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背靠背的殺意
酸雨砸在沃爾瑪超市的玻璃殘骸上，蕭戰拖着卡殼的機械義肢在廢墟裏狂奔，身後的喪屍犬群踩碎鋼筋的聲響像在敲催命鼓。林霜的醫療小隊剛轉過街角，就被他一把拽進半塌陷的地下通道，黴味混着機油味撲面而來，腳下的積水倒映着上方晃動的喪屍影子。
"往左十米，有個軍火庫。" 蕭戰蒙眼的繃帶還滴着喪屍血，手指在潮溼的牆面上摸索，突然聽見頭頂傳來混凝土碎裂的聲音。三只速度型喪屍從天花板裂縫裏倒掛着撲下來，他手腕翻轉，鋸齒唐刀直接劈開最前面那只的天靈蓋，腐肉碎骨濺在林霜的戰術目鏡上。
"老規矩，你清遠程，我砍近戰。" 蕭戰踹開撲向小薇的喪屍，機械義肢在積水裏打滑，齒輪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林霜沒接話，手術刀弩已經對準通道盡頭的屍群，淬毒麻醉針精準射穿喪屍的膝關節 —— 這些玩意兒雖然沒腦子，卻知道堵住出口包餃子。
地下通道七拐八彎，等他們踹開生鏽的鐵門時，眼前豁然開朗。廢棄的軍火庫裏堆滿了鏽跡斑斑的貨架，彈藥箱上爬滿熒光綠的苔蘚，中間的空地上，三百多只普通喪屍正被槍聲吸引，像聞到肉味的蒼蠅般涌過來。
"好家夥，刷怪房。" 蕭戰扯下蒙眼的繃帶，露出左眼下方的三道疤痕，在戰術手電的冷光下泛着青紫色。他掃了眼貨架，發現幾箱未開封的 C4 炸藥，嘴角勾起冷笑："林霜，你負責引怪，我炸通道口，留條退路。"
林霜沒說話，抬手就是三發麻醉針，放倒最前排的喪屍。她的戰術目鏡突然閃過紅光，熱成像顯示左後方有五只體型異常的喪屍 —— 是力量型變異體，胸腔鼓起如籃球，手臂骨骼外凸形成天然骨刺。
"蕭戰，三點鍾方向有硬茬！" 林霜拽着小薇躲到貨架後，手術刀弩換成穿甲彈。這種子彈是她用報廢的汽車彈簧改裝的，專門對付皮糙肉厚的家夥。第一發打穿變異體的肩胛骨，卻只讓它晃了晃，反而激怒了這怪物。
蕭戰剛安好 C4 炸藥，聽見吼聲回頭，只見一只變異體正舉起半噸重的貨架砸過來。他本能地用機械義肢硬接，鋸齒刀刃深深嵌進貨架的鋼鐵框架，整個人被砸得單膝跪地。"我靠，這孫子吃蛋白粉了？" 他罵着扣動格洛克 18 的扳機，子彈打在變異體的太陽穴上，卻只冒起一串火星。
林霜看準時機，從貨架縫隙射出電磁幹擾彈，專門針對變異體的神經中樞。藍光閃過，那只變異體突然僵住，蕭戰趁機抽出唐刀，鋸齒刀刃劃開它的腰腹，腐臭的內髒混着黑血噴涌而出。可還沒等他喘氣，另外四只變異體已經圍了上來，骨刺劃破空氣的尖嘯聲像在吹沖鋒號。
"老陳，把硝酸甘油潑到苔蘚上！" 林霜一邊指揮隊友，一邊掏出納米繃帶纏在蕭戰流血的手臂上。這種繃帶是她用變異蛛絲和醫用膠混合做的，能在三秒內凝固傷口，卻也讓蕭戰疼得直咧嘴："你這玩意兒跟 502 似的，撕下來得掉層皮吧？"
"嫌疼就別受傷。" 林霜沒好氣地回懟，手術刀弩突然對準蕭戰身後 —— 三只普通喪屍正從通風口爬下來，指甲刮擦管道的聲音比指甲劃黑板還刺耳。她手腕翻轉，麻醉針精準射穿它們的腦幹，動作熟練得像在實驗室做解剖。
軍火庫的地面突然震動，鐵刃幫的裝甲車終於到了。透過鐵門的縫隙，蕭戰看見改裝後的加特林炮塔正在轉動，炮口對準了地下通道。"糟了，他們要炸入口！" 他一把拉住林霜，沖向角落的排水管道，卻被蜂擁而至的喪屍堵住去路。
"用炸藥！" 林霜扔給蕭戰兩枚手雷，自己則用手術刀弩射斷天花板的承重梁。混凝土塊砸落的瞬間，蕭戰引爆手雷，氣浪將他們掀進排水管道，身後的喪屍群被埋在廢墟下。管道裏彌漫着刺鼻的污水味，蕭戰摸出戰術手電，照亮前方四通八達的岔口，突然聽見林霜倒吸一口涼氣。
