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她行屍走肉般回到和程景辭同居的公寓。
她開始機械地收拾東西,把這一年裏程景辭送給她的所有禮物,項鏈、手鏈、玩偶、口紅……一樣樣扔進垃圾桶。
那些她曾視若珍寶的甜蜜證明,此刻看來全是諷刺的笑話。
正當她把最後一條項鏈扔進去時,門鎖響了。
程景辭,不,是程予硯走了進來。
他模仿着程景辭的聲線,語氣卻十分溫柔,“微微,在丟什麼?”
葉與微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盯着這張和程景辭幾乎一模一樣、卻更顯年輕張揚的臉,心髒像是被再次撕裂,痛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這些東西,你不眼熟嗎?”她的聲音嘶啞,帶着冰冷的嘲諷。
程予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後聰明地岔開話題,“你眼睛怎麼紅成這樣?是因爲今天論壇的事?別難過了,我都處理好了,帖子都刪了,以後沒人再敢議論你。保研名額沒了就沒了吧,反正才大三,明年再考,或者幹脆別讀了,以後直接來我家公司,我養你啊……”
葉與微心中刺痛無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們兩兄弟,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演!
她剛要開口,程予硯已經自然地抱住了她,下巴蹭着她的發頂:“好了好了,別哭了,哭得我心疼,嗯?”
他熟悉的氣息包裹過來,緊接着,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頸上,手也開始不規矩地遊走。以往她總會羞澀地回應,可今天,她只覺得渾身冰涼,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她猛地用力推開他!
程予硯被推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壓下,語氣依舊溫柔:“怎麼了?今天不想?”
“不舒服。”葉與微偏過頭,聲音沙啞。
程予硯盯着她看了幾秒,忽然笑了:“行,那我去沖個冷水澡。”
他倒是沒強求,轉身進了浴室。
葉與微繼續麻木地收拾,把所有屬於他們的痕跡徹底清除。
做完一切,她疲憊地躺上床,背對着浴室方向。
沒多久,程予硯帶着一身水汽出來,在她身邊躺下。
他安靜了一會兒,似乎還是沒忍住,又湊過來從背後抱住她,溫熱的吻落在她的耳後、肩頸。
葉與微僵硬地忍受着,直到迷迷糊糊間,聽到他在情動處,含糊地溢出一個名字——
“傾夏姐……”
短短三個字,卻像一把冰錐瞬間刺穿葉與微的心髒,她猛地徹底清醒,渾身血液倒流!
原來……不止程景辭,連程予硯,每次和她上床,心裏想的也是許傾夏?!
她再次猛地推開他,幾乎是咬着牙,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我說了……今天真的不舒服!”
程予硯被她激烈的反應弄得怔住,大概是真看出她情緒極度不對勁,頓了頓,終於妥協般嘆了口氣:“好好好,我不動你了,就抱着你睡,行了吧?”
他果然沒再動作,只是從身後環住她。
葉與微僵硬地被他抱着,眼淚無聲地浸溼了枕頭,強忍着巨大的痛苦和惡心,直到凌晨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來,身邊果然已經空了。
她以前總是很奇怪,爲什麼程景辭從不和她一起上學,現在才知道,不過是因爲晚上和她同床共枕的是程予硯,而白天那個真正的程景辭,根本不屑於和她親密罷了。
她麻木地起床,洗漱,準備去學校辦理退學手續。
剛到學校,還沒走到教務處,一個同學突然急匆匆地跑過來攔住她:“葉與微!你可算來了!導師讓你趕緊去他辦公室一趟!說有急事!”
葉與微心中莫名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走到導師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
她推開門,果然,許傾夏也在裏面。
許傾夏看到她,眼神裏飛快地閃過一絲得意和挑釁,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導師臉色鐵青,看到葉與微進來,猛地將兩份論文摔在桌上!
“葉與微!許傾夏!你們倆給我解釋解釋!爲什麼你們倆的論文高度雷同?!連錯別字都一模一樣!學術不端是學校的大忌!立人先立德!誰抄誰的,現在主動承認,學校還能寬大處理!”
許傾夏立刻搶先開口,語氣委屈又堅定:“老師,我的論文絕對是我自己寫的!我不知道爲什麼和葉學姐的這麼像,但我絕對沒有抄襲!”
葉與微看着那兩份論文,心涼了半截,但她還是堅持道:“老師,我的論文也是我自己獨立完成的,我沒有抄襲。”
導師頭疼地揉着額角:“都說是自己寫的?證據呢?”
許傾夏立刻說:“老師,我有人證!”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程景辭邁着長腿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