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鐵皮老鼠從窗台上彈射而出，“啪嗒”一聲落在院子中央的青石板上。
它那雙紅色的眼睛閃着詭異的光，開始在院子裏瘋狂地亂竄，一邊竄還一邊發出“吱吱吱”的噪音。
這動靜，比殺豬還響亮！
“怎麼回事？”
“地震了？”
“出什麼事了！”
整個四合院，瞬間炸了鍋！
一盞接一盞的燈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一張張睡眼惺忪的臉。
“砰！”
“砰砰！”
前院、中院、後院的房門，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推開。
人們探出頭來，借着各家窗戶透出的光和朦朧的月色，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央那驚悚的一幕。
兩個黑乎乎、油膩膩的人影，正在地上瘋狂地翻滾、扭動、抓撓。
他們的動作幅度極大，嘴裏發出“嗷嗷”的痛苦呻吟，活像兩個中了邪的瘋子。
“媽呀！這是什麼玩意兒？”一個膽小的媳婦嚇得尖叫起來。
“是人是鬼啊？”
“看着像人……怎麼在地上打滾呢？”
院裏的人議論紛紛，但誰也不敢上前。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
東廂房的門開了。
陸明軒披着一件外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驚恐”和“無辜”。
他先是誇張地左右看了看，然後高聲喊道：“哎呀！這是怎麼了？”
“院裏進黃鼠狼了嗎？怎麼叫得這麼慘？”
他這嗓子，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衆人心想，對啊，這倆人影就是從他家窗戶底下冒出來的。
陸明軒揉了揉眼睛，仿佛這才看清地上的情況。
他向前走了兩步，隨即又猛地停住，嫌惡地捂住了鼻子，眉頭緊緊皺起。
“什麼味兒啊這是……也太臭了！”
他這一捂鼻子，大夥兒也都反應過來了，空氣中那股臭味確實是沖鼻子上頭。
大家看那兩個在地上翻滾的人影，眼神裏充滿了鄙夷和猜測。
深更半夜，跑到陸明軒家窗戶底下，還弄得一身屎尿，這能是幹什麼好事？
陸明軒看着那兩個還在地上蠕動的“油猴子”，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緊接着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他指着那兩人，聲音裏充滿了惋惜和不解。
“哎呀！這年頭怎麼還有這種人啊！”
“偷東西就偷東西吧，怎麼還順手偷走了人家的兩件衣服？”
“瞧瞧，瞧瞧這在地上蹭的，多髒啊！”
“好好的一身衣服，就這麼糟蹋了！”
“真是造孽啊！”
他這番話說得是抑揚頓挫，充滿了“惋惜”之情。
此言一出，整個院子先是死一般的寂靜。
偷衣服？
在地上蹭？
所有人的腦子都轉過彎來了！
那兩個在地上翻滾的，哪是什麼黃鼠狼，哪是什麼小偷！
那身形，那輪廓，不就是賈東旭和傻柱嗎！
他們哪是偷了衣服，他們分明是穿着自己的衣服，被弄成了這副鬼樣子！
“噗——”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沒憋住，笑噴了。
這一下，就像點燃了炸藥桶。
“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天爺！我說怎麼看着眼熟，原來是傻柱和東旭啊！”
“他們倆這是幹嘛呢？半夜不睡覺，在地上學驢打滾？”
“還抹了一身油，哈哈，這是準備下鍋炸了嗎？”
“殺人不過頭點地，陸明軒這小子也太損了！這是殺人還要誅心啊！”
哄笑聲、議論聲、鄙夷聲、嘲諷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四合院。
賈東旭和傻柱又癢又痛，腦子本來就不清醒，現在聽到全院人的嘲笑，更是又羞又憤，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死了算了。
他們的臉面，在這一刻，被陸明軒這幾句輕飄飄的話，徹底撕碎，扔在地上，被全院人狠狠地踩進了泥裏！
“啊！癢死我了！媽！媽！”賈東旭崩潰地大叫起來。
“別笑了！都別他媽笑了！”傻柱還想嘴硬，可他一動，身上就更癢，只能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躲在東廂房門後的秦淮茹，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小手緊緊捂着嘴，才沒讓自己驚呼出聲。
她的心髒砰砰狂跳，看着院子裏那個雲淡風輕，只用幾句話就將兩個惡霸整治得生不如死、顏面盡失的丈夫，一雙美目中，異彩連連。
這……這就是她的男人嗎？
他沒有動手，沒有罵人，甚至都沒有一句髒話。
可他的手段，卻比任何拳頭都來得更狠，更解氣！
這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像溫暖的潮水，瞬間包裹了秦淮茹。
她知道，跟了這個男人，自己以後再也不用怕被任何人欺負了！
“都吵什麼吵！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易忠海黑着一張老臉走了出來，看到院裏這副場景，眼皮子直跳。
緊接着，劉海中和閻埠貴也出來了。
當他們看清地上那兩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是傻柱和賈東旭時，三張老臉都綠了。
劉海中想擺官威，可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怎麼管？
總不能說陸明軒不該在自己家窗戶底下設防吧？
閻埠貴則是悄悄往後退了一步，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明天怎麼跟賈家撇清關系，這家人，太能惹事了！
易忠海深吸一口氣，只能沖着衆人呵斥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都給我回去睡覺！”
“賈家嫂子！還不快把你家東旭弄回去！”
“砰！”
賈家的門被猛地撞開，賈張氏像一頭發了瘋的母獅子沖了出來。
當她看到自家兒子那副慘狀時，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啊！”
她哭天搶地地撲過去，想把賈東旭扶起來，可一上手，那滑膩膩的手感讓她差點也摔倒。
另一邊，傻柱的妹妹何雨水也聞聲跑了出來，看到哥哥的樣子，又氣又急，眼淚都快下來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滑不留手的傻柱給架起來。
整個院子，亂成了一鍋粥。
賈張氏拖着兒子回家，一路留下一道黑乎乎的油印。
傻柱也被妹妹攙扶着，狼狽地溜回了家。
兩人在屋裏，用盡了各種辦法，又是草木灰又是皂角，折騰了整整一夜，才勉強把身上的油污弄掉。
可那股鑽心的癢，卻怎麼也止不住。
第二天，兩人渾身上下都被撓得血跡斑斑，沒一塊好皮。
經過這一夜，四合院裏再看陸明軒的眼神，徹底變了。
畏懼，忌憚。
這個看似斯文俊秀的年輕人，手段實在太“毒”了，而且是殺人不見血，誅人先誅心！
誰還敢去招惹他？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砰”的一聲！
賈家的門再次被撞開。
賈張氏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滿眼血絲，瘋了一樣沖出家門，一屁股就坐在了院子中央。
她拍着大腿，開始撒潑打滾，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起來。
“沒天理啦！殺人啦！”
“陸明軒搞封建迷信！用妖術害人啦！”
“我要去街道辦告你！我要去派出所告你！讓你去蹲大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