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公主?下來。”男人的聲音裹着草原的風沙,蒙語尾音打着卷兒往人耳朵裏鑽,像烈酒兌了馬奶酒,醇厚裏帶着股子不羈的野勁兒。
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我攥着被風沙磨得起球的披風,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原以爲穿越是開了金手指,美滋滋做着公主夢,幻想着胭脂水粉、綾羅綢緞,誰承想眨眼間就被那個坑閨女的廢物老爹,像扔發黴窩頭似的,哐當一聲砸進這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地!漫天黃沙卷着枯草往嘴裏灌,此刻我心裏的咒罵都快堆成小山。
早知道還不如留在現代啃泡面,起碼不用對着這比臉還幹淨的嫁妝清單,哭成個被霜打蔫的茄子!
揉着兩瓣顛成八瓣的屁股,雕花轎門被撞得吱呀作響,我像只被甩出籠子的兔子跌落在地。膝蓋重重磕在碎石上,繡鞋不知甩到了哪裏,沾滿草屑的裙擺狼狽地纏在腿間。
胃裏的酸水隨着顛簸的餘韻瘋狂翻涌,還沒等我扶住搖晃的車身,喉嚨就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哇”地一聲吐了個昏天黑地。看着滿地狼藉,胃裏仍在翻江倒海,我滿心懊悔早知道原身就不該在臨行前硬撐着往嘴裏塞那三大碗紅燒肉,現在倒好,全便宜了這荒郊野地的螞蟻!
“這就是中原的公主?如此嬌弱,如何在草原生存?”
男人勒住繮繩,雕花馬鞍隨着馬匹嘶鳴發出吱呀聲響。他垂眸盯着我癱在黃沙裏的模樣,眉頭擰成個死結,鷹隼般的目光掃過我沾滿穢物的裙擺,鼻翼不易察覺地輕顫,仿佛嗅到腐肉的孤狼。喉間溢出一聲冷笑,蒙古袍上的銀飾隨着動作叮當作響:“中原送來的,倒像是從泔水桶裏撈出來的物件。”
你行你上啊!
我撐着膝蓋直起腰,用袖口胡亂抹了把嘴角的酸水,發絲黏在汗津津的臉上,活像只炸毛的野貓。指甲縫裏還嵌着草屑,卻梗着脖子迎上男人嫌棄的目光:“瞪什麼瞪?你家接親馬車比篩糠機還能晃,換你早吐成噴泉了!”說着踢開腳邊的碎石,濺起的沙粒精準落在他鋥亮的馬靴上。
“有本事你去跟狗皇帝理論,把我這泔水桶物件原路退貨!”
他喉間滾出的冷笑裹着北疆的霜雪,黑曜石般的瞳孔驟然收縮,淬着冰碴的目光像鋼索般將我牢牢捆住。我甚至錯覺他眼尾金棕色的紋路在獵獵風中扭曲遊動,宛如草原狼王舒展的鬃毛,連帶着肩頭狼頭刺繡的披風都翻涌着肅殺之氣。風沙掠過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揚起幾縷散落的墨色長發,這才看清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可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卻仿佛早已閱盡戰場廝殺,連眼睫顫動都帶着千鈞威壓。
“果然是嬌生慣養的中原公主,就憑你這副模樣,也想嫁到草原?”
我脖頸一梗,斜睨着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將滿肚子火氣壓成冷笑甩出。轉身時故意揚起沾着草屑的裙擺,帶起的風沙撲了他半張臉。雕花轎門被踹得哐當作響,我貓腰鑽進去的瞬間,發間歪斜的步搖晃出挑釁的弧度,連後頸露出的半截玉白肌膚,都像是在無聲叫囂。
有本事,你就把老子從這花轎裏拽出來!
繡着金線的裙擺剛卷進轎門,突然被一股蠻力扯住。我踉蹌着轉身,繡鞋在沙地上劃出凌亂的弧線,發間流蘇噼裏啪啦撞在額角。雙手叉腰的瞬間,披風被風鼓成獵獵戰旗,歪斜的鳳冠在夕陽下閃着刺目光芒:“不過是個帶路的,也敢在老子面前擺譜?這婚誰愛結誰結!”
"有本事讓你那皇帝老子來砍頭!!"
指尖剛觸到冰涼的轎簾銅環,後頸突然被一股寒意籠罩。男人覆着皮革的手掌如鷹爪般精準扣住我的肘彎,還未等我掙扎,整個人已被凌空提起。繡着金線的裙擺像條垂死的錦鯉,在風中狂亂拍打着他泛着冷光的馬靴,金線割裂皮膚的刺痛混着胳膊傳來的脫臼般的劇痛,瞬間讓我爆發出破鑼般的慘叫:“放開!你這殺千刀的!救命啊!有人當街搶...唔!”後半句話被他收緊的力道生生掐回喉嚨,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唯有他披風上狼頭刺繡的碧眼,在暮色裏泛着幽森的光。
“謀殺啊!放開!你這爪子是鐵打的嗎?!”
