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q
5.
直播間裏瞬間安靜,池以恒臉上的表情莫名僵硬。
他磕磕巴巴開口:“什、什麼證據?”
我對着手機微微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林氏集團門口已經被大批市民和媒體圍的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想知道我鬧這一出究竟是爲什麼。
周秘書帶着記者們進入發布會內場,同步開啓直播。
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只有池以恒和池風姍姍來遲。
我看着父子兩個人的身影,好心情地擺了擺手:“終於來了?”
許久沒對他們有好臉色,突然笑了一下池以恒還激動起來:“皎皎,你終於肯理我了!”
我沒出聲,只是等他們落座之後才站起身看向正對着我的攝像頭。
“所有人都罵我拋夫棄子,只有我知道,我沒做錯。”
聽見我篤定的聲音,池以恒臉上閃過一絲受傷。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對着鏡頭苦笑。
我懶得陪他做戲,直接拿出一份體檢單。
“我做了一個全身體檢,報告上明確寫了,我很健康。”
池以恒苦笑着搖頭:“皎皎,這算什麼證據?”
“你有心髒病,我和小風辛苦三年才給你換了人工心髒,現在的你當然很健康。”
說着,他彎腰卷起池風的褲腿。
一片駭人的青紫。
“你看看,這三年我和小風每天跪在墓前十個小時,腿傷的不成樣子,這才換來王醫生親自爲你開刀手術。”
“你這份檢測報告......”
他頓住,又嘆氣:“算了,你繼續說吧。”
閃光燈接連亮起,刺的我眼睛痛。
記者們滿臉怒容,站起來一個接一個提問。
“林小姐,您看到自己兒子的腿成了這個樣子沒有半分心疼嗎?”
“你的丈夫兒子爲你付出了這麼多,你怎麼忍心不要他們?難不成您心裏有了別人,所以才這麼作踐他們?”
更有激動地,猛地砸了手中的錄音筆質問我:“賤人,你是在故意耍我們嗎?”
池風攥着拳,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跟來的宋若一臉心疼,蹲下拿出紙給他擦眼淚。
“小風別哭,你媽瘋了,沒事,還有幹媽呢!幹媽疼你!”
話落,她蹭一下站起來,指着我厲聲質問。
“皎月,你到底還要發瘋到什麼時候?你針對池以恒就算了,可小風是你的親生兒子,難道你忘了當初生他的時候有多艱難了嗎?”
“當初你鬧着和林董斷絕關系,要不是以恒......”
池以恒疾言厲色打斷了宋若:“宋若,別說了!”
“都過去了,我現在只想讓皎皎原諒我,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他深情地看了我一眼:“皎皎,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肯好好過日子,讓我做什麼都行。”
池風連忙接過話頭:“我也是。”
“媽,只要你別離開,我肯定好好學習,長大以後好好孝順你!”
他們演的帶勁,可我卻懶得陪他們演。
我翻過一頁,將體檢單懟在鏡頭前。
“你們可憐他們父子爲我換心付出一切,可我的心髒,明明就是健康的!”
身後的大屏上也出現了放大的體檢單。
上面的日期,赫然是我做換心手術的前一天!
在場所有人瞬間噤聲。
場面死寂。
半晌後才有聲音炸開。
“怎麼回事?林皎月不是有心髒病嗎?那這體檢單在怎麼回事?”
“如果她的心髒是健康的,那爲什麼要換人工心髒?她原本的心髒在哪?”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費盡心思爲我換心的池以恒父子身上。
池以恒的臉瞬間失去血色。
他慌亂地搖頭:“怎麼會這樣?不可能!”
說着他掏出手機,顫抖着撥了一個電話。
“王醫生!我老婆是健康的!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你有沒有醫德!?”
他開了免提,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王醫生的冷笑聲。
還沒等王醫生說話,記者們充滿憤怒的質問掩蓋了所有聲音。
“你作爲一個醫生怎麼能這麼做?爲健康的病人開刀換心,背後是否有不爲人知的黑色產業鏈?”
“你收了多少錢?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爲害了一個家庭?”
“把他抓起來!這種人不配做醫生!”
場面越發難以控制。
我煩躁地拍了拍話筒,巨大的噪音炸響,衆人終於安靜下來。
“王醫生,請您把您知道的都說出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池先生爲我父親守墓三年,求我做的,是兩台手術。”
“一台,是將林小姐的病心換爲人工心髒,另一台,是將一顆健康的心髒還給宋若宋小姐。”
話落,全場譁然!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宋若,她已然臉色慘白,顫抖着說不出一句話。
池以恒也驚慌不已。
他原本以爲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只要瞞住我瞞住醫生就不會有人知道一切。
他從沒想過,我竟然會發現。
6.
