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絲敲打着面包車頂棚，發出細密的沙沙聲。車廂內，空氣凝固如同寒冰。沈翊握槍的手指關節發白，槍口隔着車窗縫隙，死死鎖定車外雨幕中葉嵐那張清麗卻寫滿警惕的臉。陳銘靠在冰冷的車廂壁上，每一次呼吸都牽扯着肋骨的劇痛，大腦深處那股因“黑曜石”密鑰而稍顯平復的嗡鳴，在葉嵐那句“蜂巢標記”出口的瞬間，再次變得尖銳起來！
信任？一個身份不明、曾與“記憶宮殿”有染的前“雕塑師”？還是……新的陷阱？
葉嵐似乎毫不在意那冰冷的槍口，她的目光穿透縫隙，銳利地掃過陳銘掌心中那枚如同呼吸般搏動着微弱能量的“黑曜石”密鑰，又落回陳銘慘白虛弱的臉上，語速更快，帶着一種近乎命令的急促：
“你們車底！左後輪內側擋泥板！一個微型共振貼片！‘蜂巢’的被動標記器！他們就是靠這個鎖定你們的！最多還有四分鍾！‘清潔工’的車隊已經進入三公裏範圍！是走，還是等死？！”
沈翊臉色劇變！他根本沒時間細想葉嵐如何得知，對“蜂巢”設備的了解讓他瞬間意識到這極可能是真的！他猛地推開車門，甚至顧不上防備葉嵐，一個翻滾就鑽到了車底！
冰冷的泥水瞬間浸透了他的後背。他用手電光柱瘋狂掃射左後輪內側！果然！在擋泥板內側一個極其隱蔽的凹陷處，吸附着一個指甲蓋大小、幾乎與車身同色的薄片！上面蝕刻着極其細微的、如同電路般的紋路——正是“蜂巢”系統的被動標記器！
“媽的！”沈翊怒罵一聲，手指摳住邊緣，用盡全力將那薄片狠狠扯了下來！薄片在脫離車身的瞬間，內部一個極其微弱的紅光閃爍了一下，隨即徹底熄滅！
“快上車！”葉嵐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緊迫，她已經拉開了面包車駕駛座的門！
沈翊沒有任何猶豫，連滾帶爬地鑽回駕駛座，渾身泥水。他看了一眼癱在後排、眼神復雜卻帶着一絲決然的陳銘，猛地一咬牙，將手中的標記器狠狠摔在腳下踩碎！
“指路！”沈翊發動引擎，面包車發出低沉的咆哮。
葉嵐迅速坐進副駕，關上車門，動作幹脆利落。“直走！下一個路口右轉！進老城區的‘迷宮’巷！”她報出一連串復雜的路線指令，同時飛快地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黑色戰術腰包裏，取出一個巴掌大小、形似老式收音機的黑色設備，上面布滿了各種指示燈和旋鈕。
“這是什麼？”沈翊一邊猛打方向盤，車子在狹窄溼滑的小巷裏瘋狂穿梭，一邊警惕地問。
“‘棱鏡’頻段幹擾器。原型機，效果不穩定，但能暫時擾亂低功率的‘蜂巢’信號追蹤和短距通訊。”葉嵐的手指在設備上快速撥動旋鈕，設備發出低沉的嗡鳴，幾盞紅燈開始不規則地閃爍。“只能撐十五分鍾！而且範圍有限！我們必須盡快趕到安全屋！”
面包車如同受驚的野獸，在葉嵐精準的指揮下，一頭扎進了新港市老城區那片如同蛛網般錯綜復雜、狹窄逼仄的“迷宮”巷區。這裏的建築低矮破舊，電線如同亂麻般交織在頭頂，雨水順着瓦檐滴落，在青石板路上匯成渾濁的小溪。車輛在僅容一車通過的巷道裏艱難穿行，好幾次都幾乎擦着兩側斑駁的牆壁。
後視鏡裏，暫時看不到追兵的燈光。但車廂內，氣氛依舊緊張得令人窒息。沈翊全神貫注地駕駛，額角滲出汗珠。葉嵐則緊盯着幹擾器屏幕，手指不斷微調。陳銘靠在車廂壁上，閉着眼，努力調整呼吸，壓制着身體的劇痛和大腦的嗡鳴。掌心的“黑曜石”密鑰持續散發着那股微弱的暖流，如同黑暗中的錨點，維系着他搖搖欲墜的意志。
“你……爲什麼幫我們？”陳銘的聲音嘶啞，打破了車廂內的死寂。他睜開眼，布滿血絲的目光直視着葉嵐的側臉。
葉嵐撥動旋鈕的手指微微一頓，沒有回頭，聲音低沉而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我不是幫你們。我只是……在贖罪。”
“贖罪？”沈翊冷哼了一聲，語氣充滿懷疑。
