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面欲哭無淚，這叫什麼事啊！老板把“客服”和“安全運維”的活兒都甩給他了！
外面的王大錘還在喊話，語氣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
李小面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到光幕內側，清了清嗓子，運用起前世和產品經理扯皮練就的口才，朗聲回應道：
“外面的道友請了。此處乃青雲宗山門，家師正在閉關靜修，不便見客。諸位若無要事，還請回吧。”
他的聲音透過陣法傳了出去。王大錘聽到回應，精神一振，但聽到對方語氣平淡，直接送客，臉色又沉了下來。
“青雲宗？沒聽說過！我王家乃是清河鎮望族，與金劍門關系匪淺！爾等在此設陣，鬼鬼祟祟，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識相的，打開陣法，讓我等進去查驗一番！否則，等我稟明金劍門的前輩，定叫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軟的不行，開始威脅了。李小面心裏吐槽，這修仙界的紈絝子弟，套路跟前世那些仗着有點背景就胡作非爲的人也沒什麼區別。
他按照青雲子“不惹事不怕事”的宗旨，繼續用平靜的語氣回應：“宗門清淨之地，恕不接待外客。道友若執意糾纏，驚擾了家師清修，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哈哈哈！”王大錘氣極反笑，“好大的口氣！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小破宗門，也敢威脅我王家？給我繼續打！我就不信這破陣能一直撐着！”
兩名隨從再次上前，更加賣力地攻擊光幕，各種低階法術往上面砸，一時間光幕外靈光亂閃，砰砰作響。
王大錘叫囂道：“給我狠狠地敲打，你們倆聽好了，破了陣本少爺賞靈石，大錘80小錘40！”
兩位隨從一聽，兩眼放光，立馬掏出了隨身法器---錘子！更加賣力的轟擊大陣，頓時一陣砰砰的爆炸聲在山谷回響！
其中一個姓黃的方臉隨從揮舞大錘，砸一下就喊叫一聲：“80……80……80。”
王大錘滿臉黑線，罵道：“神你娘的80，老子是說破了陣賞80，不是一錘80！”
隨從：“……”
然而，升級後的護山大陣性能遠超他們想象。這些攻擊連讓光幕晃動都做不到，能量都被高效地分散、吸收、化解。
李小面看着外面三人如同撓癢癢般的攻擊，又想起青雲子“讓他們閉嘴”的指示，一個念頭忽然冒了出來：
“雖然我青雲宗不主動惹事，但是被人打上山門，怎麼也要給他們一點小小的教訓。”
大陣的“防御強化”模塊，可以識別外來攻擊後，進行小幅度的、針對性的能量反沖，以幹擾攻擊者的靈力運轉……
這功能，能不能調整一下參數，變成……主動的、微弱的、帶點惡心人效果的“反擊”呢？
比如，把反沖的能量頻率調整到特定值，讓人……頭皮發麻，渾身刺癢？
說幹就幹！李小面立刻集中精神，將神識再次連接上護山大陣的核心。對負責反沖的模塊，開始微調其“算法”。
他不需要強大的攻擊力，只需要一種足以讓人極度不適的“負面狀態”。
外面的王大錘見攻擊無效，罵得更加起勁，各種難聽的話都出來了。
就在這時，護山大陣的光幕上，被攻擊的點位，突然不再只是被動承受，而是微微一亮，射出一道道極其細微、幾乎看不見的灰蒙蒙光束，精準地命中了正在攻擊的王大錘和他的兩名隨從！
這光束沒有任何物理沖擊力，甚至沒引起他們的護體靈力反應。但下一秒——
“啊！怎麼回事？！”王大錘猛地停下動作，只覺得一股難以形容的酸麻感瞬間從被擊中的地方蔓延開來，直達頭頂！頭皮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爬，又像是被微弱的電流持續刺激，讓他忍不住想瘋狂撓頭！
“嘶——好癢！渾身刺撓！”兩名隨從也中了招，表情扭曲，開始不由自主地扭動身體，哪裏還顧得上攻擊陣法。
那感覺，不痛，但極其惡心，難以忍受，嚴重分散注意力，甚至連體內靈力的運轉都受到了一絲幹擾，變得滯澀起來。
“妖法！這是妖法！”王大錘又驚又怒，一邊強忍着抓撓的沖動，一邊色厲內荏地指着陣法喊道，“你們給我等着！我王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放完狠話，他再也忍受不住那渾身刺癢的感覺，帶着兩名同樣扭捏不堪的隨從，狼狽不堪地轉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看着三人狼狽逃竄的背影，李小面鬆了口氣，同時心裏有些好笑。
他這算是……給護山大陣加了個“精神污染”類型的Debuff（負面狀態）技能？
效果似乎還不錯。他轉身看向青雲子所在的茅屋，仿佛能透過牆壁看到裏面那個正在偷懶的掌門。
“掌門，‘防騷擾’功能測試完畢，效果顯著，目標已驅離。”他朝着茅屋方向匯報了一聲。
茅屋裏傳來青雲子帶着睡意的回應：“嗯……幹得不錯。下次可以把那癢癢勁，再調大一點……”
……
接下來的幾天，青雲宗風平浪靜。王大錘一行人似乎真的被那“癢癢撓”陣法給惡心到了，暫時沒有再來找麻煩。