周秘書淡淡開口,補足王醫生未盡的話。
“三年前,宋若查出心髒病,池以恒以體檢爲由欺騙林小姐去醫院驗血配型,配型成功之後,就決定偷天換日。”
“買通了醫生僞造了林小姐患病的體檢報告,隨即開啓了長達三年的欺騙。”
“給林小姐吃僞裝心悸的藥品,蒙騙王醫生爲其換心!”
“王醫生給林小姐開刀時才察覺不對,林小姐胸膛中跳動的心髒明明健康有力,所以他沒將心髒取出,反而縫合了胸口開始調查,這才查出了林小姐被篡改的檢查單。”
話落,他看向池以恒和宋若,冷笑一聲:“若不是王醫生,我們家小姐的心髒或許現在已經在宋若的胸膛裏了吧?”
現場所有人面面相覷。
“怪不得林皎月出了手術室就要離婚,這要是我,恨不得弄死姓池的和姓宋的千百遍!”
“媽呀,枕邊人都這麼算計,這池以恒真狠啊,林小姐還爲他九死一生生了個兒子呢!”
“這倆人有一腿吧?不然怎麼可能聯手算計林小姐啊?”
池風也一臉震驚:“爸,這是真的嗎?”
“你......你和幹媽什麼關系,爲什麼要聯合起來害媽媽?”
他轉身撲到我面前:“媽!我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們騙了我!我只是想給你治病而已......是我錯了,如果我早點發現就好了!”
他的眼淚順着臉頰不斷往下流,抱着我的腿連聲說對不起。
我一腳踢開他,冷漠地盯着池以恒和宋若。
“你們兩個早就在一起了是不是?”
池以恒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膝行着爬到我面前:
“都是她勾引我的!皎皎,我心裏只有你,都是她勾引我的!”
宋若錯愕地看向池以恒,淒厲地喊了一聲:“池以恒,你是不是男人?明明是你說的愛我,想和我在一起一輩子,你怎麼能把髒水全都潑到我頭上!?”
她聲音淒厲,可池以恒卻沒有看她一眼。
他抬頭看着我,眼含淚光:
“皎皎,我出軌了,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應該,可小風是你唯一的孩子啊!你不能不要他!”
“這孩子一直都惦記你啊!”
池風連滾帶爬地沖過來,憤怒地推開池以恒:“你滾!離我媽遠一點!你不配做我爸爸!”
“媽,媽!我真的不知情,你別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他哭的慘,引來了所有人的同情。
“林小姐,孩子也是被蒙在鼓裏,你罵幾句打幾下算了......畢竟是親生的。”
“這兩個渣男賤女,讓他們滾就是了,沒必要牽連孩子。”
“池風知道你生病,這才去給人守墓的,心是好的。”
我看着池風,莫名笑了起來:“是啊,爲親媽治病去守墓,心當然是好的。”
“可是池風,我是你親媽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顯然是被一茬接一茬的翻轉震的說不出來話。
各種各樣的視線在台上的幾個人中間打轉。
我沒在意,只是轉頭看向心虛到不斷擦汗的池以恒:“你說,池風是我兒子嗎?”
池以恒接連咳嗽幾聲,眼神四處亂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小風是你生出來的孩子,不是你的是誰的?難不成是我偷來的?”
話已經說到這了,他竟然還想隱瞞。
是真覺得自己瞞的天衣無縫嗎?
我扯了扯嘴角:“你不肯說,那小風你說嗎?”
父子二人相似的臉上浮現了一模一樣的表情。
我點點頭:“好,那就別怪我不給你們留臉面!”
“周秘書,把人帶上來吧。”
7.
一個黝黑瘦弱的小女孩緊緊跟在周秘書身後走了上來。
女孩拘謹怯懦,看見這麼多人的反應是下意識躲閃。
我抿着唇,心疼又無措,只能小聲開口:“小悠,到媽媽這裏來好嗎?”
她看了我一眼又一眼,這才小跑過來躲在我身後。
我眼眶一酸,連忙拉住她的手安撫。
池風目眥欲裂:“媽,她是誰?你的私生女?”