“我曾經是‘雕塑師’。”葉嵐的聲音很平靜，卻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我參與過‘記憶編織’，修改過別人的認知，讓他們相信虛假的歷史，或者……忘記不該忘記的人。”她的目光掃過後視鏡中陳銘蒼白的臉，“直到……我親眼目睹了一次‘深度剝離’實驗，對象是一個試圖揭露真相的記者……他的意識在‘棱鏡’的抽取下崩潰、尖叫、最後變成一具只會流口水的空殼……那一刻，我知道我造了多大的孽。”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那噩夢般的場景驅散。“我偷走了一些技術資料和原型機，逃了出來。‘記憶宮殿’一直在追殺我，就像追殺你們一樣。幫你，”她終於側過頭，看向陳銘，眼神復雜，“是因爲蘇晴。她是我在‘雕塑師’學徒時期的……朋友。唯一一個知道我的掙扎，試圖勸我離開的人。她留下的加密記錄……我破譯了一部分。我知道她在保護什麼，也知道‘鑰匙’意味着什麼。”
蘇晴的朋友……陳銘的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他看着葉嵐眼中那份真切的痛苦和決絕，心中的警惕並未完全消除，但那股強烈的敵意卻消散了大半。
“安全屋快到了！”葉嵐突然低聲道，指向前方一個堆滿廢舊家具和垃圾箱的死胡同盡頭。那裏有一扇毫不起眼、油漆剝落、被巨大雜物半掩着的鏽蝕鐵門。
面包車艱難地擠進胡同，停在鐵門前。葉嵐率先跳下車，警惕地掃視四周，然後走到鐵門前，沒有用鑰匙，而是用手指在門旁一塊看似普通的磚石上快速敲擊了一串復雜的節奏。
“咔噠……嘎吱……”
鐵門內部傳來機簧彈響的聲音，接着，沉重的鐵門向內無聲滑開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快進去！幹擾器要失效了！”葉嵐催促道。
沈翊迅速熄火下車，和葉嵐一起，小心地將虛弱不堪的陳銘從車廂裏架了出來。三人迅速閃入鐵門內。
“砰。”鐵門在身後沉重地合攏、反鎖。
門內，並非想象中陰暗潮溼的地下室，而是一個空間不大、但異常整潔、充滿科技感的房間。牆壁和天花板覆蓋着啞光的吸音材料，空氣中有種淡淡的臭氧和電子設備散熱的味道。角落裏擺放着簡單的行軍床和桌椅，中央則是一張覆蓋着防靜電布的金屬工作台，上面堆滿了各種拆解的電子元件、焊接工具、幾台閃爍着指示燈的電腦主機和顯示器，以及幾個造型奇特、類似葉嵐手中“棱鏡”幹擾器的設備原型。牆壁上掛着幾塊巨大的液晶屏幕，此刻顯示着復雜的城市地圖和不斷滾動的加密數據流。
這裏不像安全屋，更像一個技術狂人的秘密實驗室。
“把他放床上。”葉嵐指向行軍床，自己則快步走到工作台前，飛快地操作起電腦。
沈翊將陳銘小心地安置在行軍床上。陳銘這才看清葉嵐的臉，比上次在醫院後巷更加蒼白和疲憊，眼下帶着濃重的烏青，顯然一直在逃亡和高度緊張中。
“這裏……有‘法拉第籠’和主動信號屏蔽層，能隔絕大部分外部探測，‘蜂巢’暫時找不到。”葉嵐頭也不回地解釋，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但你們不能待太久。秦嶽明吃了大虧，‘守護者協議’的清除優先級會提到最高。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鑰匙’。”
她頓了頓，目光終於從屏幕上移開，轉向陳銘，眼神復雜地落在他依舊緊握的“黑曜石”密鑰上。“它……在給你供能？修復神經損傷？”
陳銘點了點頭，攤開手掌。密鑰表面依舊冰冷漆黑，但那微弱卻持續的能量暖流清晰可感。
葉嵐快步走過來，拿起一個帶有復雜探頭的便攜式掃描儀，對着密鑰仔細掃描。掃描儀屏幕上的波形圖顯示出一種極其穩定、如同生物節律般的能量波動。
“果然……是生物神經接口穩定器……”葉嵐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驚嘆和悲涼，“蘇晴……她成功了……她利用了‘棱鏡’的反向神經諧振原理，把它改造成了保護你的屏障……她在用‘記憶宮殿’的武器，對抗‘記憶宮殿’……”
她放下掃描儀，看向陳銘，眼神變得異常嚴肅：“陳銘，聽着。這東西現在是你最重要的護身符。它能暫時壓制你作爲‘鑰匙’的信號外泄，也能修復你被‘棱鏡’能量沖擊造成的神經損傷。但它不是萬能的。秦嶽明他們一定有辦法追蹤到它的能量特征，尤其是在它主動運行的時候。而且……”
她深吸一口氣：“我懷疑，它可能不僅僅是穩定器。它裏面……很可能存儲着蘇晴最後備份的、關於‘普羅米修斯之火’的核心數據碎片！”
