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拷打
葉苒最怕的就是蛇！
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哪裏還會有所謂的理智，她一把將蛇甩出去，啪地一聲，仿真的橡皮在何卿卿臉頰上抽出一道紅痕。
等葉苒反應過來，她好不容易包起來的手指繃帶都抓掉了，露出血淋淋的指甲。
“卿卿！”
程聞羽一步上前將何卿卿摟在懷裏，任由她哭得梨花帶雨。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葉苒姐害怕蛇了！這個是仿真的，我以爲小峻弟弟會喜歡！”
“上次你幫我替那場受刑的戲，跟幾十條蛇在一個水盆裏你都能堅持，我以爲你不怕蛇的！”
“葉苒姐，你要是怪我之前讓你受傷，讓你剝核桃，你罵我一頓打我兩下都行，可你爲什麼要打傷我的臉，我下午還有鏡頭要補啊！”
葉苒驚魂未定，面對何卿卿的控訴，她大腦一片空白。
她還記得那場戲，被幾十條無毒蛇圍在身邊的那種極致恐懼。
那冰涼毛骨悚然的質感，那全身血液都在倒流的絕望。
拍完之後，她像中邪一樣昏睡三天，整整一個星期吃什麼都吐。
仿佛大病一場一樣，瘦了足足十斤。
可是程聞羽卻說，這樣也算因禍得福，畢竟何卿卿上鏡有要求，一直要控制體重。
而作爲她的替身，葉苒當然也是不能發福的。
“你瘋了是不是！卿卿只是想跟你道個歉，特意給你買的禮物。你怎麼能這樣借題發揮！”
心疼地捧着何卿卿被抽紅的臉頰，程聞羽一肚子火氣全沖着葉苒撒過來。
“不過是讓你剝了幾個核桃，你要記恨到什麼時候！”
葉苒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把受傷的雙手攥得緊緊。
鮮血從指縫間一點一點滴落下來——
“啊！我的褲子！”
何卿卿腿上穿的這條褲子是從品牌方借的，是下午拍戲要穿的。
這會兒褲腳的位置被葉苒的血水弄髒了兩滴，十分醒目。
“這褲子是設計師款，拍完要還回去的！”
見何卿卿像只慘叫雞一樣，從進來就不曾消停過，葉苒不由抬起眉頭：“我不是故意的，大不了買下來賠給你。”
“賠？”
程聞羽正在一旁安撫着何卿卿，面對葉苒這樣冷漠的態度，他忍不住冷聲厲斥：“你以爲你跟我討幾個錢就夠財大氣粗了？你知道這家高訂價值多少錢？”
葉苒深吸一口氣：“那我洗幹淨。”
說着，她看了一眼護工阿姨：“張阿姨，麻煩您......”
“使喚人用你使喚？”
程聞羽喝退了護工阿姨：“是你弄髒了卿卿的衣物，你親自給她洗。”
張阿姨見狀趕緊上來：“沒事沒事，不就是一條褲子麼？太太的手傷了，我來吧。”
“出去！”
程聞羽厲喝一聲，嚇得張阿姨不敢再多話。
葉苒明白了，他要給出來的只是一種態度。
一種爲何卿卿無條件撐腰的態度。
整整五年時間，他不停地再用這種方式警告她——
替身就該有個替身的覺悟。
“哎呀算了算了，一條褲子而已。回頭再換一身就行。”
何卿卿依在程聞羽的懷裏，一秒變身通情達理。
“要不我跟導演說一下，下午先拍另一場吧。葉苒姐，你也收拾一下跟我們一起去吧。”
見葉苒不明所以，何卿卿笑得別有深意：“你看我這臉，上妝都遮不掉。你不得替我把這場最有張力的戲拍出來？”
那是一場女主被冤枉嚴刑拷打，同時得知自己的兒子去世，卻身陷囹圄無能爲力的戲。
很重，很虐。
需要演員投入絕對的情緒，甚至要消耗巨大的體力。
程聞羽看了一眼葉苒的臉色，很頹很虛：“她現在行麼？”
他略有猶豫。
戲是他投的，劇本他當然也看過。
爲了給何卿卿展現出出真實高光，劇本上要求的捆綁和拷打都是實打實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