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越說底氣越不足的樣子,不太符合他口中那句不怕。
秦安安也沒管他那麼多,反正都要是前夫了,她無所謂這個人是不是會被嚇壞。
“你不是有事說嗎,說吧。”
紀南洲跟面前的骷髏架子對視着,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視線挪到了秦安安的臉上。
果然,秦安安比骷髏架子好看多了。
“呼……我是有事情跟你說,雖然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但是我覺得夫妻一場,我有必要解釋一下誤會。”
他說着,紳士一般的拉開椅子,示意秦安安坐下。
“說來話長,我盡量長話短說,你坐。”
他們結婚三年,紀南洲的話幾乎都沒有今天這一天多,秦安安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她雖然之前並不認識紀南洲。
可自從知道聯姻對象是他時,心裏還是小小的竊喜了一下,雖說紀南洲名聲差,但是長的實在是帥,帥的人神共憤,帥的在一群中,一眼就能定位到。
只可惜,這男人不行,還喜歡逃避。
最開始秦安安想着,不行那就去看看,實在看不好了,她再考慮一下能不能將就,可紀南洲完全沒去看醫生的打算,新婚夜就丟下她一個人走了,這一走就是一年。
現在,秦安安徹底放下了,他又轉回頭要解釋什麼,秦安安真的有些欲哭無淚。
紀南洲並沒有看出來她心裏的想法,自顧自的解釋着。
“外人都說,我是紀家私生子,其實……我不是二十六歲,我是二十七歲,我媽跟我爸舉行過婚禮,只是因爲一些原因,她沒法領證,原本打算第二年領證的,可是第二年,我爸跟她的好朋友領了證,我……就成了私生子。”
他說這話時,眼中異常平靜,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可秦安安似乎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不安和迷茫。
男人靠在桌邊,雙手交握,拇指緩慢的揉搓着,聲音很輕,像是隨風飄起的羽毛一樣輕。
“我爸帶着全部財產,包括我媽媽的珠寶首飾、包包古董,跟另一個女人結婚了,然後我出生了,七歲那年,媽媽病死了,有人不想讓我存在,我差點就死了。”
秦安安只知道,外界都瘋傳紀南洲是紀家私生子,當年回來救紀家是因爲想光明正大,而他,也如人們所想那樣,在紀家橫行霸道,無人敢惹,妥妥的一副紈絝子弟該有的模樣。
現在親耳聽到紀南洲說這些,秦安安的內心,用震撼都不足以形容。
“你們什麼都沒有,你爸爸不養你,你才七歲啊,你怎麼活。”
“活不了,我被扔到大街上,餓了就翻垃圾桶,渴了就喝雨水,那天碰到人販子抓我,正巧被阿梅姐遇到,她看我可憐,問我願不願意給她做小弟,如果願意,她就救我。”
紀南洲抬頭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秦安安的錯覺,她感覺紀南洲的眼睛很紅,眼眶裏似乎也蓄了淚水。
“當時,我被三個男人圍着,他們手裏的棍子一下一下朝着我身上砸,我沒有辦法,一咬牙答應了,然後,阿姐就一直養着我,我給她做事。”
那是紀南洲不願提及的過往,他爲了活命,爲了養活弟弟,不得不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打架、催債、用別人的家人威脅、甚至綁架、勒索,他憑借年齡小,幹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這也是這麼多年,他賺了錢就做公益,捐款,卻還是一直惴惴不安,良心備受譴責的原因。
“這些、我沒任何人提過,因爲過往很不堪,可那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安安、阿姐於我而言是姐姐、是母親,是我很重要的人,卻永遠不會是我的愛人,我可以爲了她付出生命,因爲我這條命是她給的,可是……我和她之間,不是你想的那種情感,你明白嗎?”
秦安安確實懷疑,紀南洲有一個死去的白月光,很多人都說,紀南洲回國的原因之一就是查阿梅姐的死因。
她也一早就知道阿梅姐的存在,卻不願意主動去問,就是因爲死去的白月光是永遠都比不過的。
可現在,紀南洲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將他的一切過往和盤托出,告訴她,他沒有白月光,他們之間不是那樣的感情。
如果換一種方式,秦安安都不會相信,可紀南洲就這樣用最真誠的方式,將自己最不願意提及的過往事無巨細的全部告訴了她。
秦安安沒有任何理由再懷疑。
可讓她堅定的離婚的原因,並非是這個已故的阿梅姐,所以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點什麼。
“安安,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找以前的那些人證明,他們應該還有一些是活着的。”
紀南洲上前一步,細細盯着她看,似乎是想從她的反應裏,看到她對這件事的態度。
那些不堪,如果不是不得已,他也不願意說,他知道,他配不上秦安安,那些話說出來後,只會讓秦安安更看不起他。
“我信,紀南洲,我之前是懷疑你跟阿梅姐有過過往,可別說這是假的了,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以前的事情,我不能計較,不能怪你,也不能因此有任何情緒,現在我知道了,於你而言她是家人,所以我不會多心。”
紀南洲鬆了口氣,秦安安這話似乎沒什麼問題,可他聽起來就是感覺哪裏不太對。
不過現在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現在真的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不能離婚。
“那、那六號……”
秦安安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這人巴巴的過來解釋,是怕她反悔?怕她不去離婚?
想清楚這一點後,秦安安簡直氣的都恨不得把骷髏頭砸到紀南洲腦袋上。
她站起身,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六號我會準時去的,你放心,現在你可以走了!”
紀南洲,“……”
他覺得,是不是他沒有解釋清楚,或者哪裏說的讓秦安安依舊懷疑,不然她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安安,自從你提出離婚,我們還沒好好談談,所以我能不能知道,你堅定的要離婚,到底是因爲什麼?”
秦安安微微眉頭,
因爲什麼,你會不清楚,當然是因爲你不行啊!
“你、多久沒有體檢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