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微微一驚:"這小子,還真是我的福星。"
他看了眼仍在練劍的李相宜,轉身離開小院。
此後,李相宜每日都來找師父比試,卻屢戰屢敗。但每一次交手,都讓他獲益匪淺。
光陰似箭,轉眼兩年過去。
拜師三年,李相宜已脫胎換骨。
十六歲的白衣少年立於竹樓頂端,朗聲道:"劍——起!"
指訣一引,腰間長劍應聲出鞘。
劍氣縱橫,白衣翩躚。
翻身、揮斬、突刺……每一式都行雲流水。數百道劍氣如遊龍盤旋,最終凝於一記直刺。
收劍而立,他放聲大笑:"大逍遙境,半步神遊!"
"師父,我可以下山了吧?"
竹樓內,林天欣慰點頭:"這小子進步太快,怕是留不住了……"
他低估了李相宜修煉"揚州慢"的速度。三年間,這少年竟連破金剛凡境、自在地境、逍遙天境!
"罷了。"
林天一抬手,一柄寒光凜冽的長劍飛向李相宜。
"接着!這是給你的獎勵。"
李相宜握住長劍,只見劍身如霜,鋒芒逼人。
"師父,這是……"
"少師劍。"林天負手而立,"用它來挑戰爲師吧。"
看似隨意的站姿,卻散發着令人窒息的威壓。
李相宜握緊寶劍,心中震撼:"即便半步神遊……在師父面前仍如螻蟻。"
"師父,您究竟……有多強?"
英俊的少年揚起臉,劍眉下的雙眸燦若星辰。他手握少師劍,沉聲道:"師父,請看這招——小樓昨夜又東風!"
寒光乍現,利劍直指師父林天面門。林天暗自贊嘆:好快的劍!這柄由他賜予的名劍,在李相宜手中煥發出驚人威力。
"好!"林天朗聲大笑,"這一劍,堪稱劍仙之劍!"他欣慰地看着得意弟子,兩年間就將相夷太劍練至如此境界,實乃百年難遇的奇才。
只見林天袖袍輕揮,一聲"止"字吐出,周身頓時金光流轉。那傳說中的滿級金光咒,連神遊境高手都難以突破。李相宜的劍鋒被金光所阻,難進分毫。
少年眉頭緊蹙,劍鋒一轉:"第二劍——明月沉西海!"劍氣縱橫,直劈林天肩頭。林天卻不慌不忙,雙指輕夾劍尖,指尖微顫便將李相宜震退十餘步。
"師父的修爲,怕是弟子此生都難以企及。"李相宜拄劍而立,深吸一口氣,"最後一劍——遊龍踏雪!"
話音未落,身影已如驚鴻掠過。這一劍快若閃電,連竹樓都爲之震顫。林天眼中終於閃過一絲興致,金光咒化作金線環繞周身。
"你若入江湖,必成天下第一。"林天含笑點頭,金光流轉間,師徒二人的較量已達巔峰。
金光如絲,穿透李相宜手中的少師劍。
兩劍相擊,刺目的金芒在小酒館內炸開,氣浪翻涌,整座雪月城都爲之一震。
片刻後,白衣劍客半跪在地,氣息急促,眉頭緊鎖:“師父……您還是人嗎?”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苦練三年的最強一劍,竟連師父的防御都破不開。
林天身影一閃,瞬間逼近,抬手便是一記爆栗:“敢罵師父?欠收拾!”
李相宜捂着發懵的腦袋,眼睜睜看着那道青袍大笑而去——
“痛快!多少年沒這麼打過架了!”
“能逼我用出這等程度的金光咒,江湖上能勝你的沒幾個了。”
他回頭,眼中含笑:“去吧,闖你的江湖。”
“李相宜,你出師了。”
少年猛然抬頭,星眸驟亮:“我能下山了?!多謝師父!哈哈,我李相宜終於能闖天下了!”
**夜霧繚繞,雪月城上弦月如鉤。
蒼山劍廬內,白衣女子驀然睜眼,凌厲目光穿透雲霧:“這劍氣……這金光……”
“是他?”
雪月劍仙李寒衣,衣袖無風自動。
急促腳步聲逼近劍廬,門外傳來渾厚男聲:“寒衣!剛才的動靜是不是你在比劍?”
木門無聲而開。
黑袍槍仙司空長風立在夜色中,無奈搖頭:“我不來,你便一輩子不出這門?”
白衣掠過庭院,李寒衣冷然入座華亭:“那等金光劍氣,也配與我有關?”
司空長風把玩着茶盞:“雪月城中,能有此威勢的可不多。”
茶盞突然凌空飛起,李寒衣仰頭飲盡,袖袍翻卷如雪:“愛是誰是誰——橫豎不過螻蟻。”
"我能大致猜到那人是誰,這就下山會一會他。"
話音未落,李寒衣已如流光般消失在蒼山之間,隨身帶着她那兩柄聞名江湖的佩劍。
司空長風見狀急忙起身喊道:"當真不需要我同去?那人實力恐怕不在你我之下!"見那道倩影漸行漸遠,又搖頭笑道:"神神秘秘的,莫不是藏着什麼相好的?"
