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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清潔工具和廚房用具此刻成了他們的幫凶。塑料布、菜刀、鋸子、甚至還有我用來清洗水垢的白醋,一應俱全。
他們熟練地在衛生間裏切割着顧城的屍體,而我也在極度的恐懼中,想好了自救的辦法。
我必須把他們都嚇走。
我顫抖着手,給我的小男友陸澤發去消息:「我上周末不小心把你的定制手表落在床底了,剛剛被我老公發現了。他現在把我鎖在房間裏,你快想辦法把他引開,千萬別報警,不然我的工作和你的學業就都完了!」
我反復叮囑他不要報警,生怕這個年輕熱血的男孩會做出什麼沖動的事。
陸澤很快就答應了,還發了個“抱抱”的表情包,安慰我:「姐姐別怕,我馬上到。」
我沒有多餘的情緒去感受這份溫情,因爲我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同情,往往是他不幸的開始。
等那兩人處理完現場,我看到他們在臥室裏四處翻找,似乎在尋找裝屍塊的容器。
果然,他們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個28寸的行李箱上。
我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只能在心裏默默祈禱,陸澤啊陸澤,你可一定要快點。
要是行李箱裏的那具屍體被發現,我恐怕就要和這對亡命鴛鴦,喜提一對“情侶款”銀手銬了。
林蔓的手已經摸上了行李箱的拉杆,但幸運的是,那個行李箱上了鎖。
她在瘋狂地嚐試着密碼,嘴裏念念有詞,似乎在猜測顧城的生日或者紀念日。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整個屋子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門外緊接着響起了異常急促的敲門聲,像是要把門板捶穿。
「怎麼辦?他老婆提前回來了?」
黑暗中,我聽到林蔓的聲音因恐懼而尖銳,她焦急地在原地跺腳。
我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從她的反應來看,他們並不知道我正躲在這張床下,與我丈夫溫熱的屍塊爲伴。
「快把屍塊藏進行李箱!」許峰壓低聲音命令道。
「試過了!有密碼,打不開!」林蔓的聲音帶着哭腔。
「那就藏床底下!」
我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感覺到周圍狹小的空間被一塊塊用黑色垃圾袋包裹的東西塞滿。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混合着內髒的腥膻瞬間涌了上來,我死死捂住嘴巴,強忍着翻江倒海的惡心,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別緊張。」許峰在安慰林蔓,也像在說服自己,「應該不是他老婆,要是他老婆,早就拿鑰匙開門進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一秒,鑰匙穿過鎖孔的「咔噠」聲清晰地響了起來。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明明告訴陸澤讓他拉電閘,敲門之後趕緊跑啊!他怎麼還返回了?
還有,他是怎麼有我家鑰匙的!
難道他背着我,偷偷配了一把?這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栗。
在門快要被徹底打開的一瞬間,我聽到了身側衣櫃門被輕輕拉開又迅速關上的聲音。他們躲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