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鬼獵山莊分堂過多,又沒有總壇,莊中拐子又行蹤詭秘。
蘇輕塵多方打聽,都無法確定,蘇傾英口中的堂主常興的常駐之地。
於是,她決定逐個擊破。
人不好找,她用武力威脅,也只打聽到分堂的大概位置,據說他們暗樁之間各有秘密基地,互相都不清楚。
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蘇輕塵的蹲點,然後順藤摸瓜跟蹤鬼獵販,找到一個又一個鬼獵山莊的分堂,並逐一擊破。
但凡激烈反抗和不說實話的,殺無赦。女人孩子悉數放生,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那些黑道惡徒雖然彪悍凶殘,但道低無爲,永遠也修不到高階,他們仗的是天時地利和團結,才占山爲王打家劫舍,抓婦孺販賣,無惡不作。
蘇輕塵的戰神之力猶如神助,披荊斬棘,火速搗毀,身體力行倒是不累,就是有些費刀劍,斷了一把又一把。
每有一處鬼獵山莊分堂被踢館,便會有一大批女人和孩子被解救,可蘇輕塵一直沒能找到常興,解救的孩子裏也沒有一個符合條件的。
悍匪們有的拼死抵抗,有的繳械投降,死不瞑目的,都問了蘇輕塵同一個問題。
大堂主刀尖點地,吐了一地的血,艱難地問道:“敢問女俠師承何門?我們鬼獵山莊並未得罪過女俠,爲何要這樣對我們?”
這女人玉面芙蓉,貌若天仙,卻毒如蛇蠍,擰斷他一條胳膊一條腿,眼睛都不帶眨的。
大堂主帶着一千弟子奮力撕殺,以千敵一,明明是占優勢,卻被對方輕鬆擊敗,猶如一片散沙倒在地上,一個個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血流成河,觸目驚心。
蘇輕塵特意未覆面,目的就是讓他們記住,殺他們人的臉。
她已經沒有多少耐性了。
蘇輕塵雙目泛着恐怖的腥紅血絲,手中染血的長劍舉起,貝齒輕啓,像死神一樣宣布死亡:“誰是常興,不說,全部下地獄。”
大堂主比麾下弟子更怕死,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和犧牲,他選擇做交代,爭取立功表現:“常興是我的副手,他在地下城莊,入口就在這後院的樹下。”
在玄武大陸,背叛宗門是大忌,可宗門都要被滅絕了,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蘇輕塵調轉方向,火速往後院走去。
看着少女離開,堂主痛苦地吐出一大口血,虛弱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閻羅判~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蘇輕塵給自己取了個極具威懾力的武道江湖名,一個背影一個綽號而已,堂主嚇到臉色鐵青手不能握刀。
“又是閻羅判?”堂主痛心疾首地嘶吼,“姑奶奶,你要找的娃多大,到底長什麼樣?我幫你找還不成嗎?”
地下城莊。
一間臥房傳來馬大胡子淒厲的叫聲:“啊——誰,是哪個剃光了俺的毛?”
馬大胡子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了沒有胡子的禿頭,連胸毛和腿毛都不翼而飛了。
臥房外,廚子在奔走相告:“吃飯了吃飯了,今兒沒有肉吃哈,肉全被小胖子吃光了。”
弟兄們慘叫連連,紛紛投訴自己的不滿。
“又吃光,我們已經三天沒肉吃了,他家人到底什麼時候把他們贖回去?”
“小胖子還老尿床,昨晚就睡在我那炕上,門都鎖死了,也不知他打哪兒進去的。”
“那個小女娃會妖術,每回沖老子笑一笑,老子就把被褥、暖爐、牛奶吃食全都給她了,太恐怖了。”
“老二更不是人,他可聰明了,在牢房裏就沒動過,幾句話我就被他說蒙了,要了三天他們家地址都沒要到,我還要鞠躬感謝他的指點。”
“快把他們放了吧?再關下去,我們要喝西北風了。”
弟兄們正互相傾訴,小胖子光着小腳丫,一蹦一跳地扭了過來,小肉臉上、敞開的胸上、兩條小短腿上,全是沾上去的毛:“啦啦啦……俺現在是純爺兒們啦~”
“小胖子,你爺爺的,給老子過來,老子今兒不擰斷你的脖子,老子就不叫馬大胡子。”馬大胡子長虹貫目,怒火沖天,手上舉着斧頭,殺氣騰騰,剃了胡子和頭發的臉,很是晃眼。
“把他給老子抓起來,老子要把他大卸八塊。”馬大胡子邊跑邊命令前面的弟兄。
鬼獵地下城莊的匪子們張開雙臂堵住小胖子的去路。
南南往後看一看,再瞧瞧前面的攔路匪,這是前有虎,後有狼,現在主心骨北北又不在身邊,南南有些不知所措。
不管了,直接沖。
“快走開,撞倒了不賠的哦!”南南一頭撞了過去。
眼瞅着小家夥像一頭小野牛一樣頂了過來,百來個彪形大漢悉數被撞飛。
這三歲小奶娃的腦袋是鋼鐵做的嗎?
