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也那雙眸子裏閃過片刻的詫異,但很快又被憤怒取代:
“你怎麼越來越得寸進尺了?是不是覺得懷孕了,就有資本拴住我了?”
“我還就實話告訴你了,你肚子裏這個孩子,我特麼一點也不喜歡!”
這孩子是個意外。
結婚這三年,沈硯也一直都在爲姜宛青守身如玉。
根本沒碰過許安寧。
那晚醉酒亂性,也是沈硯也一手的謀劃算計,他有他的目的。
只是沒想到那麼精心的設計,許安寧竟然會一次中招,就懷了那人的孩子!
可笑的是,許安寧還以爲肚子裏是他沈硯也的孩子。
懷孕後更加黏膩他了。
這讓沈硯也很是窩火,又不忍心真的爲這孩子就不要她了。
畢竟這只小舔狗,還是很溫柔體貼的,哪怕他不愛她,從不給她好臉色,她也從不會記仇,依舊滿心滿眼都是他。
啪——
許安寧直接一個耳光,狠狠甩在沈硯也臉上。
力道清脆響亮。
這一巴掌讓沈硯也和姜宛青都愣住了。
許安寧氣得渾身發抖。
他可以羞辱她。
但她忍受不了他這麼貶低她的孩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但由於她太瘦了,到現在肚子還是平的,根本看不出懷孕:
“沈硯也,你真混蛋。”
說完,許安寧頭也不回地離開。
只留下沈硯也頂着通紅的半張臉,震驚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看着許安寧走遠地背影。
她居然,敢打他!
“硯也哥,你沒事吧?”
姜宛青終於反應過來,上前關心沈硯也。
沈硯也被打的憤怒還沒散去,直接對着姜宛青發泄:
“別特麼碰我!”
……
接下來這幾天,王媽準時送飯。
一日三餐從不拖延。
每次葷素搭配,菜品豐盛,且做的色香味俱全。
不知是因爲懷孕,還是夥食太好,一周後,許安寧明顯感覺自己的臉胖了一圈。
醫生給許安寧復查後,欣慰告訴她:
“恢復的不錯,你的傷也沒什麼大礙了。”
“胎像也比入院那天穩定很多。”
提到孩子,許安寧問:“那我現在可以打胎了嗎?”
醫生搖頭:“車禍失血太多,你身體虧空嚴重,怎麼也得調養一個月後再決定。”
“而且之前也說過,你打胎後很難再懷孕,我建議是你留下這個孩子。”
“好吧,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許安寧些許失落。
但轉念想到那天沈硯也說不喜歡她的孩子。
那離婚後,就不會存在搶孩子的狗血戲碼,更不用爲了撫養孩子而糾纏。
這樣的話,也不是不能生下來。
醫生說:“沒什麼事的話,你打完點滴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
臨近中午,許安寧的點滴終於打完了。
按下呼叫鈴後,護士很快進來。
她爲許安寧拔掉了針,收起了空瓶,然後說:
“許小姐,您的出院手續已經辦完了,現在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許安寧驚訝:“辦完了?”
“誰辦的啊?”
醫院裏就她自己,她本來打算打完針後去辦理的。
護士指了指走廊那抹西裝革履的挺拔身影:“就是那位先生辦的。”
順着指引,許安寧看到門外的沈燼川。
他正打着電話處理工作,表情嚴肅,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走廊的冷白燈光投射在他內斂深沉的側臉上,將那張本就完美的容顏刻畫的更清冷疏離。
許安寧緊繃起了神經。
小叔又來了?
“那醫藥費……”
“也是那位先生繳納的,全都辦妥當了,您不用擔心,等下直接走就可以了。”
心底有陣暖流一涌而過。
……
許安寧收拾好東西,出病房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沈燼川了。
他工作忙,應該又先走了吧,許安寧想。
不過走了也好,她鬆口氣,不然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許安寧來到醫院大門外,剛準備招呼附近的出租車,一輛漆黑的邁巴赫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緩緩落下,沈燼川那張冷峻的臉,出現在了許安寧的面前。
“上車。”
沈燼川扭頭過來,對她說。
許安寧很是意外:
“小叔?”
“我還以爲你走了。”
沈燼川沒解釋:
“我回沈氏,順路捎你到臨軒園。”
臨軒園和沈氏在一個方向,確實順路。
但許安寧不太想坐小叔叔的車,逼仄的空間會讓她覺得尷尬。
“不用麻煩了,我打車回去就好。”許安寧推脫。
沈燼川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問:“你怕我?”
許安寧下意識搖頭:
“不是。”
“既然不是,那上車吧。”沈燼川口吻毋庸置疑。
說着,他按下了車門解鎖鍵。
許安寧這下找不到推脫的借口了,只好硬着頭皮上了車。
路上,倆人都沉默無言。
車上氣氛安靜的幾乎掉落一根針,都能清楚聽到。
快到臨軒園的時候,沈燼川終於開口:
“沒敢告訴爸你出車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靈感應,爸這幾天老念叨着你,你空了多和硯也回老宅吃飯。”
“好,這幾天就回去看望爺爺。”
“爺爺最近挺好的吧?”
“挺好的。”沈燼川回。
“那就好。”
沈家真心對許安寧好的人不多。
爺爺算一個。
沈許兩家的婚約,也是當年爺爺定下的。
只不過二十多年後,沈氏越做越大,最終跨越階級,成爲真正的豪門。
許氏則風雨飄搖,幾度瀕臨倒閉。
當初的婚約也就沒人再提。
三年前,苟延殘喘了幾年的許氏終於破產。
沈硯也也和他的白月光姜宛青舉行了世紀訂婚宴。
許安寧本以爲,如今他們已經雲泥之別,沈硯也都訂婚了,她的一腔暗戀也將無疾而終。
卻不成想大婚前夕,姜宛青竟連夜丟下沈硯也,遠赴海外,杳無音信。
爺爺震怒。
責令沈硯也維持原本的婚約,盡快娶許安寧進門。
沈硯也堅決不同意,說要等姜宛青回來。
最終卻沒執拗過爺爺。
雖然那時,許安寧也經歷了那場不堪的混亂。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讓她萬分屈辱,丟盡了臉。
但到底,許安寧終於如願以償嫁給了她心心念念的、媽媽的救命恩人。
沈家給的彩禮,也還清了許氏的天價欠款。
某種意義上講,沈硯也又救了她們家第二次。
婚後這三年,雖然沈硯也對她的態度惡劣,但爺爺一直把她當成親孫女疼愛。
所以離婚的事,她暫時不太敢讓爺爺知道。
自然,也不能對沈燼川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