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一響，教室裏瞬間炸開了鍋。
後排的男生們勾肩搭背地往操場跑，嚷嚷着要去打一場籃球賽；女生們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着新來的轉學生。夜梔夏能聽見鄰桌的林曉星和前桌女生壓低了聲音的議論：“終翎然真的好帥啊，他剛才幫夜梔夏撿筆的時候，我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的臉又開始發燙，下意識地往旁邊瞥了一眼。終翎然正低頭整理書包，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發頂，鍍上一層淺淺的金色。他的手指修長，動作不緊不慢，連翻書的樣子都顯得格外好看。
夜梔夏趕緊收回目光，手伸進校服口袋裏，摸到了那顆橘子糖。糖紙被體溫焐得溫熱，她猶豫了一下，悄悄把糖捏在手心，指尖微微出汗。
“那個……”她鼓起勇氣開口，聲音細得像蚊子叫，“這個給你。”
終翎然抬起頭，目光落在她遞過來的橘子糖上。糖紙是明豔的橙色，印着小小的橘子圖案，在陽光下晃了晃。他愣了一下，隨即彎起嘴角：“給我？”
“嗯。”夜梔夏點了點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剛、剛才謝謝你幫我撿筆。”
終翎然接過糖，指尖不經意間碰到她的手背，帶着一點微涼的溫度。夜梔夏像觸電一樣縮回手，假裝去翻桌上的練習冊，耳朵卻紅得快要滴血。
“謝謝。”終翎然捏着那顆糖，低頭看了看，又抬眼看向她，“你很喜歡吃橘子糖嗎？”
“還好。”夜梔夏的聲音悶悶的，“同桌給的，挺甜的。”
終翎然沒說話，只是剝開糖紙，把糖放進嘴裏。清甜的橘子味在口腔裏彌漫開來，驅散了夏末午後的燥熱。他看着夜梔夏泛紅的耳尖，忽然覺得，這顆糖好像比他吃過的任何一顆都要甜。
林曉星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胳膊肘撞了撞夜梔夏的肩膀，擠眉弄眼地笑：“知夏，你倆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夜梔夏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對上林曉星揶揄的目光，臉更紅了：“沒、沒什麼。”
終翎然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那笑聲清淺，像風吹過風鈴，落在夜梔夏的耳朵裏，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叫林曉星，是梔夏的好朋友。”林曉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終同學，歡迎你轉到我們班！”
終翎然伸手和她握了握，笑容溫和：“你好，林曉星。”
“對了終同學，”林曉星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興奮，“我們班下周要辦中秋聯歡會，每個人都要準備節目，你有沒有什麼擅長的呀？”
終翎然微微挑眉，還沒來得及回答，上課鈴就響了。陳老師抱着教案走進教室，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
夜梔夏坐直身子，偷偷看向身旁的終翎然。他正低頭看着那顆橘子糖的糖紙，指尖輕輕摩挲着上面的圖案，嘴角噙着一點淺淡的笑意。
陽光透過窗櫺，落在兩人的課桌上，橘子糖的甜香在空氣中悄悄漫開。夜梔夏看着他的側臉，忽然覺得，這個秋天，好像也沒那麼漫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