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父親周遠川不久後便娶了宋雲若。
而宋家也還算有勢力,以至於宋雲若嫁過來後,對周回一直都不怎麼樣,周回也算是在冷漠中長大的,除了周老爺子對周回多加照顧,周回也沒什麼人可以依靠。
因爲宋雲若的添油加醋,導致周遠川對周回也是不冷不熱的狀態,也可以說是漠不關心。
爲了把周氏握在自己手裏,周回答應了聯姻。
而許穗禾雖然是孟家的人,但可以說是私生女,一直不受待見,過的日子猶如下人。
許穗禾看着眼前的離婚協議。
自從提了離婚後,周回便沒回來過。
可是就不離了嗎?
她不想耗着了,她已經耗了三年了,她覺得年少時那點喜歡不足以讓她就這樣一直過着。
她從小到大,很少爭過什麼東西,來了孟家之後,從來都是,他們給她什麼,她便有什麼,沒有的,她也不多想,她一直覺得,能活着就行,有口飯吃,就可以了。
其他的,她不奢望。
可當孟凌霜逃婚,孟秉文要她替孟凌霜的時候,她沒有拒絕,因爲她知道聯姻的人是周回。
……
許穗禾打了車去朝遠集團。
他不回來,她便只能去找他了。
這場婚姻,不是隱婚,從來都是光明正大,而朝遠的員工自然是知道許穗禾和周回的關系的,看見她進來,沒攔着。
但她還沒走遠,那些人就討論着:
“這朝遠已經是周總的了,你說他什麼時候離婚?”
“你還真別說,要不是爲了權勢,這周總還不一定會和孟家那位結婚,聽說還是個私生女。”
“確實,咱周總也夠艱辛的,後媽不愛,只能靠自己,連婚姻都只是爲了公司,我還沒見哪個過成他這樣。”
“就是就是,孟家那個,知趣的話,就該和周總離婚,別耽誤周總的大好前程。”
……
這些話盡數落入許穗禾耳中。
她沒什麼特別的情緒,畢竟,這些年聽的多了。
從周回出國的那刻,她就該放棄的,沒想到傻傻的維持了三年。
出了電梯後,就看見周回的助理尹則。
尹則倒是愣了下,他沒想到許穗禾會來公司,平日很少見。
“太太。”
“嗯,周回在嗎?”
“老板在辦公室。”
許穗禾今天的着裝很素雅,就和今天的天氣一樣,透着涼意。
敲了門,打開門的那刻,周回抬眸看了眼門口。
隨即收回視線。
這些天,躲着沒回來。
都找來公司了,就這麼迫不及待離婚?
許穗禾似乎做了很多心理建設,但看見周回的這刻,話語還是無法脫口而出。
但她把離婚協議,遞到周回辦公桌前。
而後,怔怔的看着周回。
周回看着這離婚協議,別提多煩躁了。
聲線冷漠疏離道:
“做什麼?”
許穗禾耐着性子,平和的語氣。
“離婚協議。”
周回從座位上起來,繞了幾步,走到了他對面的許穗禾面前,站定在她身前,許穗禾不由得後退,但周回一直逼近,直到許穗禾退無可退。
周回雙手撐在桌子上,而許穗禾一整個就在他懷中,就這樣盯了許穗禾幾秒,一只手拿過剛剛那份離婚協議,翻了幾下。
而後,沉聲道:
“自己寫的?”
許穗禾“嗯”了一聲。
此刻,她的臉有些緋紅,許是很少和周回靠得這麼近,除了在床上。
“真想離?”
“真想離,離婚協議你都上網抄,法務都不找?”
“許穗禾,這婚,我要不同意離,你很難離,所以,想清楚,爲什麼要離,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許穗禾小聲說着,但底氣不是很足。
就像是整個辦公室的氣場完全被周回壓着。
“我……我想清楚了的。”
周回直盯着她,玩味的笑了聲。
“那你緊張什麼?”
“我沒緊張。”
“哦~沒緊張,你心跳起伏這麼快?”
許穗禾聽見他的話語,又看向他看的方向,雖說是心髒,但那裏也是胸。
臉莫名有些升溫。
把人推開。
有幾分嬌羞道:
“你看什麼呢?”
“能看什麼?你自己有沒有,沒點自知之明?”
許穗禾覺得無語,他這是說自己沒有胸?
那做那檔子事的時候,他手還不是喜歡揉捏某處。
但許穗禾已然不想去聊那些。
她是來提離婚的。
剛剛又被他給色誘到了,真是沒出息。
“周回。”
“離婚這件事,我想得很清楚。”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許穗禾說完,周回就回了座位上,一本正經的看着文件,似乎剛剛靠她那麼近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許穗禾見周回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了。
在原地站着,看了他幾眼,便準備出去。
“拿走。”周回視線看着那份離婚協議。
許穗禾拿起自己拿來的離婚協議,出了辦公室。
他怎麼知道這離婚協議是自己網上隨便找的?
她也不是不想找法務,只是她覺得,周回要是同意離,他有自己的法務團隊,肯定會重新擬定,若是自己找,又要浪費錢。
許穗禾雖生活在孟家,但沒錢是真的。
開甜品店的錢還是林盡染借的。
現在也不只不過是剛攢下點錢,想給自己買個房子,自然是能省則省。
——
看着孟秉文的電話,許穗禾似乎知道對方找她什麼事,接起電話,就像看一出早已排練好的戲。
聽着孟秉文這虛僞的話語,許穗禾只是一語道破:
“您直說,到底什麼事?”
“我很忙。”
孟秉文見許穗禾這樣,也沒繼續僞裝。
“孟氏有個合作,想找周回幫忙,你帶他回來吃個飯,聊聊。”
“這個合作對孟氏很重要。”
說起來,周回也幫了孟家幾次,但現在他們都要離婚了。
以前她不會開這個口,現在,自然也不會。
早些年,兩家算是勢均力敵,而現在周回的地位,顯然不會平白無故的幫他們。
許穗禾平靜道:
“我和他要離婚了。”
“幫不了。”
孟秉文本和孟凌許下着棋,聽見這,棋子還在手上,“你說什麼?”
“離婚?”
“好端端的,離什麼婚?”
“這周回有權有勢了,就忘了來時路了嗎?”
“什麼白眼狼!!!”
聽着孟秉文的罵聲,許穗禾微微皺着眉,有點煩。
“是我提的離婚。”
“和他沒關系。”
“我還有事,先掛了。”
許穗禾是一點都不想靠近孟家,但他們讓她能吃飯,長大,不至於餓死,許穗禾對他們也只有這個感激。
但這份感激,也早已耗盡。
回到那個家,她甚至覺得惡心,尤其是看見孟凌許。
她一輩子都會記得那個人渣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