“普羅米修斯之火？”陳銘和沈翊同時出聲。
“那是‘棱鏡’計劃的前身，也是你……”葉嵐指向陳銘，“……誕生的項目代號。秦嶽明的妻子，秦教授，就是項目核心。她發現了人類大腦中一種極其罕見的神經變異，這種變異能讓人天然抵抗記憶篡改，甚至能被動感知到強烈的‘記憶流’波動——也就是你作爲‘鑰匙’的天賦來源。她稱這種變異爲‘普羅米修斯之火’，寓意是盜取神火，照亮人類認知的黑暗。”
葉嵐走到一塊大屏幕前，手指快速操作，調出了一份殘缺的、帶有“最高機密”印章的電子文檔掃描件。文檔標題赫然是：【普羅米修斯之火 - 第0號實驗體觀察報告】。報告者的署名是：秦婉（秦教授）。
“秦教授發現了這種天賦的可怕潛力，也預見到了它可能被濫用。她試圖隱藏你，甚至不惜篡改你的記憶，給你注射‘遺忘血清’封鎖核心感知區。但秦嶽明……他看到了控制‘阿卡夏檔案’、實現‘記憶永生’的終極可能。他背叛了妻子的理念，接手並扭曲了項目，將其變成了‘棱鏡’計劃。而你，第0號實驗體，就成了他實現野心的關鍵‘鑰匙’！”
陳銘看着屏幕上那份殘缺的報告，看着母親（秦教授）那熟悉的字跡和署名，巨大的悲傷和憤怒如同潮水般沖擊着他。原來……這就是他頭痛的根源？是他能感知記憶異常、能“看”到那些詭異畫面的原因？是他引來這一切追殺的原罪？
“蘇晴在後期接觸到了‘普羅米修斯之火’的部分封存檔案，結合她對林晚實驗的觀察，猜到了真相。她試圖備份這些核心數據和‘棱鏡’的致命缺陷，藏進了這枚密鑰……”葉嵐指着陳銘手中的“黑曜石”，“……然後，她就被‘處理’了。”
“那周伯庸教授……”陳銘聲音沙啞。
“他是秦教授的摯友，也是‘普羅米修斯之火’項目的早期支持者。後來察覺到秦嶽明的野心，試圖揭露，結果……你也看到了。”葉嵐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
真相的拼圖，終於在這一刻，被殘酷地拼湊完整。巨大的陰影籠罩着狹小的安全屋。陳銘感到一陣窒息般的沉重。
就在這時——
“嘀嘀嘀——！”
葉嵐工作台上，一台連接着城市監控網絡的電腦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一塊屏幕上，代表城市交通網格的地圖上，數個刺眼的紅色光點正以極快的速度，從不同方向朝着他們所在的“迷宮”巷區包抄而來！
“該死！屏蔽被突破了！他們動用了更高權限的‘蜂巢’主節點掃描！”葉嵐臉色瞬間煞白，“‘清潔工’！三輛改裝車！距離不到一公裏！最多三分鍾！”
巨大的危機感再次降臨！剛剛獲得的喘息之機瞬間化爲烏有！
“怎麼辦？！”沈翊立刻拔出手槍，沖到門邊，透過門上的貓眼向外緊張張望。
葉嵐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試圖重新激活更強的屏蔽，但屏幕上不斷跳出“信號被壓制”的紅色警告！“不行！主節點功率太大！幹擾器扛不住！”
她猛地看向陳銘，眼神銳利如刀：“陳銘！密鑰！用你的‘鑰匙’感知！‘蜂巢’的信號也是一種強烈的‘記憶流’污染！你的天賦能感知到它！找到那個主節點的信號源頭！給我一個精確的方位！只要一秒！我就能用幹擾器反沖燒掉它的接收回路！”
陳銘的心猛地一沉！用“鑰匙”感知？他現在狀態極差，大腦的嗡鳴和劇痛從未停止，強行集中精神去感知那虛無縹緲的“信號流”？這無異於在刀尖上跳舞！一旦失敗，或者失控……
“沒時間猶豫了！”葉嵐的聲音如同重錘，“要麼賭一把！要麼一起死在這裏！”
窗外，隱約傳來了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近！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般壓來！
陳銘死死攥緊了掌心的“黑曜石”密鑰！冰冷的金屬硌得掌心生疼，但那股微弱的暖流依舊穩定地流淌着，似乎在給予他支撐。
蘇晴的臉，王坤的血，母親的悲傷，秦嶽明的貪婪……無數畫面在眼前閃過。
他猛地閉上眼！不再抗拒大腦深處的嗡鳴！反而將全部殘存的精神意志，如同孤注一擲的賭徒，狠狠壓向那片混亂的、被劇痛充斥的意識海洋！去感知！去捕捉葉嵐所說的、那由“蜂巢”信號帶來的“記憶流”污染！
“嗡——！！！”
