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對方又重復了一次。
哥哥臉色比臘還要慘白。
他面色慘白聽完了電話。
腳步虛浮,失控的往外面趕。
好幾次才打開車門。
我不明白,哥哥爲什麼會這樣?
我死了,哥哥不應該開心的嗎?
反正他也讓我死遠一點。
警局。
公安叔叔做着筆錄。
哥哥被領着到屍體前。
“宋翊是嗎,宋念慈死之前給你撥打過電話是嗎?”
我回憶着,死之前我想聽到哥哥的聲音。
我記得,是接通了的。
哥哥,還說會給我帶好吃的。
哥哥機械的點頭,又搖頭。
“我沒接。”
真的是念慈給他打的電話。
她在向他求救?
還是做最後的告別?
宋翊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你知道死者得了很嚴重的病嗎?”
哥哥抬起頭,眼睛通紅。
我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那種表情。
仿佛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宋念慈,她得了很嚴重的病?
對,她昨天吐了很多血。
可是他以爲宋念慈在騙人。
他不信她,還讓她死遠一點。
他顫抖的掀開白布。
然而面前的一幕,令他整個人惡心發吐。
因爲被凍了一夜。
整個五官都被凍壞了,面無全非。
我瞥了一眼,下意識捂住哥哥的眼睛。
哥哥不要看,會嚇到你的。
哥哥跪到地上,張了張嘴吧,卻吐不出任何字節。
他只是攥住我的手發呆。
“死者面目被凍壞,你確定是宋念慈家屬?”
哥哥才回過神,點頭。
“她是我妹妹,我妹妹手背有一顆小紅痣。”
他僵硬的翻轉過我的手,果然有一顆細小的難以察覺到的痣。
哥哥,是在意過我的嗎?
“你是否虐待過死者?”
哥哥麻木震驚的抬起頭。
沙啞的音節像是來自地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公安叔叔見他不知情,告知實情。
“死者身上有很多電擊燙傷,長期受到某種虐待。”
“誰做的!”
哥哥徹底失控,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他輕柔的動作,像對待最珍貴的瓷器。
掀開了我的外衣。
密密麻麻的傷痕顯而易見。
哥哥眼底的裂痕深不可觸。
徹底擊潰了他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
痛苦的哀嚎響徹整個大廳。
“小慈,你疼不疼?冷不冷?”
“最後一通電話,明明你打給我了,爲什麼我沒有接!”
哥哥拼命捶打着胸口。
“家屬,請節哀,我們會盡快調查清楚!”
“小慈,是我害死了你!我是害你的劊子手!”
“爲什麼我不信自己的親妹妹!”
哥哥心如死灰。
他湊到我耳邊。
低聲喃喃。
公安同志將我生前的遺物交給他。
其實也沒多少。
一張破爛棉襖,幾張紙幣,一部手機。
輕飄飄的,很像我這一生。
喬陽不知什麼時候出現。
奪走了那些東西。
“我是念慈的哥哥,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