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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堇邁入病房的刹那，四周空氣凝結。
謝暮秋下意識想避開他目光。
可男人姿態強硬：“誰讓你買南山墓地？”
謝暮秋大腦空白一瞬：“你怎麼知道？”
“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的。”沈青堇鳳眸微眯。
輕蔑語氣讓謝暮秋回憶起。
熱戀時，沈青堇也是以此刻強硬姿態，將她手機所有支付軟件都改成了他的副卡。
當時，沈青堇給得理由是，謝暮秋過得太苦。
她和母親淨身出戶，在遇到沈青堇前都還在用微薄工資還助學貸款。
至少物質上，他希望能夠給她最好。
謝暮秋不想輕賤這段關系，又不想辜負沈青堇好意，每次都會記得更改支付方式，用得自己存款。
剛剛只是一次忘了更改，就試探出了沈青堇此番真正目的。
他所謂爲她着想，原來只是想要時刻監視她的動向。
從始至終，沈青堇演出愛她的樣子，都是想要將她囚禁在身旁報復！
這個認知讓謝暮秋身後溢出一層冷汗，她將掌心掐得通紅：“我母親已經死了，屍骨無存。”
“難道，我連想讓她入土爲安都不行嗎？沈青堇，我只是想要一個未來還可以祭奠她的地方。”
謝暮秋聲線不自覺發抖。
卻換不來沈青堇眉宇絲毫溫度：“可以，但南山不行。”
爲什麼？
謝暮秋還沒問出口，大腦已經先一步知道答案。
南山墓地是本城最大的墓地。
謝橙橙也埋葬在那兒。
“你和你母親，不配去打擾橙橙的清淨。”
居高臨下的話語，讓謝暮秋紅了眼：“我不準你這麼說我母親！”
“我只是想讓能有一個恒定位置替我記下她的姓名。”
就連謝暮秋自己都不知道，心髒修補手術是否能夠成功。
她害怕在她死後，世人會徹底忘記她的母親。
她只有這麼一個心願。
幾近哀求時，她看到沈青堇明明有刹那動容。
可轉念間，他唇角扯起得弧度殘忍又決絕：“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你的孝心。”
“只是，你的孝心不能只演給我一個人看吧？”
“想讓你母親入葬南山，至少也該先跪上山頂，讓橙橙原諒你的罪孽。”
謝暮秋清楚知道，只要沈青堇不同意。
不止南山，京城任何一處公墓都沒有辦法容納她們母女。
她只能照做。
中午日頭晃眼，謝暮秋一步一叩首，嘴中反復的是沈青堇另一要求：“謝橙橙，對不起。”
“是我的錯！”
正值中元鬼節，來往南山墓園祭拜的人並不在少數。
他們都認出，謝暮秋就是那場轟動全球的直播中女主。
“想要攀附太子爺上位，最後還不是落得這種下場？”
“在上位者眼裏，像她這樣的玩物恐怕連隨手豢養的一條狗都不如。”
一道道鋒利目光與聲音都如利刃般劃落在謝暮秋的身上，她彎下得脊背像是再也直不起來。
從山腳登頂，謝暮秋用了三天時間。
全程，滴水未進。
幹涸唇角發顫，她的身體已經進入強弩之末。
往前邁一步都要耗費她千百倍力氣。
再次伏身又起，謝暮秋眼前已經恍惚。
手背被踩住的疼讓她驟然清醒。
她順着那雙細高跟望去，看到得是張永遠也想不到的面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