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的陽光透過圖書館高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在木地板上投下幾何形的光斑。程墨坐在借閱台後面，機械地給歸還的書籍掃碼登記。這份周末兼職是他媽媽托關系找的，說是"既能賺點零花錢，又能多看點書"。
"程墨，我去庫房整理新到的期刊，前台就交給你了。"張管理員推了推老花鏡，抱着厚厚一摞雜志走向後門。
"好的，張老師。"程墨點點頭，目光掃過空蕩蕩的閱覽區。周末的圖書館幾乎沒人，只有角落裏坐着幾個備考的高三學生。
登記完最後一本歸還的《高等數學解析》，程墨伸了個懶腰。他看了眼手機，蘇暖發來消息說臨時有事要晚到一小時。程墨回復"沒關系"，心裏卻莫名有些失落。他原本期待蘇暖能早點來幫他講解昨天物理課上的難題。
閒着也是閒着，程墨決定去文學區轉轉。穿過兩排高大的書架時，他的餘光瞥見一抹金色。在最頂層，一本燙金封面的厚書斜插在其他書籍之間，在陽光下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奇怪，昨天整理時怎麼沒注意到這本書？"程墨嘀咕着，踮起腳試圖把它取下來。指尖剛剛碰到書脊，那本書突然自己滑了出來，不偏不倚砸在他額頭上。
"嘶——"程墨吃痛，書本"啪"地掉在地上，攤開在中間位置。他揉着被砸中的地方蹲下身，正準備合上書本，突然僵住了。
書頁上空無一字。
確切地說，整本書都是空白頁，除了掉落時攤開的那一頁——上面用深藍色墨水畫着一個復雜的幾何圖案，像是某種徽記，周圍環繞着他看不懂的符號。
"這是......"程墨好奇地伸手觸碰那個圖案。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紙面的瞬間，圖案突然亮起耀眼的藍光。程墨眼前一花，感覺有股電流從指尖竄上手臂，直達大腦。他本能地想抽回手，卻發現手指像是被粘在了書頁上。
一股奇異的熱流涌入體內，程墨的視野中突然浮現出半透明的藍色文字：
【系統啓動中......】
【宿主身份確認：程墨，17歲，晨曦中學高二(3)班】
【全知系統激活成功】
"什麼鬼？"程墨驚呼出聲，猛地向後跌坐在地。那本書自動合上，藍光也隨之消失。但更詭異的是，那些漂浮的文字依然懸在他眼前，清晰得如同戴了AR眼鏡。
【歡迎使用全知系統V3.2，本系統旨在通過任務引導與能力強化，幫助宿主實現全面成長】
一個中性的電子音直接在程墨腦海中響起，嚇得他差點又喊出來。他慌張地環顧四周，確認沒人注意到這邊的異常後，壓低聲音問道："你...你是什麼東西？"
【本系統是高級認知輔助工具，由晨曦學院創始人程晨於1923年研發，經過七代升級】
"程晨？"程墨瞪大眼睛。那是他們學校的創始人，一個傳奇教育家，距今已有一百多年歷史。"這不可能...你在開玩笑嗎？某種惡作劇程序？"
【分析：宿主認知接受度不足，啓動可視化輔助模式】
程墨眼前的文字突然變化，形成一個半透明的人物面板，上面清晰地列出各項數據：
宿主：程墨
學習力：65/100
創造力：58/100
體育：42/100
社交：47/100
心理素質：53/100
當前技能：無
可用積分：0
"這...這是我的能力值？"程墨盯着面板，心跳加速。那些數字準確得可怕，尤其是那個刺眼的"體育：42"，正好解釋了他爲什麼總是體育課上的吊車尾。
【系統根據宿主現狀生成首階段成長計劃，是否查看？】
程墨咽了口唾沫。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合上這本詭異的書去找老師，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催促他繼續。那些精確的數字仿佛一面鏡子，讓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不足。
"查看。"他小聲說，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第一階段任務(1/3)：基礎能力突破】
【目標：7天內完成英語單詞量測試達到80分以上】
【獎勵：瞬時記憶強化(初級)+10積分】
【失敗懲罰：無】
"英語單詞測試？"程墨皺眉。下周確實有年級統一的詞匯量測試，滿分100，他上次只拿了62分。"一周內提高18分...這太難了。"
【系統提示：任務難度經精確計算，符合宿主潛力閾值】
程墨的目光在"瞬時記憶強化"幾個字上停留。如果能獲得這種能力，背單詞、記公式豈不是易如反掌？但轉念一想，這種超現實的事情真的可能嗎？
"如果你真的是什麼'全知系統'，證明給我看。"程墨突然說道，"告訴我...告訴我蘇暖今天爲什麼遲到。"
【檢索中...】
【蘇暖，女，17歲，晨曦中學高二(3)班】
【當前狀態：在中山路音樂教室參加小提琴加練，爲下周音樂節做準備】
【與宿主關系：同桌，潛在好感度62/100】
程墨的臉"唰"地紅了。"什麼好感度！別胡說！"他慌亂地擺手，好像這樣就能趕走那些文字。"等等...你怎麼知道她在音樂教室？這太詭異了..."