望着雲霧中若隱若現的身影,這位槍仙獨自站在山巔喃喃自語:"從賣茶女到劍仙,寒衣的來歷實在蹊蹺......莫非真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隱秘?"說着自嘲地摸了摸下巴:"罷了,隨她去吧。"
雪月城的小酒館裏,更聲漸起。竹樓露台上,一襲白衣的李相宜捧着師父親手釀的佳釀,鄭重行禮:"三年授藝之恩,弟子永志不忘。待我闖出名堂,定當回報師恩。"
林天仰頭飲盡碗中酒,望着明月開懷大笑:"與你們這些少年郎飲酒論劍,最是痛快!"師徒二人推杯換盞,不覺已是月上中天。
"記住,"微醺的師父拍着徒弟肩膀,"江湖險惡,莫要輕信。若是受了欺負,只管回來找師父——管他是哪派高手,咱們師門上下定爲你討個公道!"
李相宜豪氣幹雲地起身,指尖輕挑,院中長劍應聲入手:"今日借酒獻藝,請師父指點!"說罷劍隨身轉,皎潔月光下頓時綻開朵朵劍花。
林天斜倚竹樓,取出一支雪龍玉笛:"有酒有劍,豈能無曲?"清越笛聲隨即響徹夜空,與那翩若驚鴻的劍影相映成趣。
收劍歸鞘時,李相宜眼中閃着光彩:"師父笛藝超凡,弟子佩服。"在他心裏,這位亦師亦友的長輩當真無所不能。
拂去衣上落花,白衣少年鄭重拜別。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腰間少師劍泛着凜冽寒光。
“師父的教導之恩,弟子李相宜永遠銘記。”
“師父……我要去江湖了。”
“以後的日子,不能再侍奉您了。”
李相宜握緊長劍,眼中含淚,聲音微微發顫。
竹台上的青衣男子抬起頭,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這小子,臨走還要弄得這麼傷感。
他揉了揉眉心,笑着擺手:“夠了夠了,這話你念叨三年,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趕緊走吧,別在這兒磨嘰。”
衣袖一揮,林天算是準了他闖蕩江湖的請求。
李相宜撩起衣擺,重重跪下,高聲喊道:“師父的恩情,徒兒此生不忘!”
咚咚咚三個響頭磕完,他起身走向酒館門口。
剛邁出門,一只黑色酒壺從身後飛來,穩穩落入他手中。
“行走江湖,怎能沒酒?”林天笑道,“這壺酒就當送別禮,去吧,去闖你的江湖。”
李相宜握緊酒壺,低聲道:“多謝師父。”
師徒二人就此分別。
“這小子……”林天搖頭輕笑,仰頭灌了一口酒,“年少氣盛,出去走走也好,看看這江湖能讓你明白多少。”
酒還未咽下,十裏外驟然襲來一道凌厲劍氣!
白衣身影如電光般掠至,轉眼已立於竹樓之巔。
月光下,那人手持雙劍,風姿絕世,宛若劍仙臨塵。
林天抬眸望去,笑意從容:“來得不巧,錯過了一場劍舞,不然倒能與你共演一曲。”
白衣人影身形一晃,已至他面前,恭敬行禮:“弟子李寒衣,拜見師父。”
雪月劍仙李寒衣,正是林天座下第四位弟子。
見她仍戴着面具,林天懶懶一笑:“見我還遮什麼臉?來,陪爲師喝兩杯。”
酒壺拋去,李寒衣伸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臉。
林天瞥了一眼,調侃道:“你若以真容行走江湖,胭脂榜榜首怕是要易主了。”
李寒衣飲了口酒,淡淡道:“比起容貌,我更願以手中劍名動天下。”
劍鋒輕轉,寒光凜冽。
她望向林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師父十年未出手,今日爲何動武?莫非有人招惹您?告訴我,我去斬了他。”
林天險些嗆酒,無奈笑道:“你這丫頭,動不動就要砍人,哪還有半點仙子模樣?”
“今日不過是與你那小師弟過了幾招,如今他已下山闖蕩去了。”
李寒衣眸光一凝:“師父又收徒了?他是何人?天資如何?劍術怎樣?”
林請天談起新收徒弟的天賦。
“三年修煉。”
“可成劍神!”
這樣的評價讓雪月劍仙十分驚訝。
“三年?”
“這小師弟天賦驚人,短短三年就能下山闖蕩江湖了。”
李寒衣心中震撼,沒想到新師弟的天賦如此之高。
僅僅三年就有這般成就,她忽然對他的劍道產生了興趣。
“師父,他叫什麼名字?”李寒衣追問。
林天微微一笑:“待他名揚天下時,你自會知道。”
隨後,師徒二人望着雪月城的夜空,共飲美酒。
“江湖不只有刀光劍影,徒兒們。”
“江湖,講究的是人情世故。”
……
這是一個由多個武俠世界融合而成的江湖。
王朝爭霸,門派林立。
北離、北莽、大秦、大明各自逐鹿天下。
武林中強者如雲,殺機四伏。
華山、峨眉、武當、少林等名門大派並存。
江湖中既有快意恩仇,也有風流傳說。
今日,一位白衣劍客走出雪月城酒館。
他手持少師劍,踏入這血雨腥風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