記者們看着這個與我七分相似的女孩,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池以恒愣愣地盯着我和女孩,錯不開眼。
我攥着女孩因爲營養不良細到兩根手指能圈住的手腕,眼眶酸澀到險些落下淚來。
“池以恒,你知道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在經歷什麼嗎?”
“一萬塊錢,她正因爲一萬塊錢的彩禮被送到一個老光棍家做媳婦!她才十三歲!”
“你怎麼那麼狠心,把親生女兒丟到那種不通教化的山窩裏!?”
生產後我全無意識,只在醒來後看到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我怎麼想都想不到,兒子是別人的,我的女兒被她的親生父親,丟到了千裏之外的山村。
那個村子偏僻至極,幾乎沒與外界產生過交集。
周秘書在調查的時候發現了池風與我DNA不匹配,費盡心思才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去山村救這個孩子的時候,她正穿着大紅衣服往外跑,身後還跟了好幾十個村民要把她抓回去。
周秘書將她帶回來的時候,我看着這個和我錯過了十三年的孩子,心痛到難以呼吸。
我將別人的兒子捧在掌心,可我的女兒,十三年來,飽飯都沒吃過一頓。
背過身去擦掉眼淚,再次看向池以恒。
“你虧心嗎?”
他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記着們拍着照片,將矛頭對準池風:“池風,你是否知道真相?你的親生母親是誰?”
“你是否參與了謀害林小姐?”
我看着池風面色慘白的模樣,心中劃過一絲異樣。
畢竟養了他十三年,我對他也不是毫無感情。
可我對他失望透頂,能做的只有攬過話頭,不讓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面對一切詰問。
“宋若,池以恒,你們的兒子在我身邊長了十三年,你們就沒什麼說的?”
宋若臉上的表情變得凶狠,像只護崽的母雞沖上前將池風拉到身後。
“說什麼?還要我感謝你把我兒子拉扯到這麼大嗎?”
“我兒子在你身邊哪過過好日子?你是林氏集團的大小姐,可你怎麼做的?硬是不聯系你爸,自己拋棄了這個身份,連帶我兒子吃不好穿不好!”
“他本來應該是林氏集團的繼承人!”
宋若憤憤不平,面露凶光。
到了現在我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調換孩子,是打我家公司的主意。
可他們憑什麼能這麼理直氣壯?
我直接氣笑了。
“他憑什麼是林氏繼承人?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狸貓換太子十三年,就真把自己當太子了?”
宋若氣的胸膛不斷起伏,想說話卻也無話可說。
倒是身後的池風,猛地推開她:“你在說什麼東西?你怎麼可能是我媽?我媽是林皎月!她養了我十三年,我只有這一個媽媽!”
“你給我滾!”
宋若踉蹌幾下,不可置信地看着池風:“小風,我......”
話沒說完,池以恒猛地扯住宋若,使了個眼神。
宋若了然,話頭一轉:“小風,我知道你被滿了十三年不能接受,我也能理解你視爲親媽,可我......”
池風死死攥拳,咬着牙嘶吼:“她就是我親媽!”
轉頭撲通一聲跪倒:“媽,在我眼裏你就是我親媽!從小到大我的事你親力親爲,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我只認你!”
一家三口的眼神不斷在空中相撞,我看的清清楚楚。
莫名覺得好笑。
到了現在,這一家三口還是不死心。
還做着我能把池風視如己出,然後順理成章讓他成爲豪門小少爺的夢呢。
我將西服外套脫下來披在女兒肩膀上後,對着池風輕聲笑了笑:“那看看這段視頻吧,看完之後你就知道你認誰當媽了。”
黑色的大屏亮起,醫院走廊中一家三口看着體檢單愁眉不展。
宋若靠在池以恒懷裏抹眼淚:“我得了心髒病,以後你和小風可怎麼辦啊?”
池風眼眶發紅,聲音顫抖:“媽,沒事的,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找到合適的心髒的......”
“現在人工心髒也很安全,要不我還是換人工......”
“不行!”
池以恒厲聲打斷:“人工心髒再好也是假的,怎麼可能和真正的心髒一樣?”
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被悲傷籠罩。
視頻加速了他們沉默的部分,五分鍾之後才再次出現聲音。
池風的聲音顫抖又陰狠:“爸,媽,我記得林皎月的血型和我媽是一樣的,能不能......騙她來做個配型?”
這話一出,場內的人都炸了。
“這是畜生啊!林小姐把他當親兒子疼了十三年,他竟然能想出這麼惡毒的法子!”
“我都不敢想,林小姐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心有多疼......”
