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人心卻亂了。
陳燼的表現哪裏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十八歲青年能做出來的,說出的每一句話都精準的卡在了每一個人的死穴上。
看似在應對閆埠貴和易中海,卻讓在場衆人的心慌慌起來。
被吃絕戶,原來人家心裏清楚的很,如果想鬧大,全院人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都落不了好。
但陳燼偏偏沒這麼做,這就讓院裏人更不踏實了。
不錯,陳燼就是在制造恐慌,易中海等人能在院裏,派出所,軋鋼廠壓他,還能遮住整個四九城的天?
正如他威脅周副主任那樣,只要把事透露給報社,把大字報貼的全四九城都是,這群人一個都蹦躂不起來了。
但那樣做,太便宜他們了,血債,一定要血償。
沾血的人要下地獄,吃他家人血饅頭的人同樣要下地獄,他要親手將這片天上的烏雲撕碎。
工作的事都解決了,房子只解決了一半,當初分家的時候,王主任可是給閆解成重新出了房本的。
所以,他要讓王主任怎麼分出去的房子,再怎麼給他還回來。
同時,他又想起了一個一直被他忽略的人,就是聾老太。
這個老太婆在院裏地位很特殊,就真跟老祖宗一樣,據說關系網很廣,三個管事大爺都聽她的話,陳燼不禁在想,這老東西在這件事裏扮演的什麼角色。
最後就無意中激發出的能力,讓時間慢了兩三秒,聽着都有些不可思議。
陳燼試着集中精神,結果那種奇妙的時間操控感如曇花一現似的,怎麼都捕捉不到了。
他不禁有些納悶,懷疑要麼是一次性的,要麼是有限制條件。
另一邊。
易中海把閆埠貴送回家,便沉着臉去了後院。
賈東旭和秦淮茹一直在中院等着他,見狀紛紛跟了上去。
結果到了後院發現劉海中正在聾老太家門口抽着煙轉圈。
“老易,你是來找老太太的吧?”
“嗯,一起進去。”
易中海點點頭,敲開了聾老太的家門。
此時,聾老太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但眉頭卻緊緊鎖着。
她看了眼幾人,不悅的朝賈東旭和秦淮茹揮揮手,“你們先回去吧,我和你們的兩個大爺聊聊。”
“師父……”
賈東旭看向易中海。
“聽老太太的,你們先回去,晚點去我家聊。”
易中海丟給他個眼神,賈東旭很不甘心,還想說什麼,被秦淮茹拉了出去。
“老太太,剛剛中院——”
“我都知道了。”
聾老太眯縫着蠶眸,射出森然的寒光,幽幽道:“陳家那小子不簡單啊,直接給咱們來了一招釜底抽薪,連我都看走眼了。”
“誰說不是呢。”易中海嘆了口氣,“要是柱子不摔那麼一下,大不了再把陳燼打一頓,還像那天晚上一樣就好了。”
聽到傻柱的名字,聾老太也是搖頭,在中院鬧騰起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到了通往中院的月亮門,事情的始末都看全了,她當時也希望傻柱能把陳燼打倒,誰能想到傻柱竟然扯了襠。
當然,她不覺得傻柱蠢笨,而是把問題歸咎到了傻柱喝酒這件事上,如果不喝酒,就不會出現這麼低級的疏漏。
“待會兒你去醫院看看柱子吧,年紀輕輕的,別再傷了根本。”
“我知道了老太太。”易中海點點頭,“老太太,現在的問題是,陳燼把問題都擺在了明面,房子和工位,咱們想拿回來是一點理由都沒有了,我有些不甘心,做了這麼多,到頭來落了一場空。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讓閆解成過繼,直接弄個抵押房子和工位的借條就好了。”
聾老太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不甘心,我就甘心了?爲了這件事,我找了多少關系,小易,你要心裏有數啊。”
“是是是,老太太您的付出我記在心裏了,往後我會加倍孝順您的。”
易中海的態度很謙卑,說完,他猶豫了下道:“老太太,真的沒辦法了?”
“沒了,除非那小子現在就死。”
聾老太再次看了倆人一眼,心裏有些失望,三個管事大爺,有傻柱和賈家助攻,還有全院的人支持,愣是沒幹過一個陳燼。
“小易,通過陳家小子今天的表現,他心裏清楚的很,卻不想着把事情鬧大,我就怕他已經開始計劃報復了,你們一定要加點小心。”
“我會的老太太。”
易中海認真點頭,這次他可不敢輕視陳燼了。
劉海中也點頭附和。
“好了,你們先走吧,我休息會兒,晚上幫我約下張副所長,對了,以後別讓賈家人再來我屋了,你們也是,除了小易媳婦,你們都注意點,我現在還不想被陳家小子注意到我。”
易中海二人都理解聾老太的心思,聾老太是他們的定海神針,萬一被陳燼報復了,他們哭都來不及,必須把人保護好了。
倆人離開聾老太家便分開,易中海回到中院,看到賈東旭還在等着他,心裏突然有些煩。
賈東旭明知道陳燼都已經把房子和工作拿走了,還來找他幹嘛?爲難他嗎?
說起來,要不是賈張氏自作聰明害了閆解成,事情絕對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師父——”
“等等再說。”
易中海打斷他,朝一個行跡匆匆的小青年招了招手。
“國強,你剛從醫院回來吧?柱子現在怎麼樣?”
被稱作國強的青年正是送傻柱去醫院的人之一。
被易中海叫住,他神色有些慌,扭扭捏捏的不知道怎麼開口。
易中海一眼就看出來有事,嚴肅道:“國強,是不是柱子的情況不好?你如實跟我說。”
“一大爺,這我該怎麼說呢。”青年組織着語言,“是這樣的,我們三個人抬着傻柱去醫院,結果傻柱半路被疼醒了,不老實的掙扎起來,我們哪按的住他呀,一時沒留意,傻柱直接摔在了地上。”
“然後呢?”
“然後他又暈了。”
“沒了?”
“還有。”
青年猶豫了下,“我們三個抬着他走了好遠,都有些累,就想着抽支煙撒個尿,反正傻柱襠部已經不流血了,不差這一兩分鍾,結果……”
“結果怎麼了?”
易中海開始有了不好的感覺。
“結果一條野狗突然竄了出來,興許是聞到了血腥味,趁我們灑尿的時候,一口把傻柱的那個給吞了,不過一大爺,那條野狗把玻璃也吞進去了,所以就死了,他們倆正在河邊清理呢,清理好就拿回院分了,也算替傻柱報仇了。”
易中海身子晃了晃幾下,差點摔倒,三個人看一個人,竟然還能被狗把那物件給吞了?
賈東旭卻差點笑出來,連房子和工作的事都拋到了腦後,強忍着笑問道:“全給吃了?”
“沒有,就吞了被玻璃劃開的那一截,還剩一小截。”
“你們三個混賬東西,讓你們抬你們就抬?你們爲什麼不找個板車或者三輪車?”
易中海毫無征兆的怒吼出聲。
青年嚇的一哆嗦,“一大爺,我們沒錢啊,您也沒給錢……”
“你,你你……”易中海頓時氣的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問道:“柱子現在怎麼樣了?”
“一大爺,我們是看着他進的手術室才走的,現在結果怎麼樣,我們不知道。”
“你……氣死我了!”
易中海狠狠一跺腳,拔腿朝院外走去。
賈東旭卻攬住了青年的肩膀,“強子,商量個事,狗腿分哥一條,回頭傻柱發怒的時候,哥幫你們說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