李小面樂得清靜，一邊利用那十二塊下品靈石抓緊時間修煉，一邊琢磨着如何進一步“優化”護山大陣。掌門那句“防蚊蟲”雖然是玩笑，但“再加點小功能”這個思路，卻在他心裏扎了根。
“總不能真裝個紗窗……但或許可以開發點別的‘增值服務’？”他盤膝坐在自己的小茅屋裏，看着面前寥寥幾塊靈石，心裏盤算着。
修煉的進展比他預想的還要慢。即便有靈石輔助，將靈氣納入體內，淬煉成自身靈力的過程，也如同用滴水穿石，緩慢得讓人心焦。按照這個速度，想要突破到煉氣二層，恐怕都得按月計算。
“得想辦法提高修煉效率啊。”李小面嘆了口氣，“光靠堆靈石，太原始了，就像只靠提高CPU主頻，不優化架構和算法一樣。”
他將目光再次投向了護山大陣。這陣法匯聚靈氣，維持運轉，本身就是一個區域的“靈氣調度中心”。既然能調度，能不能……稍微“偏袒”一下自己這個“內部用戶”呢？
這個念頭一起，就如同野草般瘋長。
說幹就幹！他再次來到光幕前，神識小心翼翼地連接上陣法核心。這一次，他的目標不是防御，也不是擴展，而是陣法內部那無形無質，卻無處不在的靈氣流。
他避開那些關鍵的能量節點和符文回路，如同一個潛行的黑客，在龐大的系統內部，尋找那些可以被利用的“邊角料”資源。
“嗯……這裏有一條輔助能量回路，負責維持陣法基礎的‘熒光’效果，消耗極低，但優先級不高……”
“這裏有一個小的靈氣緩沖區域，用於平抑能量波動，大部分時間是閒置的……”
“或許，可以在這裏構建一個微型的‘聚靈’結構，不幹擾陣法主體運行，只是悄無聲息地將經過我茅屋附近的靈氣流，稍微‘引流’那麼一絲絲過來？”
這個操作比之前的所有都要精細和危險。他必須保證這個“私接的管道”足夠隱蔽，流量足夠小，不會影響陣法整體穩定，更不能被掌門（系統管理員）察覺。
他調動起前世編寫那些需要“搶資源”、“優化性能”的代碼時的全部經驗和謹神，神識化作最精密的刻刀，開始在復雜的陣法脈絡中，構建一個極其微小、結構簡單的“聚靈符陣”。
這個過程耗費了他整整三天時間，期間數次因爲神識控制不穩，差點引發局部能量紊亂，嚇得他趕緊停下調整。終於，在一個月色皎潔的夜晚，最後一個連接點完成。
嗡……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他感覺到茅屋周圍的靈氣，似乎真的濃鬱了那麼一絲絲！雖然變化極其微弱，但對於他這個對靈氣渴求至極的煉氣期小修士來說，卻如同在沙漠中看到了綠洲！
成功了！他成功給護山大陣打了個“私服補丁”，給自己開了個“修煉加速”的後門！
他立刻嚐試在這種環境下修煉，效果立竿見影。靈氣納入體內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五成！雖然消耗靈石的速度也相應加快了，但效率的提升是實實在在的。
“這就好比給個人電腦接上了企業級服務器的冗餘帶寬啊……”李小面美滋滋地想。
然而，好景不長。又過了幾天，當他正在享受“加速修煉”時，青雲子的聲音懶洋洋地從外面傳來：
“小子，出來一下。”
李小面心裏咯噔一下，做賊心虛地收了功，走出茅屋。
青雲子正站在那棵歪脖子樹下，看似隨意地打量着護山大陣的光幕，手指在空中無意識地劃拉着。
“掌門，您找我？”李小面小心翼翼地問。
“嗯。”青雲子頭也沒回，“最近感覺這陣法，好像有點……‘跑偏’啊。”
李小面冷汗都快下來了：“跑……跑偏？掌門何出此言？”
“說不上來。”青雲子轉過身，眯着眼睛看着李小面，“就是感覺，整體的能量流轉，似乎有那麼一丁點不均衡了。好像……有什麼地方在偷偷‘吸血’？”
李小面心髒狂跳，強作鎮定：“可能是……可能是陣法剛剛升級，還在磨合期？或者，是之前王大錘他們攻擊造成的微小擾動？”
“王大錘？哦，那個渾身發癢的小子。”青雲子似乎才想起來，擺了擺手，“他們的攻擊連撓癢癢都算不上。至於磨合期嘛……”
他拖長了語調，走到李小面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咧嘴一笑：“小子，修煉進度挺快啊？這都快摸到煉氣二層的門檻了？”
李小面頭皮發麻，感覺自己在掌門那看似渾濁實則銳利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托……托掌門的福，和那十塊靈石的幫助……”
“是嗎？”青雲子不置可否，又轉身看向陣法，慢悠悠地說，“陣法呢，就像個大家庭，講究個公平。有人多吃多占，別人就得餓肚子。當然啦，偶爾開個小灶，也不是不行……”
他頓了頓，回頭瞥了李小面一眼，眼神意味深長：“但要注意吃相，別把鍋給砸了。明白嗎？”
李小面瞬間明白了。掌門早就發現了！他只是懶得點破，或者說，在默許的範圍內，給了他一個警告。
“弟子明白！多謝掌門指點！”李小面連忙躬身，心裏後怕不已，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明白就好。”青雲子打了個哈欠，“去吧去吧，好好修煉。哦，對了，後山那片小山坡，以後也歸你打理了，隨便種點啥，免得荒着。”
說完，他又晃晃悠悠地回屋了。
李小面看着掌門的背影，心情復雜。這老板，看似不管事，心裏卻跟明鏡似的。底線劃出來了——不能影響陣法根本。同時也給了點甜頭——默許了他的“加速器”，還給了塊地。
這算不算是……技術入股的福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