我扯出一抹苦笑。
當初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我彷佛真的得了心髒病。
痛到呼吸不暢,止不住顫抖。
當初拿到假的心髒病檢查單時,池以恒父子二人跪在我面前紅着眼發誓。
“老婆、媽,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
“哪怕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當初我的又難過又幸福。
難過是怕我的病沒救,幸福是覺得有這樣的老公和兒子,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可我沒想到,在我感動時,他們想的卻是怎麼才能順理成章將我的心髒騙出我的胸膛。
視頻定格在他們一家三口商量完對策後的笑臉上。
那笑容陰暗又扭曲,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到了現在,池以恒宋若和池風才是真正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冷汗順着他們的臉頰落下。
我緩緩走到鏡頭前,隔着鏡頭看向網友。
“現在,你們知道我爲什麼拋棄這對感動全市的父子了嗎?”
直播間也炸了,滿屏的對不起。
我無所謂笑了笑,轉身牽起女兒的手就想離開。
可剛剛邁步,池以恒踉蹌着沖過來拉住女兒的手。
“乖孩子,你叫小悠對不對?我是爸爸,我是你親生父親!”
他慌得不行,看着我:“皎皎,我知道錯了,你生我的氣也正常,可小悠才十三歲,她不能沒有爸爸的!”
“爲了我們的女兒,你原諒我好不好?”
“當初都是宋若蠱惑我的!”
宋若瞪大眼睛,整個人都有些崩潰:“池以恒,你在說什麼?”
她沖上來就拽住池以恒的衣領,目眥欲裂:“當初是你說和林皎月在一起不過是爲了錢,還出主意調換兩個孩子!現在怎麼變成我蠱惑你了!?”
池以恒厭惡地推開她。
“如果不是你勾引我上床,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一切都是你的錯,虧你也有臉自稱是皎皎的閨蜜。”
“皎皎,我用十幾年幫你看清了這個女人,我也算有功吧?雖然我也有錯,但也算功過相抵了對不對?”
池以恒的無恥之言聽得我惡心。
我幹嘔了一聲,想推開他卻被他糾纏。
周秘書連忙叫保鏢將他拉開,護着我和女兒離開。
可女兒走了兩步,卻停住腳步。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跟着她朝着被鉗制住的池以恒走去。
女兒的聲線還是有些顫抖,卻異常堅定。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是知道自己要完了。”
“過去的十三年我有父母,但那對父母是畜生,現在我有了真正的親生父母,卻沒想到親生父親更是豬狗不如。”
說着她攥着我的手用了用力,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不過沒關系,我有媽媽了。”
“至於你,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說完,她拉着我匆匆離開。
池以恒嘶吼着喊我的名字,我加快腳步。
原本譴責我的風向在這場發布會中轉變。
池以恒的照片流傳在網絡上,網友們戲稱要躲避池以恒面相的男人。
這些並沒有影響到我。
我將他謀財害命,拐賣兒童,收買賄賂醫生的證據全部整理出來,向法院提起刑事訴訟。
出庭那天我帶着女兒去了。
他們一家三口各有各的下場。
池以恒宋若判了幾十年,出來的時候已經老了。
池風因爲未滿十四歲被關進了少管所。
我不滿這個結果,卻也無計可施,索性就不再去想。
回家跟爸爸認了錯,又帶着女兒環球旅行。
等再次回國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
聽說池風從少管所放出來了,我沒想見他,可他卻出現在我公司樓下。
衣衫襤褸,面瘦肌黃,和一年前健康的模樣有天壤之別。
見到我,他瞬間流下淚來:“媽,我知道錯了,宋若和池以恒都死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周秘書。
這才知道,宋若半夜心髒病發作沒來得及救治,而池以恒,受不住打擊撞牆自盡了。
我捏了捏眉心:“別再叫我媽。”
“池風,從你當初決定算計我那一刻起,我們的母子緣分就斷了。”
恰好這時女兒放學,背着書包哼着歌走進辦公室。
她和一年前也已經判若兩人,和池風對視時都愣了許久。
女兒的表情瞬間沉下去:“你來幹什麼?”
池風愣了許久,才搖搖晃晃站直身子離開。
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聽到他的消息。
女兒得知池以恒和宋若的死訊後冷哼一聲:“惡人自有天收!”
我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都過去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選擇決定了如今的命運。
我只慶幸,幸好我躲過厄運,因禍得福找回我的孩子。
幸好我去的及時,我的孩子沒受到太大傷害。
以後,都是值得開懷大笑的好日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