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帶着保鏢匆匆趕到。
許朝顏扶着律師的手站起來,聲音冷硬:
“收集陸少霆家暴出軌的證據,我不僅要離婚,還要他淨身出戶。”
她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會所,直奔醫院。
醫生小心翼翼替她將膝蓋上嵌入的玻璃碎片取出。
待看見她的檢查報告後,醫生神色微變:
“許小姐,你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
許朝顏錯愕地接過報告單。
看着上面的字樣,心口泛起細密的痛。
片刻過後,她輕聲道:
“這個孩子我不要,安排手術吧。”
她的語氣平靜,垂在身側的手,指甲卻嵌入掌心,掌心鮮血淋漓。
醫生滿臉可惜:
“可是你的身體有舊傷,懷孕本就艱難,流產的話,恐怕很難再懷了。”
許朝顏神色怔忪。
結婚第二年,陸少霆生意場上得罪了人。
對方窮途末路,開車要撞死他。
是她沖出去將他推開,擋在了他面前。
她的腹部遭受重創,當時已經成型的孩子胎死腹中,她的子宮也留下了無法逆轉的創傷。
那時,陸少霆抱着她哭紅了眼:
“顏顏,就算你這輩子都沒辦法懷孕也沒關系,我不在乎有沒有孩子,我只要你。”
可是她看見了他偷偷看着別人的孩子時,眼底的歆羨。
她偷偷看了許多次醫生,喝了一碗又一碗中藥,幻想着出現奇跡。
可奇跡出現,孩子終於來了,他卻變心了。
許朝顏唇角扯了扯,眼淚滾落,她啞聲道:
“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我要離婚了。”
醫生滿臉同情,只能按照她的要求,給她安排了流產手術。
許朝顏做完術前檢查,往手術室門口走去。
卻沒想到,恰好在走廊上遇見了陸少霆和蘇雪柔。
蘇雪柔的額頭已經經過了包扎,正一臉柔弱地依偎着陸少霆。
看見臉色蒼白的許朝顏後,陸少霆頓住腳步。
他下意識將蘇雪柔護到了身後,警惕地看着許朝顏:
“人都被你打成腦震蕩了,你還追到醫院來?”
律師實在氣不過,上前道:
“陸總,你只知道護着你的小情人。你看不見許小姐身上穿的也是病號服嗎?你知不知道許小姐她懷……”
“王律師!”
許朝顏直接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把東西給我吧。”
王律師嘆了口氣,沒再多話,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了許朝顏。
許朝顏淡淡道:
“我膝蓋受傷了,需要做手術縫合,你作爲家屬,籤個手術同意書吧。”
陸少霆這才發現,許朝顏的膝蓋處滿是斑駁血跡。
他面色微變,接過文件,嗓音裏透出幾分愧疚,卻還是嘴硬道:
“雪柔是我的女人,你打她,就是打我的臉。”
“要不是你突然動手傷人,我也不會給你罰跪,以後你別再這麼任性了。”
他嘴裏說着,低頭正欲翻看手中的文件,
不遠處的蘇雪柔突然驚呼了一聲,身子軟軟往一旁倒去。
“陸總,我頭好暈。”
陸少霆對許朝顏的那點心疼憐惜,頓時被沖散。
他轉身就欲沖向蘇雪柔,許朝顏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堅持道:
“籤字。”
陸少霆皺眉:
“麻煩。”
他沒再細看,不耐煩地在她遞過來的兩份文件上,唰唰籤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後將文件甩給了她。
快步沖向蘇雪柔,抱起她匆匆往病房而去。
許朝顏紅着眼眶看着他的背影,
“以後不會再麻煩你了。”
她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書和流產手術同意書遞給律師。
“盡快。”
律師接過:
“許小姐您放心,一周後,您就可以拿到離婚證了。”
許朝顏微微頷首,蒼白着臉往手術室走去。
陸少霆抱着蘇雪柔到了病房,病房外卻突然路過兩個護士,正在聊着八卦。
“唉,受了那麼重的傷,還得自己做流產手術。”
“有錢又怎麼樣?沒有老公疼,可憐啊。”
陸少霆腦海裏突然浮現出許朝顏蒼白的臉色,心口莫名浮現出幾分不安。
他快步沖了出去,攔住那兩名護士:
“你們說的要流產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