他瞳孔猛地收縮,黑曜石般的眸子裏驚起細碎漣漪,仿佛平靜湖面突然砸入巨石。扣住我胳膊的手掌不自覺鬆了半分,卻又立刻收緊,骨節因用力而泛白。喉結上下滾動兩下,低沉的嗓音裹着北疆的風沙,像是勉強繃住的弓弦:“再敢嚎!你以爲這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可尾音裏那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暴露了他此刻翻涌的慌亂。
他戴着獸皮護腕的指節深深陷進我的皮肉,仿佛要將骨頭碾碎。劇痛如毒蛇般順着經脈竄遍全身,疼得我眼前炸開無數金星,嘴角不受控地抽搐,五官幾乎絞成一團皺紙。滾燙的淚珠子在眼眶裏打轉,就在即將墜落的刹那,幹裂的唇齒間突然泛起苦意。
這荒郊野嶺的和親路上,我不過是被捆在繩索上的待宰羔羊,哪有撒潑打滾的餘地?
倒抽的冷氣混着嗚咽卡在喉嚨裏,我齜牙咧嘴地伸手去夠他鐵鉗般的手腕。指尖哆哆嗦嗦拍在他覆着皮革的手背上,活像垂死的魚尾巴無力撲騰:“好漢饒命!小的錯了!這就麻溜兒的!您老先鬆開尊爪!
“哎喲!痛痛痛!"
他喉間滾出的冷笑裹着刺骨寒意,胸腔震動間噴出的氣息都帶着北疆的霜雪。扣住我手臂的手掌突然鬆開,動作嫌棄得像是扔掉塊腐肉,我踉蹌着跌坐在地,肘部在砂礫上擦出滲血的紅痕。他垂眸盯着自己碰過我的指尖,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修長的手指反復蹭着玄色衣襟,仿佛那精美的暗紋錦緞都被染污,非得蹭出個窟窿才罷休:“中原人骨頭都這麼軟?”
話音未落,他足尖輕點馬鞍,矯捷如蒼鷹般翻身上馬。鎏金鑲邊的馬靴狠狠一夾馬腹,鐵蹄踏碎滿地斜陽,碎石在馬蹄下迸濺出火星。翻飛的狼頭披風如墨色烏雲掠過我眼前,粗糲的邊角幾乎擦着鼻尖掃過,卷着沙礫糊了滿臉。
我狼狽地跌坐在滾燙的沙地上,揉着胳膊上青紫的指痕,看着那道漸漸融入暮色的孤傲背影,頭頂鳳冠上的珍珠流蘇在風中瘋狂搖晃,叮當聲混着嗚咽的風聲,將心底翻涌的委屈碾成碎末。
此刻想家的念頭,比大漠的落日還要滾燙灼人。
他斜倚在雕花馬背上,雙腿漫不經心地垂在鎏金馬鐙外,皮繩繮繩在骨節分明的指間纏出猙獰的螺旋。聽見響動猛地回頭,眉峰擰成的褶皺幾乎能夾死蒼蠅。我死死盯着旁邊那匹油亮如緞的黑馬,它不安地刨着蹄子,鐵掌叩擊地面的聲響震得人心慌。溫熱的鼻息裹着草料味噴在我臉上,揚起的鬃毛掃過泛紅的耳尖,那寬厚的馬背幾乎抵到我發頂。喉結在幹燥的喉嚨裏艱難滑動,我伸出的指尖止不住發顫,好不容易觸到雕花馬鞍的邊緣,冰涼的鎏金紋路硌得指腹生疼。
“我?我也要騎?”
風沙卷着枯草掠過腳面,我仰頭望着那匹高聳入雲的黑馬,突然覺得轎子裏顛得人散架的雕花座椅,此刻竟成了人間極樂。起碼那顫巍巍的軟墊不會像馬背般隨時將人甩向萬丈深淵,四處漏風的轎簾也比這隨時要將人掀翻的馬鐙溫柔百倍。想到方才還嫌棄的轎輦,此刻竟在記憶裏鍍上了層金邊,連轎頂漏下的沙礫都變得可愛起來。
畢竟比起騎上這頭隨時可能暴起的“凶獸”,被顛成篩子都算天大的福氣了。
我叉腰怒視,錦緞裙擺被狂風掀得獵獵作響:“哪有娶親不備喜車的道理?!”
