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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我表現地無比平靜。
我照常照顧樂樂,照常上班,甚至沒有再提那二十萬的事。
顧言大概是被我的反應弄懵了。
他試探性地給我發短信,我沒回。
他又買了些水果回家,試圖討好我,我不搭理。
他大概以爲,我又一次忍氣吞聲了。
以前只要他稍微服個軟,我就能原諒他的一切。
可現在。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死一般的寧靜。
周三晚上,我把樂樂哄睡後,給顧言倒了一杯水。
“顧言,我想通了。”
顧言眼睛一亮,連忙接過水杯。
“老婆,我就知道你最通情達理了!”
“那錢真的是救急,晚晚說了,房子賣了馬上還!”
我點了點頭,語氣平靜。
“我相信你。畢竟是一條人命,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但是,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
“那是咱們的夫妻共同財產,也是給樂樂存的。”
“既然是借,總得有個憑證吧?”
“你去把林晚晚約出來,咱們籤個正式的借款合同,再補個欠條。”
“這樣我也好安心,以後也好有個說法,你說是不是?”
顧言沒有反駁我。
只要不鬧,籤個字有什麼難的?
“行!沒問題!我這就聯系晚晚!”
“老婆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我替晚晚謝謝你!”
看着他興高采烈的樣子,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替她,謝我?
到時候別哭就行。
第二天下午,咖啡館。
我和顧言提前到了。
我不只帶了顧言,還帶了一個穿着西裝、提着公文包的男人。
那是我的代理律師,張律師。
顧言有些奇怪。
“老婆,這是誰啊?”
我淡淡道:“哦,這是我在網上諮詢的法律顧問,幫咱們擬合同的,畢竟二十萬不是小數目,專業點好。”
顧言雖然有些顧慮,但爲了讓我把這事翻篇,也沒多說什麼。
很快,林晚晚來了。
她今天打扮得很素淨,一臉憔悴,見到我時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嫂子,謝謝你肯幫我......”
“我媽的手術很成功,這錢我一定盡快還......”
我沒接話,只是沖張律師點了點頭。
張律師從公文包裏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直接拍在桌子上。
不是什麼借款合同。
而是一份早已擬好的《涉嫌詐騙報案材料》,以及一沓打印出來的銀行轉賬明細、聊天記錄截圖,還有顧言在她身上那些大額消費的證據。
林晚晚看清上面的字,臉瞬間白了。
顧言也懵了,猛地站起來。
“老婆,你這是幹什麼?不是說籤借條嗎?”
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慢條斯理地開口。
“借條?”
“顧言,你真以爲我是傻子嗎?”
“林晚晚的母親早就去世三年了,這事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
“這就是你說的重病?急需手術?”
顧言和林晚晚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林晚晚更是嚇得渾身發抖,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我轉頭看向張律師。
張律師推了推眼鏡,語氣嚴肅且專業。
“林小姐,根據我國刑法規定,虛構事實、隱瞞真相,騙取他人財物數額巨大的,構成詐騙罪。”
“二十萬,屬於數額巨大,量刑起點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現在證據確鑿,你是選擇現在把錢連本帶利還回來,還是選擇去派出所?”
“一旦立案,可就不是還不還錢的問題了,是要坐牢的。”
“坐牢”兩個字,擊潰了林晚晚的心理防線。
她“撲通”一聲癱軟在椅子上,死死抓住顧言的胳膊。
“言哥!救我!我不想坐牢!”
“那錢我都拿去還賭債了,我哪有錢還啊!”
“是你說的這錢是你老婆不管的,是你自願給我的啊!”
顧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晚晚。
“你說什麼?賭債?”
“你不是說給你媽治病嗎?”
我看着這一幕,只覺得無比諷刺。
“顧言,聽到了嗎?”
“你的深情,喂了賭狗了。”
我看像林晚晚,冷聲道。
“林晚晚,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二十四小時內把二十萬一分不少地還給我。”
“第二,現在就去警局,這牢你是坐定了!”
“選吧!”
林晚晚一副要哭的樣子,癱軟在椅子上。
“我還!我還!別報警!”
這場仗,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