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吳衛國回到家,就板着一張臉找陳秋麗問話了。
陳秋麗聽他問到姜晚寧的事情,心虛得厲害。
但是,她還是極力喊冤:“我是冤枉的。”
“姜晚寧打我,還把我踹下水,我身上都溼透了,你怎麼不說?”
“那麼多人在那裏洗衣服,我被姜晚寧踹到水裏,我的面子裏子都丟盡了。”
“我就不難受嗎?我就不生氣嗎?”
“憑啥不找姜晚寧的麻煩,憑啥要找我的麻煩?”
說着說着,陳秋麗哭了起來。
吳衛國看到她這個樣子,就煩躁得厲害:“人家什麼時候找你麻煩了?”
“你被處置了嗎?”
“路營長只是讓我好好管教你,別一天到晚的跑出去說別人的閒話。”
“再說,姜晚寧偷看路營長洗澡,這個事情不就是你傳出去的?你要是不傳出去,家屬院裏面的人怎麼會知道?”
陳秋麗委屈:“姜晚寧偷看路營長洗澡是事實。”
“姜晚寧急急忙忙的跑回來,後面路營長就光着膀子追出來了,能有假?”
吳衛國:“男人洗澡,都穿着褲子洗,只有上身是光着膀子。”
“你把這個事情傳出去,有什麼意思?”
“大熱天的,男人在家都光着膀子,跟洗澡光着膀子有區別嗎?你這是小題大做。”
陳秋麗:“…… ”
就在這個時候,隔壁傳來嬰兒的哭聲。
陳秋麗聽着那嬰兒的哭聲,眼眶都氣紅了。
她十八歲嫁給吳衛國,今年她二十六歲了。
整整八年,她都懷不上孩子。
一天喝三次中藥調理身子,依舊沒有懷上。
別人結婚一年就懷上,她怎麼能不生氣?
“你這麼對我,是不是因爲我懷不上孩子?”
“你看到別人後面結婚了都有兒子,你沒有,你就把所有的氣都撒到我的身上?”
“你是不是想跟我離婚?是不是想重新找個女人給你生兒子?”
吳衛國:“…… ”
又來了又來了。
每次他跟陳秋麗說句重話,陳秋麗都找這個話來堵他。
聽一次他無所謂,聽無數次之後,他就心煩了。
覺得陳秋麗不可理喻了。
“人家生孩子,關你什麼事情?你至於這麼生氣嗎?”
“看到別人家有兒子了,你又跟我說這個話?有意思嗎?”
吳衛國氣得摔門進了房間,陳秋麗則是坐在凳子上面嗚嗚的哭起來。
隔壁嬰兒的啼哭聲,還在繼續。
她聽着心裏面又嫉妒又厭煩。
“能不能別哭了?生了孩子不會哄,你們算什麼東西。”
“天天哭,一天到晚的哭,能不能安靜一點?”
她撕裂的吼着,隔壁的姜晚寧幾人能不能聽得到,就不知道了。
姜晚寧聽不到陳秋麗的吼叫聲。
孩子哭得厲害,她忙着哄孩子,哪裏還能聽到其他的聲音?
連着哄了十分鍾左右,她大侄子終於是睡着了。
姜友軍一個大男人,根本不會哄孩子,連抱都不敢抱。
他說,這孩子嫩得跟豆腐一樣,害怕自己粗手粗腳的,把孩子給碰碎了。
夏曉玉倒是會哄孩子,但是,她身體虛弱,晚上要帶孩子睡覺,半夜孩子又哭鬧,她睡眠不太夠,姜晚寧在這個時候,也不好讓她嫂子哄孩子。
“睡着了。”
“尿布還是幹的,不用換。”
“我先陪孩子,您先吃東西。您吃飽了我再去吃。”
姜晚寧跟她嫂子說。
夏曉玉:“我還不餓。你先吃飯,我看孩子。”
多了一個小嬰兒,一家人的生活節奏全部被打亂了。
白天要哄孩子,晚上還要哄孩子。
這小子睡那麼一個小時,準時醒過來。
白天一樣,晚上也是一樣。
姜晚寧才幫忙帶兩個白天的孩子,都有些虛脫了。
夏曉玉晚上奶孩子睡覺,中途還要給孩子換尿布,恐怕更加的辛苦。
姜晚寧:“行,那我先去吃。”
晚飯已經做好了。
姜友軍還算大方,中午就拿錢給姜晚寧買肉。
這不,晚上他們有肉吃了。
夏曉玉要喂奶,姜晚寧從老家過來的時候,帶了六七只土雞過來。
一只土雞有七八斤,一只雞夠夏曉玉吃三天了。
姜晚寧不跟着吃雞肉,她另外做菜來吃。
外面,是一盤蘿卜炒肉,是之前姜晚寧趁着孩子睡覺的時候做出來的。
天氣熱,飯菜不能多做,做多了會有味道。
幸好姜友軍疼媳婦,擔心他媳婦吃不到新鮮的雞肉,特地買了冰塊回來,冰鎮那些鮮雞肉。
吃飯的時候,姜晚寧覺得很有胃口。
米飯吃着特別香,蘿卜炒肉也吃得特別香。
姜友軍看到她吃得香,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裏面掏出一些錢給她:“這是你的零花錢。”
“去買一身漂亮的衣裳。”
“剩下的錢,你自己收着,以後想吃什麼可以自己買。留着當私房錢也行。”
姜晚寧拿過錢,數了一遍,眼睛亮起來:“這麼多?”
“二十塊錢啊?你不怕我嫂子罵你啊?”
二十塊,對於姜晚寧來說,是一筆巨款了。
姜友軍:“二十塊錢,你嫂子不會說什麼的。”
“拿着買衣裳去吧。”
姜晚寧笑眯眯的把錢收起來,之後又說:“哥,晚上我帶孩子睡。”
姜友軍連忙擺手:“半夜孩子要吃好幾次奶,你半夜又抱孩子到我們房間來,我們不也照樣要起來?”
“還不如讓孩子跟我們睡呢。兩個人累着,比三個人累着強。”
姜晚寧笑眯眯的,口袋裏面有錢了,看姜友軍都順眼了。
然而,這順眼不到三秒,姜友軍又說:“以後你別去招惹路周年。”
“聽到沒有?看到他,離他遠一點。”
姜晚寧:“……”
“他有這麼恐怖嗎?看你怕的。”
姜友軍:“我一個大男人,跟他共事的時候,一顆心都七上八下的,你呢?一個姑娘家,能承受得了他身上的那股氣?”
“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聽到沒有?”
姜晚寧:“…… ”
她不去招惹路周年,她遠遠的看看總行了吧?
也沒人說,她不能看路周年啊。
“知道了知道了。”
“以後我離他遠一點,不去招惹他了。”
那個路周年,確實不是她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