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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春回寢殿時，屋內一片狼藉。
穿金戴銀的中年婦人見着她，立刻跪地扇自己耳光：“扶春姑娘，老奴帶人來給您打掃，豈料小丫頭們毛手毛腳的，失手把您的東西給摔了，還請姑娘責罰。”
失手能摔這麼多東西？
孟扶春是不信的。
這個嬤嬤，應該是替方盈來給她下馬威的。
反正都要去和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叫侍女把方盈的人給打發走了。
十日後，她就要永遠離開南齊了，她的時間不該被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誰料，晚飯時，燕華璋就派人叫她過去：“今日，盈盈的人摔壞了你很多東西？”
孟扶春拿不準他的意思：“摔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物件，不要緊。”
燕華璋把玩着酒杯，語氣冷了幾分：“你是說，孤從前送給你的那些東西，在你眼裏都不值錢？”
孟扶春心中酸澀難忍：“殿下誤會了，東西摔了，我也覺得可惜......”
可，追責已經沒有意義了。
哪怕那些東西沒有被摔，她去和親時也帶不走，遲早都是要處理掉的。
大概是她看起來太過委屈，燕華璋讓她坐下：“太後傳後宮妃嬪們去陪她吃素齋、徹夜抄經，盈盈也去了。”
“今夜，我來陪你吃晚飯，摔壞東西的事，就此抵消，你不要去爲難盈盈。”
爲難方盈？
她在他身邊養大，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她是什麼樣的人，他難道還不清楚麼？
她連侍女都不會苛待，又怎會去爲難他的心上人？
孟扶春張了張嘴，壓下心中的委屈：“好。”
燕華璋望着她，習慣性想要從背後伸手去摸她的頭，指尖在離她半尺遠的地方，又落了下來。
這頓飯吃得格外安靜。
一杯又一杯的酒，被燕華璋灌入腹中。
直到酩酊大醉，他才抬起朦朧醉眼：“一定要去流風城麼？不能一直留在宮中陪着我麼？”
陪他？
她難道陪得還不夠久嗎？
“我已經陪了殿下九年，是時候該去祭奠一次父親母親了。畢竟，出嫁後恐怕就再沒機會去了。”
“誰說沒有機會？我可以......”
燕華璋不知爲何突然變得有些激動。
孟扶春凝視着他，等他繼續往下說。
燕華璋卻再未肯說一句話，而是拎起手邊的酒壇子，大口地往下灌，直到醉得不省人事。
她起身，想叫宮人進來照看燕華璋。
就在這時，她的手腕突然被緊緊握住，一陣天旋地轉後，唇就被吻住。
燕華璋修長的手指挑開她的腰帶，隔着衣裙撫摸着她柔軟的腰肢，指尖往裏探。
酒氣和震驚的加持，令孟扶春忘記了反抗，昏昏沉沉地掙扎了幾下，就任由他對她爲所欲爲。
直到，燕華璋咬着她的耳垂：“盈盈......”
孟扶春渾身僵硬。
她猛地一把將燕華璋推開，裹緊衣衫往外跑，直到跑回寢宮。
燕華璋坐在原地，望着孟扶春離開的方向，眼底哪裏還有半分醉意？
次日，東宮氣氛有些不對。
孟扶春出門時，宮人們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她沒多想。
她很忙。
和親的聖旨，要等她離宮當日再下，所以許多事情需要她自己去辦。
比如，核對嫁妝名錄、挑選嫁衣，安排陪她去北楚和親的侍從人選......
午飯後，她想去問燕華璋借出宮令牌。
父親喜歡京城的無憂酒，母親喜歡京城的梅子糕，去北楚和親會路過流風城，正好買些京城特產去祭拜二老。
剛一邁過屏風，就見燕華璋正把方盈抱在腿上，兩人吻得難舍難分，口水都在拉絲。
孟扶春尷尬得轉身想逃離。
就聽方盈嬌嗔：“今日東宮謠言四起，說殿下昨夜臨幸了扶春，臣妾不信，還狠狠罰了他們。”
“不過，扶春是殿下親自養大的，殿下當真不想要她麼？”
燕華璋似乎聽不得這話，冷聲：“孤等了你兩年，你剛及笄孤就娶了你，你非要說這些話來傷孤的心麼？”
方盈撒嬌：“可扶春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呀，臣妾是真心想把她留在身邊的。”
“殿下不要她做側妃，總不能讓她給臣妾當侍女吧？”
她語氣真誠，手指在燕華璋胸前畫圈。
燕華璋低頭親她手背，語氣隨意：“扶春不過一介孤女，你是太子妃，你想選她當侍女，是她的福氣。”
“此事，就這麼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