?”相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塗山夫人,你有什麼資格喜歡我?”

塗山夫人?小夭簡直想拍腦袋,說了這麼久,竟忘了這茬,小夭慌忙解釋:“我早就已經和塗山璟和離了”

“是嘛,那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你不想知道爲什麼嗎?”

“不想。”相柳像是懶得再和她廢話,起身打算離開。小夭堵住了他的去路。相柳說:“你莫名其妙跑來鬼方氏,問了我一些奇怪的問題,我都一一回答你了,你還想做什麼?”

小夭整理了一下心情,她曾無數次幻想過和相柳重逢的場景,雖然期盼是花前月下,互訴衷腸。但也曾想過相柳會繼續對她惡語相向,心裏早有準備。眼下不管她說什麼,相柳總能找到理由狡辯,不如不和他說以前的事了。小夭指了指嘴角的傷痕,“前日,你在大街上輕薄於我,難道不應該給個說法嗎?”

相柳唔了一聲:“剛復生,靈力未穩,一時沒控制住,侵擾了姑娘,抱歉!”相柳揮了一下手,小夭嘴唇上的傷痕消失。

“這樣就好了?”小夭不滿的盯着他。

“那你想怎樣?”

小夭看了看一桌子酒菜,“這些,都是你本來打算招待獙君的?”

“是。”

“那你至少陪我吃個飯吧。”

“也行。”

小夭坐在桌前,真的開始吃飯,奔波了半日,這會真的有些餓了,相柳也坐下來,兩人一言不發的用飯。

吃完飯,相柳說:“好了,飯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

“你還想怎樣”

“跟着你,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我現在要去休息了”

“我也去休息”

“這裏沒有你住的房間”

“這有這麼多屋子,你隨便給我一間就行。”

“都沒收拾,住不了人。”

“好啊,那就住你房間唄,反正又不是沒住過。”

相柳冷冷的盯着她,小夭卻絲毫不畏懼:“是你自己說的,玟小六有很多缺點,耍無賴也是其中之一”

相柳不理她,準備往房間裏走。小夭拉住他的衣服,跟在他後面。

“放手”

“不放”

“別逼我動手!”

“那你動手啊,若你還想像之前那樣甩開我,我保證你會失望。”小夭語氣堅決。

相柳大手一揮甩開小夭,小夭後退了幾步,順勢跌到了欄杆上,手捂着腰,裝作被撞到的樣子“啊——”

相柳急切回身,扶起她,關切地問:“怎麼了,撞到哪了?”

小夭心中泛起絲絲暖意,輕碰了下相柳皺着的眉頭,“這就是你說的無意?”

相柳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鬆開小夭,轉過身去,對着外面吹了聲口哨,兩個小廝走進來:“柳公子,有何吩咐?”

“送客。”相柳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小夭還想去追相柳,兩個小廝立馬堵到了小夭面前,小夭準備扒開兩人,兩個小廝非常禮貌的把她“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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