牢房裏,北北正坐在軟榻上獨自琢磨棋局,一旁的小妹貓貓把看牢門的獄卒給喊了過來。
“大叔,貓貓的臉髒髒,想洗臉。”
獄卒咬牙切齒不耐煩地吼道:“俺們這可是土匪窩,沒有這服務。”
貓貓抱着牢房的鐵柱子,委屈巴巴地扁着小嘴,淚眼汪汪:“貓貓不洗了,大叔別生氣。”
獄卒凶神惡煞的臉不知不覺地放鬆,一顆土匪心酸酸的痛痛的:“好好好,大叔給你洗。”
馬上打來一盆溫水,仔細地擰幹,溫柔地擦拭,當小女娃的髒臉擦淨,露出瓷白細嫩、粉雕玉琢的笑臉,獄卒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呵呵呵,舒不舒服?”
“舒服,謝謝大叔。”貓貓笑彎一雙靈動的水晶眼。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響,外面的牢房門被用力地沖開,獄卒以爲堂主進來了,嚇得他捧起臉盆撒腿便跑:“千萬別說我給你洗過臉。”
南南氣喘籲籲地回來了,直接上手鎖住牢門的鎖鏈,輕輕一拉,瞬間斷裂,接着打開牢門跑了進去,最後再乖乖地把牢門關上。
老二北北冷臉陰沉,氣惱道:“大哥,你總出去欺負他們,我們會被趕走的。”
貓貓一臉驚奇地摸了摸南南臉上的毛:“大哥,你長胡子了嗎?好長。”
“不要動,會掉的。”南南一把拍掉妹妹的小手,“掉了我就不是純爺兒們了。”
“你又惹什麼禍了?”北北都快氣哭了。
南南眼神閃爍,畏畏縮縮,不敢講。
就在這時,被剃光毛的馬大胡子舉着斧頭沖了進來,陽光透過敞開的牢門透射而進,馬大胡子一張嗜血的怒臉,如黑暗中的魔鬼一般。
“臭小子,老子要剁了你。”
南南按住牢門吼道:“小氣鬼,你你你再長不就有了,這些送給我不行嗎?我可警告你,你要再過來,我我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你嚇我妹妹了。”
貓貓眨巴眨巴玲瓏剔透的大眼,附和地點點頭:“嗯嗯,好可怕。”
“啊~”馬大胡子崩潰大哭,“我再也受不了你們這些小兔崽子了,去死吧~”
馬大胡子高舉斧頭正要劈牢門,身後突然跑進一個渾身是血的弟兄,哭喊道:“馬大哥,閻羅判殺進來了,弟兄們已經擋不住了,逃的逃,投降的投降,不想死的就要交出常興堂主,你快告訴我他在哪兒?”
馬大胡子舉起的斧頭停在半空中,急忙收住,踉蹌了一下,轉身之際,打了通報的弟兄一個耳光:“你個孬種,不就是個娘兒們嗎?走,老子會會她。”
看着壞人離開,北北從榻上急忙跳下,南南和貓貓圍住他。
“二弟,是不是娘親來了?”南南抱着北北的手臂,笑起來小肉臉春光燦爛。
貓貓拉起二哥的另一只手:“二哥你快算算。”
北北掐指一算,冷漠的小臉漸漸有了溫度,眼眶都溼潤了:“是了是了。”
“嗚呼~太棒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兒了。”南南一蹦三尺高。
“哇嗚~娘親好喜歡貓貓啊~娘親居然親自來救貓貓惹嘻嘻嘻……”貓貓拍手叫好。
“你們想不想跟娘親走?”北北嚴肅地問道。
兩個小奶娃猛點頭。
“那就得全聽我的。”北北堅定的雙目閃爍着睿智精明的光,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