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老舊的木窗櫺,灑在陸淵臉上。
他幾乎是瞬間驚醒,猛地坐起身,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自己的手指。
那枚古樸的龍紋戒指靜靜地套在食指上,昨夜那發熱、吸血的詭異感覺仿佛只是一場夢。但身體的感覺卻異常真實——連日奔波的疲憊和熬夜的萎靡一掃而空,整個人神清氣爽,耳聰目明,連窗外極遠處海鷗的鳴叫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是夢……”陸淵喃喃自語,心髒怦怦直跳。他嚐試集中精神,去感知昨夜那種奇妙的海洋感應。
起初並無異樣,但當他靜下心來,將注意力投向大海方向時,一種模糊而廣闊的“地圖”似乎在他腦海中緩緩展開。近岸的水深、礁石的分布、甚至哪片沙地下藏着幾個蛤蜊,都如同朦朧的霧中風景,若隱若現。
更神奇的是,他能隱約感覺到幾股“生命流”的匯聚——東邊礁石區有一小群黑鯛在活動,南邊淺水區有梭子蟹在爬行,甚至更遠處,似乎還有一兩只……龍蝦?躲在岩縫裏!
“這……這簡直是海洋雷達!”陸淵又驚又喜,差點喊出聲。
他壓下激動,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奶奶,輕手輕腳地起床。奶奶情況穩定了些,但還需要休息。他需要錢,需要盡快帶奶奶去市裏做更詳細的檢查。
簡單的洗漱後,陸淵套上一件舊T恤和短褲,拎起奶奶以前趕海用的鐵桶和鏽跡斑斑的耙子,決定去實踐一下這突如其來的“超能力”。
村口的沙灘上,已經有幾個早起趕海的老人和婦孺在彎腰摸索。看到陸淵這個生面孔(雖然他從小在這裏長大,但多年未歸,變化很大),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喲,這不是陸家小子嗎?回來了?”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精瘦的老頭認出了他,是看着陸淵長大的林伯。
“林伯,早!我回來看看奶奶。”陸淵笑着打招呼。
“趕海?現在好東西可不多了,近海的玩意兒都快被撈絕咯。”林伯搖搖頭,展示了一下自己桶裏寥寥無幾的蛤蜊和小螃蟹,“湊合着熬碗湯吧。”
陸淵笑了笑,沒多說。他集中精神,腦海中的“感知地圖”再次浮現。他避開人群,按照感知的指引,走向一片看似平平無奇、沒什麼人光顧的溼漉漉的灘塗。
腳下的淤泥有些粘鞋。他停下腳步,感知告訴他,這下面有東西,而且不少!
他拿起耙子,深吸一口氣,用力刨了下去。
噗嗤——
泥水飛濺。
幾下之後,耙子似乎碰到了什麼硬物。他用手扒開淤泥,眼睛頓時亮了!
是蛤蜊,但不是常見的品種!個頭更大,殼呈淡金色,在朝陽下閃着溫潤的光澤!
“是……黃油蛤?!”陸淵在城裏高級餐廳的菜單上見過這玩意兒,價格不菲!據說肉質鮮甜,自帶一股獨特的黃油香氣。
他強忍激動,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這邊。他立刻揮動耙子,按照感知中“生命流”最密集的區域,一耙接一耙地刨下去。
奇跡發生了。
幾乎每一耙下去都有收獲!除了數量驚人的黃油蛤,還有肥美的竹蟶、個頭不小的貓眼螺,甚至還在一個深坑裏扒拉出兩只揮舞着大鉗子、通體青黑色的錦繡龍蝦!
這收獲效率,簡直堪比小型拖網!
鐵桶很快就變得沉甸甸的。陸淵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這戒指的能力,竟然如此逆天!
當他提着一滿桶“戰利品”往回走時,正在淺水區摸螃蟹的林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這……小淵,你從哪裏搞來的?”林伯看着那兩只起碼一斤多的錦繡龍蝦,話都說不利索了,“這玩意兒現在罕見到極點!還有這黃油蛤……這片灘塗我天天來,怎麼從來沒發現?”
陸淵只好含糊其辭:“運氣好,運氣好……可能剛好碰到它們鑽出來透氣?”
這個說法顯然無法解釋如此誇張的收獲。周圍幾個趕海的人也圍了過來,看着陸淵桶裏的東西,嘖嘖稱奇,眼神裏充滿了羨慕和不可思議。
陸淵顧不上多解釋,提着沉甸甸的鐵桶,快步往家走。他心裏盤算着:這些海鮮絕對不能像普通貨色那樣賣給本地魚販子,得找個好買家。
他想起昨天回來時,注意到村口開了一家看起來還挺有格調的“海景民宿”,似乎主打高端海鮮體驗。他決定去那裏試試。
民宿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姓王,一看陸桶裏的貨,尤其是那兩只活蹦亂跳的錦繡龍蝦,眼睛立刻直了。
“兄弟,這貨……哪來的?正宗野生本地貨!”王老板拿起一只龍蝦,仔細看着品相,連連贊嘆。
“早上趕海抓的,絕對野生。”陸淵平靜地說,“老板收嗎?給個實在價。”
王老板精明的眼光在陸淵和海鮮之間掃了幾個來回,試圖壓價:“咳,現在生意難做啊,這龍蝦是不錯,但價格嘛……”
陸淵直接打斷他:“市裏高級餐廳,這種品相的錦繡龍蝦,一只起碼一千五起步。黃油蛤也得百八十塊一斤。王老板,你要是不方便,我打電話問問縣裏的海鮮酒樓。”
王老板一聽,知道遇到懂行的了,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別別別,兄弟好商量!這樣,兩只龍蝦,我給你兩千八!黃油蛤和其他的一起算,一共三千五!怎麼樣?現結!”
這個價格雖然比餐廳零售價低,但遠超陸淵預期,而且省去了他跑去縣城的麻煩。他果斷點頭:“成交!”
拿着厚厚一沓現金,陸淵走出民宿,感覺腳步都輕快了許多。三千五百塊!這在城裏不過是他一頓應酬飯錢,但此刻拿在手裏,卻感覺無比踏實和沉重。
這是希望,是奶奶看病的底氣,更是他人生新起點的第一塊基石。
他回頭望向波光粼粼的大海,手中那枚龍紋戒指在陽光下泛着微光。
這片生他養他的海洋,似乎正向他敞開一個前所未有的、充滿機遇的寶藏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