排水管道的牆壁上，用喪屍血畫着歪歪扭扭的箭頭，箭頭盡頭是個熟悉的骷髏頭 —— 和他在地圖上看到的標記一模一樣。"極地實驗室的方向。" 林霜輕聲說，手指劃過牆面，發現血跡還沒完全幹透，"有人比我們先到過這裏。"
話沒說完，前方的黑暗裏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蕭戰的機械義肢突然發出警告般的震動 —— 那是他改裝的次聲波感應器，專門探測大型生物。借着手電的光，他看見一個足有三米高的喪屍巨人從陰影裏走出，胸腔敞開着，脊椎骨上掛着半截生鏽的鐵鏈，每走一步，內髒就跟着晃蕩。
"BOSS 級變異體。" 林霜迅速調出戰術目鏡的資料庫，聲音裏帶着罕見的緊張，"弱點在脊髓連接處，也就是後頸！"
蕭戰咧嘴一笑，唐刀在掌心轉了個花："終於來個像樣的對手了。" 他踩着管道邊緣起跳，機械義肢的鋸齒刀刃狠狠劈向巨人的後頸，卻被對方反手一甩，整個人砸在管道壁上，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林霜趁機射出三發穿甲彈，全部命中巨人的脊髓，卻只讓它晃了晃。她突然想起背包裏的晶體器官，那是從蝙蝠喪屍首領體內取出的玩意兒，此刻正在防爆盒裏發出藍光。"蕭戰，引它去通風口！" 她大喊着掏出晶體，藍光閃過，巨人的動作突然變得遲緩。
"你對它做了什麼？" 蕭戰抓住機會，唐刀再次劈向後頸，這次終於砍斷了半根脊椎骨。巨人發出非人的嚎叫，鐵鏈橫掃過來，蕭戰本能地用機械義肢格擋，鋸齒刀刃與鐵鏈碰撞出火花，齒輪卻在這時徹底卡死 —— 義肢報廢了。
"接着！" 林霜扔來一支麻醉弩箭，蕭戰接住的瞬間心領神會。他拖着無法動彈的義肢沖向巨人，用格洛克 18 吸引注意力，林霜則繞到後方，將整支麻醉針劑注入巨人的脊髓斷口。藍光閃過，巨人體內的晶體狀器官突然爆裂，腥臭的液體濺了他們滿身。
戰鬥結束時，鐵刃幫的裝甲車還在上方轟鳴。蕭戰坐在地上，扯下徹底報廢的機械義肢，看着林霜從背包裏翻出備用零件："你居然還留着這玩意兒？"
"五年前你在非洲弄丟的戰術匕首，我不也留着？" 林霜蹲下身，手指熟練地接駁義肢的神經接口，觸感像在接電線，"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每次故意弄壞義肢，就是想讓我給你修。"
蕭戰沒接話，盯着她腰間的匕首發愣。那是他當年在戰場上遺失的，沒想到她居然一直帶着。遠處的槍聲漸遠，鐵刃幫似乎暫時離開了，但兩人都知道，真正的危機還在後頭 —— 極地實驗室的地圖，晶體器官的秘密，還有那個藏在暗處的 "血喉" 病毒真相。
積水裏倒映着頭頂的月光，蕭戰忽然聽見林霜輕聲說："當年在非洲，不是你的錯。"
他抬頭，看見她正專注地調試義肢的齒輪，戰術目鏡的藍光映着她眼下的烏青。五年了，她還是這麼倔強，連道歉都要挑在戰鬥間隙。機械義肢突然發出 "咔嗒" 一聲，齒輪重新轉動，蕭戰站起身，活動了下腳踝："修好就好，下次再卡殼，我就用你的手術刀砍喪屍。"
林霜白了他一眼，收起工具包："先操心怎麼走出這個迷宮吧。" 她指着牆上的骷髏頭標記，戰術手電的光掃過前方的岔口，"根據地圖，極地實驗室在地下五層，而我們現在..."
話沒說完，排水管道深處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蕭戰握緊唐刀，林霜扣緊手術刀弩，兩人背靠背貼緊潮溼的牆壁。這一次，他們面對的不僅是未知的變異體，還有藏在黑暗裏的真相 —— 以及，那個讓他們決裂又重逢的五年前的秘密。
戰鬥的硝煙還未散盡，末世的血途，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