他聞言陡然別過臉,耳尖掠過一抹赧色,恰似天邊初綻的火燒雲。攥着繮繩的指節微微發白,喉間溢出的嘟囔混着馬嘶,被風揉碎成草原特有的粗糲:“"草原兒郎娶妻..."他別過臉去,任由飛揚的發辮掃過狼頭刺繡的披風,聲音低得幾乎要被馬蹄聲碾碎。
“自當騎着追風的快馬,把心肝兒...把新婦穩穩馱回綴滿銀鈴的氈帳。”轉瞬又恢復倨傲姿態,狼瞳裏寒芒乍現,馬鞭甩得脆響。
“休得多言!”他馬鞭凌空甩出炸雷般的脆響,驚得馬群齊聲嘶鳴:“草原狼崽子的獠牙,可等着撕細皮嫩肉的中原嬌花!”話音未落,棗紅馬已踏着碎金般的夕陽疾馳而來,揚起的黃沙如幕,將他後半句喝令絞成齏粉。我踉蹌着後退半步,正撞進他披風翻涌的陰影裏。
繡着狼頭的玄色錦緞獵獵作響,那雙碧瑩瑩的狼瞳圖騰,在暮色中泛起幽幽冷光,竟比草原深處遊蕩的餓狼更駭人三分。
他半闔着眼斜倚在雕花馬鞍上,鎏金護腕隨着晃動撞出細碎聲響,在寂靜的草原上格外清晰。忽然,他猛地睜開眼,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我微微發白的指尖,仿佛能看穿我強裝鎮定下的不安,整個人散發着草原狼王般的壓迫感,讓人不寒而栗:“這就是中原金貴的公主?連繮繩都握不穩?”話音未落,他突然猛地一夾馬腹,那匹通體油亮的烏騅馬吃痛人立而起,前蹄幾乎要踢到我鼻尖,震得我發髻上的木簪都開始搖晃。
我會騎你大爺!我連駕照都沒考過!
那匹油光水滑的黑馬突然昂首噴出滾燙鼻息,潮溼的白霧裹挾着草料腥氣撲面而來。我像被驚雷劈中般彈跳而起,繡鞋在沙地上劃出凌亂弧線,刺耳的尖叫驚飛了遠處棲息的沙雁。顫抖的指尖死死摳住冰涼繮繩,金線繡着的並蒂蓮被攥得扭曲變形,帶着哭腔的聲音裹着抽噎:“馬祖宗!您老高抬貴蹄,千萬別拿後踢招呼我啊!”黑馬突然偏過油亮的頭顱,琥珀色瞳孔漫不經心地斜睨着我,長睫下流轉的輕蔑光芒與主人如出一轍。它重重打了個響鼻,喉間發出類似嘲笑的哼鳴。
鬃毛隨着動作囂張地甩動,活脫脫將主人方才嫌棄的神態復刻得淋漓盡致,仿佛在無聲嘲諷這中原弱質女流的怯懦。
我牙齒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幾乎摳進雕花馬鞍的紋路裏。繡着繁復雲紋的裙擺被鞍橋勾住,金線崩斷的脆響混着布料撕裂聲。掙扎間繡鞋脫落,赤足在馬腹上打滑,我如溺水者般胡亂撲騰,終於借力翻上馬背。
整個人像塊甩不脫的牛皮糖,雙臂死死纏住溫熱的馬頸,鼻尖埋進帶着草香的鬃毛裏,悶聲悶氣的嗚咽裹着鼻音:“馬哥…馬爹!新號別搞!”
他斜倚在馬鞍上,鎏金護腕隨着搖晃碰撞出清脆聲響。當我像只笨拙的旱鴨子手腳並用地扒着馬背時,他緊繃的下頜突然鬆動,喉間溢出低沉的悶笑,震動聲裹着北疆的風沙:“哈哈!中原的金枝玉葉,倒像是偷學爬樹的幼狼崽子!”話音未落,皮靴狠狠磕向馬腹,黑馬揚蹄嘶鳴,如離弦之箭竄入蒼茫暮色。風卷着他未盡的笑聲掠過耳畔,混着馬蹄踏碎夕陽的脆響,驚起漫天盤旋的寒鴉。
他靴底剛觸到馬腹,驚雷般的疾馳便撕開凝滯的空氣。刺骨狂風順着翻飛的衣領倒灌而入,凍得我渾身戰栗,發間金釵叮當作響着歪斜。我十指幾乎嵌入繮繩,繡着銀絲的手套瞬間被磨穿,指節泛白如骨。殺豬般的尖叫混着滾燙的沙礫撞向喉間,在呼嘯的風聲裏碎成不成調的哭嚎,卻被飛馳的馬蹄聲碾得粉碎,消散在一望無際的草原盡頭。
“馬哥!勒馬!你家祖墳冒青煙了快停下!”黑馬仿佛被這話點燃了野性,鐵蹄踏碎斜陽,揚起飛沙如浪。它鬃毛在風中狂舞,每一次騰空都讓雕花馬鞍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我死死攥着繮繩,顛簸如同驟雨般砸向全身,髒腑在劇烈震動中翻江倒海,喉間腥甜翻涌,連尖叫都被顛得支離破碎,混着漫天黃沙灌進喉嚨。
