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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池頓了一下,背對着梁悅溪。
“我對思思好,是因爲她像阿離那麼善良。更何況......阿離走了我也需要一個寄托。”
“我沒有出軌,但我也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這次只是給你個教訓,以後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程思思驚叫一聲,“硯池,我的手臂被燙到了!”
梁悅溪看着裴硯池對程思思手臂上那幾個紅點輕輕吹着氣,最後幹脆橫抱起來去了醫院。
她低頭看着自己手背上浮起的指甲蓋大水泡慘笑一聲。
自己從沒奢望過他的愛。
自己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可爲什麼他好像沒把自己當個人呢?
因爲那場意外,梁悅溪就像是釘在恥辱柱上的人。
貧血昏倒,梁悅溪沒有打擾他。
夜夜噩夢,梁悅溪沒有打擾他。
躺在手術台上病危,梁悅溪也沒有打擾他。
她以爲只要這樣,自己的罪孽就會少一些。
可她現在想通了,她沒有錯。
她也不需要再忍受這樣的生活。
踉蹌地爬起來,梁悅溪將治療燙傷的藥粉撒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費力地包扎好傷口,她才鬆了口氣倒在了沙發上。
傍晚,梁悅溪就發起了高燒。
她渾渾噩噩地又夢到了那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他拉着自己,跑進了學校,一起走過了青蔥歲月。
他拉着自己,在雪山腳下,跪在地上眼含熱淚求自己嫁給他。
他拉着自己,走進了梁家,在父親面前說着會照顧自己一生一世。
他慢慢轉過了頭,那張臉慢慢清晰了起來。
是裴硯池。
梁悅溪恍惚間記起心理醫生說的話。
“你的創傷應激障礙也許是因爲愧疚,你有沒有想過你才是......”
思緒被打斷,手上的傷口一痛。
梁悅溪睜開眼,裴硯池正輕柔地給自己換着紗布。
剛才的記憶讓她有些迷茫,只是靜靜地看着裴硯池。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感覺到梁悅溪的目光,裴硯池心裏那種異樣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這些年面對梁悅溪這張臉,裴硯池總有一種錯覺。
他的阿離沒有死。
梁悅溪偶爾露出的表情,下意識說的話,都像過去一樣。
直到他看到梁悅溪抱着阿離留下的戀愛日記,他才明白,爲了不讓自己離開,梁悅溪一直在模仿。
想到這,他陰沉着臉,“以後不要再鬧了,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以後盡量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這對你我都好。”
梁悅溪下意識地開口:“放心,離婚了以後我也不會出現在你眼前。”
“那也要那份協議生效。”裴硯池忍不住嘲諷。
梁悅溪揉了揉太陽穴,那些復蘇的記憶讓她心裏十分難受,那個猜想也在不斷放大。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我記起了一些事情......可能我......”
她還沒說完,裴硯池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梁悅溪看着他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目光停在了自己的身上。
“思思被綁架了,你得去把她換回來。”
聽着裴硯池的話,梁悅溪只覺得可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畢竟你是裴夫人,思思只是個助理會受傷的,你放心我會盡快把你接回來。”裴硯池抓着梁悅溪的手就下了樓。
“你放開!裴硯池!我算哪門子的裴夫人!”
裴硯池顧不得她的掙扎,就把她抱進了車裏。
“裴硯池,我可能是......梁悅離!”她最後一句還沒說出口,嘴裏就被塞進一大塊紗布。
他陰惻惻地看着梁悅溪。
“我說過,你最好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