仿佛一顆炸彈在顱內引爆！劇烈的撕裂痛楚瞬間席卷了所有神經！眼前不再是白光，而是炸開一片混亂無序、充斥着尖叫和扭曲畫面的猩紅血海！無數張被篡改記憶後麻木空洞的臉，無數個在虛假幻境中沉淪的靈魂發出的無聲哀嚎，如同實質的潮水般沖擊着他的意識！這是“蜂巢”信號在城市中散播的、屬於“記憶宮殿”的集體精神污染！
陳銘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悶哼，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冷汗瞬間浸透了繃帶！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這片猩紅的精神污染海洋中被撕碎、被吞噬！
“堅持住！陳銘！找到那個最強的信號源！最亮的那個‘污染點’！”葉嵐焦急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最亮的……污染點……
在無邊無際的猩紅混亂中，陳銘如同溺水者，拼命掙扎着，集中最後一點殘存的意志，在那片令人作嘔的“記憶流”污染中艱難地“搜尋”！
扭曲的畫面……麻木的哀嚎……虛假的幸福……絕望的沉淪……
無數光點閃爍，如同猩紅海洋中惡毒的星辰……
突然！
一個異常明亮、異常穩定、散發着冰冷秩序感的巨大“光團”，如同黑暗宇宙中的燈塔，清晰地出現在他混亂的感知邊緣！它就位於城市地圖的某個核心區域！坐標……坐標……
“東……經……121.47……北緯……31.23……高度……負……負十五……”陳銘的聲音如同從牙縫裏擠出的血沫，每一個字都伴隨着意識的劇烈顫抖和撕裂般的劇痛！他強行將感知到的空間坐標數據報了出來！
“收到！”葉嵐眼中爆發出驚人的亮光！手指如同幻影般在鍵盤和幹擾器控制台上瘋狂操作！“鎖定坐標！功率全開！反沖回路啓動！給我——燒！”
她猛地按下幹擾器上一個猩紅色的按鈕！
“滋——！！！”
幹擾器發出一聲極其刺耳、頻率高到超越人耳極限的尖嘯！頂端的指示燈瞬間由紅轉藍，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一股強大的、無形的能量脈沖被壓縮到極致，如同無形的利箭，順着陳銘提供的坐標方向，以光速激射而出！
安全屋外，引擎的轟鳴聲已經清晰可聞！刺眼的車燈光柱穿透雨幕，掃過堆滿雜物的巷口！刹車聲響起！車門被粗暴拉開！沉重的軍靴踩踏雨水的聲音迅速逼近！
“砰！砰！砰！”沉重的撞擊聲開始砸向厚重的鐵門！門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快！撐不住了！”沈翊背靠着門板，用身體死死頂住，朝着葉嵐大吼！
葉嵐緊盯着幹擾器屏幕，上面一個代表目標能量強度的柱狀圖正在瘋狂下跌！幹擾器的嗡鳴聲也變得不穩定起來！
“幹擾成功！主節點接收回路過載燒毀！但……‘清潔工’已經到門口了！”葉嵐的聲音帶着一絲絕望的喘息。
幾乎在葉嵐話音落下的同時——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厚重的鐵門連同門框，被門外巨大的爆破力量整個炸飛！灼熱的氣浪和濃煙瞬間涌入安全屋！碎裂的金屬碎片如同子彈般四射！
沈翊被巨大的沖擊波狠狠掀飛，重重撞在後面的金屬工作台上！葉嵐也被氣浪沖得一個趔趄，幹擾器脫手飛出！
濃煙中，三個穿着深灰色作戰服、戴着冰冷電子眼面罩、如同終結者般高大的“清潔工”身影，端着造型猙獰的能量武器，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踏着燃燒的火焰和扭曲的金屬碎片，一步踏入了安全屋！
爲首的那個“清潔工”，電子眼閃爍着冰冷的紅光，面罩下發出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
“目標確認：第0號‘鑰匙’。清除指令：最高優先級。執行。”
冰冷的槍口，帶着毀滅的能量光芒，瞬間鎖定了癱在行軍床上、因精神透支和劇痛而意識模糊、渾身浴血的陳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