他伏身如離弦之箭,狼頭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飛揚的發絲間盡是草原兒郎的不羈。馬蹄踏碎殘陽,張狂的笑聲混着風聲卷向天際。忽而一聲淒厲慘叫刺破蒼穹,他眉峰輕揚,手腕翻轉間繮繩如銀蛇飛旋。勒馬回首時,鎏金護腕撞出清越聲響。
只見我歪歪扭扭掛在馬背,發間銀釵盡散,披頭散發的模樣活像被狂風揉皺的破旗。那繡着金線的裙擺早被荊棘撕扯得不成樣子,碎布在風中撲棱,倒比戰敗的旌旗還狼狽三分。
他忽而緩下速度,黑馬踏着碎步與我並排而行。鎏金護腕隨着動作輕撞馬鞍,發出細碎聲響。
“中原公主,你還好嗎?”尾音故意拖得綿長,帶着北疆特有的粗獷腔調。指尖一下又一下摩挲着鑲玉劍柄,鷹隼般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掃過我凌亂的鬢發和歪斜的金步搖,眼底翻涌的戲謔如同草原上翻卷的烏雲,隨時要將人吞噬。
顛簸如洶涌浪濤將我反復拋起,滿嘴塞滿帶着腥澀的草屑,鼻腔被沙塵嗆得通紅。我猛地扯斷繮繩,破碎的皮革擦過掌心留下灼痛,繡着金線的繮繩如斷蛇般甩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凌亂的弧線。
“好?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好了?!”風沙裹挾着砂礫如利箭般抽打在臉上,滾燙的淚水剛涌出眼眶就被吹幹,混着沙粒結成鹹澀的痂。喉間像是被狼尾草狠狠卡住,顫抖的聲線裹着破碎的嗚咽:“那個畜生養的馬!還有你...你這故意使壞的渾蛋!”又被顛簸撞碎,鹹腥的血沫在齒間散開,連憤怒都顯得如此綿軟無力。
腚更痛了!
鐵蹄碾碎最後一粒砂礫,我的指尖早已僵成青紫色,深深嵌進雕花馬鞍的紋路裏,連指甲縫都滲進暗紅血漬。氈帳的鎏金穹頂在視野裏劇烈搖晃,恍惚間竟化作盤旋的禿鷲。未等眩暈稍緩,黑馬猛地昂首嘶鳴,滾燙的鼻息裹着腥風撲面而來,揚天而起的黃沙如厚重幕布,瞬間將血色殘陽與草原暮色盡數吞噬。
“這就不行了?”他話音未落,指節已叩響鎏金馬鞍,清脆的聲響驚飛草窠裏的雀鳥。牛皮靴狠狠碾過馬鐙,整個人如蒼鷹俯沖,落地時帶起的勁風掀翻滿地枯草。飛揚的草屑尚未墜地,那雙浸着寒霜的狼瞳已直刺過來,狼尾辮掃過雕花皮甲的脆響,混着腰間彎刀的輕晃,在寂靜的草原上織成令人戰栗的音律。
“中原的公主,可比我草原上三歲孩童還不經顛。"
喉間腥甜翻涌,我死死咬住滲血的下唇,顫抖着將歪斜的點翠發冠往上推。金絲步搖在劇烈晃動中叮當亂響,冷汗順着後頸滑進衣領。腰背繃得筆直如弓弦,卻抵不過雙腿篩糠般打顫,攥着繮繩的指節泛白如骨,青筋在薄皮下突突跳動:“開什麼玩笑!我...”話音被疾馳的馬蹄碾碎,整個人猛地向前栽去,慌亂間只能死死抱住溫熱的馬頸,繡着牡丹的裙擺被風撕扯得獵獵作響,倒像是一面搖搖欲墜的殘旗。
他鷹隼般的目光釘在我戰栗的膝蓋上,喉間溢出一聲裹挾着砂礫的輕笑,沙啞得像是刀刃刮過粗糲的牛皮。未等我反應,骨節分明的手已閃電般扣住繮繩,猛地向後一勒。雕花馬鞍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我整個人如斷線風箏向前栽去,發間金釵掃過他肩頭的狼頭刺繡,鼻尖幾乎貼上那枚晃動的狼牙墜。帶着草原烈酒氣息的呼吸撲面而來,他俯身時狼尾辮掃過我的臉頰,壓低的嗓音裹着危險的笑意:“連馬鞍都抱不穩的小耗子,也配在蒼狼面前呲牙?”
我不是好漢,你是,你是馬的漢子威武雄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