【系統數據來源：校園監控+課表記錄+社交網絡動態綜合分析】
這個解釋聽起來合理得令人不安。程墨深吸一口氣，伸手碰了碰那本書。這次沒有藍光，但系統界面依然懸浮在眼前。
"如果我接受任務，具體要怎麼做？"
【每日學習計劃將根據宿主作息自動生成】
【系統將提供最優學習方法】
【進度可隨時查詢】
程墨咬了咬下唇。這一切聽起來像是某種高科技家教程序，但又帶着難以解釋的神秘色彩。那本燙金封面的古書安靜地躺在地上，封面上燙金的《全知之書》四個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好吧，我接受任務。"最終，好奇心戰勝了恐懼。程墨伸手撿起書本，這次沒有任何異常發生，就像一本普通的厚書。"現在該怎麼做？"
【任務已接受】
【今日學習計劃生成中...】
【建議1：使用詞根詞綴記憶法，重點掌握30個高頻詞根】
【建議2：利用艾賓浩斯遺忘曲線安排復習時間】
【當前進度：0/100】
一串詳細的學習方法和時間表涌入程墨腦海，清晰得像是他本來就記得這些內容。最令他驚訝的是，這些方法看起來非常科學合理，與英語老師平時教授的技巧不謀而合。
"程墨？你坐在地上幹什麼？"蘇暖的聲音突然從書架另一端傳來。
程墨手忙腳亂地把書塞進背包，系統界面立刻從眼前消失。"沒、沒什麼，剛才找書不小心掉地上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
蘇暖今天沒穿校服，而是換了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襯得她膚色更加白皙。她歪着頭打量程墨："你臉怎麼這麼紅？不舒服嗎？"
"可能是太熱了。"程墨扯了扯衣領，感覺背包裏的書突然變得無比沉重。"我們去哪兒學習？"
"角落那個位置吧，安靜些。"蘇暖指了指靠窗的桌子，"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程墨搖搖頭，跟着蘇暖走向座位。他小心翼翼地把背包放在腳邊，生怕那本書又搞出什麼幺蛾子。剛坐下，那個電子音突然又在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關鍵人物：蘇暖】
【建議：可邀請其協助完成單詞記憶任務】
【分析：該對象英語成績優異，記憶方法高效】
程墨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他死死盯着桌面，努力控制表情不露出異樣。系統居然在給他人際交往建議？這越來越像某種詭異的戀愛遊戲了。
"給，這是我整理的物理筆記。"蘇暖從她的卡通書包裏掏出一個粉色封面的筆記本，"重點部分都用熒光筆標出來了。"
程墨接過筆記本，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飄入鼻尖。他翻開第一頁，上面密密麻麻但工整有序的筆記確實比他自己記的要清晰許多。
"謝謝，這太有幫助了。"程墨真誠地說，突然想起系統的建議，"對了...下周不是有英語詞匯測試嗎？你平時是怎麼背單詞的？"
蘇暖眼睛一亮："你終於開竅了！死記硬背是最笨的方法。"她興奮地從包裏又拿出一個筆記本，"我研究了一套記憶系統，比如這個詞根'spect'表示'看'，那麼'inspect'是往裏看，也就是檢查；'respect'是反復看，引申爲尊重..."
程墨認真聽着，腦海中突然又浮現系統界面：
【檢測到高效學習方法】
【與系統推薦方案匹配度92%】
【學習效率臨時提升5%】
這太神奇了！程墨感覺蘇暖講解的每個詞根都像烙印一樣刻在腦海裏。往常需要反復記憶的內容，今天竟然聽一遍就記住了七八成。
兩小時後，當蘇暖合上筆記本時，程墨已經掌握了五十多個詞根和上百個衍生詞匯。
"天哪，程墨！"蘇暖驚訝地睜大眼睛，"你今天的吸收速度快得嚇人！這些詞你真的都記住了？"
程墨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他翻開單詞表隨機測試，絕大多數都能準確說出意思。"是你教得好。"他謙虛地說，心裏卻明白這可能是系統的功勞。
離開圖書館時，夕陽已經西斜。程墨把《全知之書》小心地藏在外套裏帶回家，生怕被人發現。一進臥室，他就鎖上門，把書放在書桌上。
"系統？你還在嗎？"
藍光一閃，界面再次浮現：
【今日任務進度更新】
【已掌握詞根：52個】
【衍生詞匯：137個】
【當前預估測試得分：68/100】
【剩餘時間：6天12小時】
"才68分？"程墨有些失望，"我以爲已經學了很多。"
【分析：距離目標80分仍有差距】
【建議：明日重點突破易混淆詞匯與短語搭配】
程墨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系統，你爲什麼選擇我？"
書本上的藍光微微閃爍，像是猶豫了一下。
【檢索受限】
【核心資料庫部分加密】
【提示：宿主與創始人存在基因關聯】
"基因關聯？"程墨猛地站起來，"你是說...我和程晨有血緣關系？"
【推斷：宿主極可能是創始人直系後裔】
【系統激活條件：DNA驗證+潛能評估】
程墨跌坐在床上，頭腦一片混亂。程晨是他曾祖父？這怎麼可能！父親從未提起過家族與晨曦學院的關系。如果這是真的，爲什麼父親要隱瞞？
【提醒：當前優先事項爲完成任務】
【建議：宿主保持正常作息，明日6:30啓動晨間記憶訓練】
程墨深吸一口氣，決定先把家族秘密放一邊。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那個單詞測試任務，獲得系統承諾的"瞬時記憶強化"能力。如果真的能提高記憶力，對他各科學習都會有巨大幫助。
臨睡前，程墨再次翻開《全知之書》，發現原本空白的扉頁上浮現出一行小字：
"知識如同燧石，敲打得越重，發出的光芒越亮。——程晨，1924"
他輕輕觸摸那行字跡，書頁微微發熱，像是在回應他的觸碰。窗外，一輪明月高懸，程墨第一次感到，自己的人生可能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