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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還沒落下來,我就往地上一蹲。
“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媽媽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說實話了!”
“我以後一定幫媽媽保密!媽媽想勾引誰我就幫媽媽把風!”
“求求媽媽別讓我跪雪地了,我的手好疼嗚嗚嗚......”
琴行就在鬧市區,周圍全是接送孩子的家長。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住了。
我媽的手僵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這當媽的怎麼回事?自己不檢點還打孩子?”
“聽聽孩子說的,還要跪雪地?這是虐待吧?”
“穿成這樣出來送孩子學琴,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周圍的議論聲往我媽耳朵裏鑽。
她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那張貞節牌坊。
對外,她永遠是那個獨自撫養女兒、潔身自好的單親媽媽。
哪怕心裏騷得不行,面上也要裝得冰清玉潔。
現在被這麼多人圍觀,她咬着牙,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伸手想來拉我。
“寶寶,你胡說什麼呢?媽媽是跟你鬧着玩呢。”
她的手勁大得嚇人,指甲掐進我的肉裏,疼得我直抽氣。
“回家!回家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她拖着我上的出租車。
一進家門,那扇防盜門剛關上,她的僞裝卸下。
她把包狠狠砸在地上,隨手抄起門邊的雞毛撣子。
“長本事了是吧?敢在外人面前編排你媽?”
“你是想死是不是?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是爲了讓你來毀我名聲的?”
“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林!”
雞毛撣子帶着風聲抽過來。
上一世,每當這種時候,我都會哭着求饒,抱着她的腿認錯。
我會說“媽媽我錯了,我是下賤胚子,你別生氣”。
然後她就會一邊打,一邊享受那種掌控別人生死的快感。
但這次,我沒躲。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就在雞毛撣子即將落在我身上的時候,門鈴響了。
“叮咚——”
“林姐?在家嗎?我是樓下的小張,來修水管的。”
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她臉上的猙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潮紅。
樓下的小張,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長得高大帥氣,還有幾塊腹肌。
我媽早就對他垂涎三尺了。
她深吸一口氣,把雞毛撣子往沙發底下一踢。
然後迅速沖進衛生間。
再出來時,她身上的外套已經脫了,只裹着一條堪堪遮住大腿的浴巾。
頭發也被她弄得溼漉漉的,還在鎖骨處抹了點水珠。
“來了來了~剛才在洗澡呢,沒聽見。”
她夾着嗓子。
門開了。
小張背着工具箱站在門口,看到我媽這副樣子,臉紅到了脖子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那個......林姐,要是你不方便,我改天......”
“方便!怎麼不方便!”
我媽一把將他拉進來,身子軟綿綿地往他身上靠。
“哎喲,地滑,姐姐頭有點暈。”
那一團柔軟眼看就要貼上小張的手臂。
小張是個老實孩子,嚇得渾身僵硬。
我站在客廳角落,冷眼看着這一幕。
就在我媽的手即將摸上小張胸肌的時候,我突然開口了。
“叔叔,你要小心哦。”
我抱着那個被我媽踢進去的雞毛撣子,從沙發後面鑽出來。
“媽媽剛才沒有洗澡呀,她在打我呢。”
“你看,媽媽身上還是幹的,只有頭發是溼的。”
“而且媽媽說,只要把你騙進屋,就要說你非禮她,除非你給她免了這一年的物業費。”。
小張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低頭看我媽。
果然,那浴巾下面露出的腳踝上還穿着絲襪,哪裏像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再看我手裏拿着的雞毛撣子,和我胳膊上還沒消退的掐痕。
小張的臉色變了。
“林姐,原來你是這種人?”
小張後退一步,甩開我媽的手。
“我好心來幫你修水管,你居然想仙人跳?”
“這水管我不修了!你自己找人吧!”
說完,他轉身就跑,連工具箱都差點忘了拿。
門“砰”的一聲關上。
屋裏只剩下我和我媽。
她裹着那條搖搖欲墜的浴巾,站在客廳中央,氣得渾身發抖。
她轉過身,那張臉因爲極度的憤怒而扭曲變形。
“好......好得很!”
“既然你這麼想毀了我,那咱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