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星瀾隨着李清風步入明月派的主殿。殿內布置清雅,卻也不失仙家氣派。主座之上,一位身着月白道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襟危坐,氣息淵深,赫然也是一位化神期的修士,正是明月派掌門——清虛真人。
李清風上前一步,恭敬行禮稟報:“師尊,這位前輩雲遊至我蒼梧星,途經寂滅墟,欲借我派一處清淨寶地修行一段時日。”
清虛真人的目光早已落在敖星瀾身上,那目光銳利如鷹隼,帶着審視與毫不掩飾的驚疑。他上下打量着這個看起來年僅十歲、粉雕玉琢的孩童,實在難以將其與“前輩”二字聯系起來,更讓他心驚的是,自己化神初期的修爲,竟有些看不透這孩童的深淺,只能隱約感受到對方體內蘊藏着不遜於自己的磅礴靈力,這讓他心中升起一股荒謬與些許不滿。
“這位……道友,”清虛真人緩緩開口,語氣中帶着試探,“不知來自何方仙鄉?老夫觀道友體內氣血充盈,似有異種血脈流轉,磅礴而古老,恕老夫孤陋寡聞,竟是前所未見。”他直接點出了敖星瀾血脈的特殊性,這既是好奇,也是一種施壓,意在探明底細。
敖星瀾心中微凜,這老道眼光倒是毒辣。他面上卻不動聲色,模仿着高人風範,隨意地擺了擺手,語氣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疏離:“我來自的地方……說了你也不知道。”他故意營造出一種神秘感。
清虛真人眉頭微蹙,對這番敷衍之詞顯然不甚滿意,但顧及對方實力不明,仍保持着表面客氣:“道友還請坦誠相待。我明月派一向對來訪賓客禮遇有加,但亦需知根知底,方能安心提供便利。”
敖星瀾心知若再故弄玄虛,反而引人懷疑,便斟酌着透露部分實情,真話中混入省略,他指了指李清風,語氣平淡地說道:“我確實來自一個極其遙遠的星球,遠非你們所能想象。至於血脈,屬於一個你們無法理解的古老種族。我亦不知被何物卷入空間亂流,落入了方才那片荒漠,走出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便是他。”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點明了自己“外來者”和“古老血脈”的身份,既解釋了來源的陌生感,又隱去了龍族的具體信息和那神秘白發前輩的存在,保留了最大的秘密,同時也顯得合情合理。
清虛真人聽完,眼中精光閃爍,似乎在判斷這番話的真僞。一個來自未知星域、擁有強大古老血脈的“幼童”,意外流落至此……這信息量頗大,其中蘊含的風險與機遇,讓他不得不慎重考慮。殿內的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微妙和安靜。
清虛真人撫着長須,目光深邃地看了敖星瀾片刻。眼前這孩童模樣的神秘修士,來歷成謎,血脈非凡,實力更是深不可測(在他看來),雖言語間有所保留,但似乎並無惡意,更像是一場意外的流落。與其交惡,不如結個善緣。況且,若能將其與宗門綁在一起,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對明月派也是大有裨益。
他心中計較已定,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開口道:“道友的經歷,確是世間奇聞。既然道友有意清修,我明月派自當成人之美。我宗門後山有一處‘倒懸山’,其山巔靈氣最爲充沛純淨,乃是本派最好的修行寶地之一,可供道友使用。”
先拋出優厚條件,緊接着,他便提出了交換條件,語氣誠懇:“只是,道友也知,宗門運轉不易。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作爲交換,道友在宗門期間,可否屈就擔任我明月派的客卿長老?無需處理俗務,只需在閒暇時,偶爾指點一下門下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即可。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清虛真人此舉可謂老謀深算。客卿長老地位尊崇又無實權束縛,既能給對方足夠的尊重和自由,又能借其名頭震懾周邊勢力,若能得其偶爾指點,更是門下弟子莫大的機緣。
敖星瀾聞言,小腦袋飛快轉動。他需要安穩的修煉環境,也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融入此地,方便打探消息。擔任這個客卿長老,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壞處,還能白得一處修煉寶地,似乎很劃算。至於指點弟子……他回想了一下龍族那些基礎修煉法門和爺爺、父王偶爾的教導,覺得忽悠一下這個世界的低階修士應該問題不大。
他故作沉吟片刻,然後才點了點頭,用盡量沉穩的語氣應承下來:“這……好吧。既蒙掌門厚愛,我便應下這客卿長老之位。不過,我需以修煉爲主,指點之事,只能隨緣。”
清虛真人大喜過望,連忙起身:“如此甚好!老夫清虛子,代表明月派,歡迎長老入駐!清風,速去爲敖長老安排洞府事宜,一應用度,皆按最高規格!”
“是!師尊!敖長老,請隨弟子來!”李清風也是滿面紅光,能爲宗門請來這樣一位神秘強者,他也是大功一件。
於是,年僅十歲的敖星瀾,便如此戲劇性地成爲了明月派的客卿長老,暫時在這顆陌生的星球上安頓了下來。他的蒼梧星之旅,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