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宴司禮的表情頓了頓,無奈道:
“阿星,如果我不把你送走,你繼母就要讓你去坐牢,我不想讓你被人罵成罪犯,但你犯了錯,也總要做做樣子。”
“況且念念眼睛看不見,身邊離不開人,我替你照顧她,才能平息外面對你的流言蜚語。”
如果不是知道那些非人的折磨,都拜他所賜。
或許我還真會被他這副懇切的樣子蒙蔽,以爲他在爲我好。
我剛要說話,窗外突然雷聲滾滾,暴雨臨盆。
沈念念房中隱隱傳來驚呼聲。
宴司禮猛地站起:
“念念睡眠一向不好,被雷聲吵醒就整晚睡不着了,我得去看看。”
“阿星,你洗完早點休息。”
他毫不猶豫地沖出門,卻沒看見我發白的臉。
原來宴司禮已經忘了,我最怕的,就是這樣雷雨交加的夜晚。
八年前,我的媽媽,就是在這樣的晚上,被兩輛失控的卡車夾成了肉泥。
那時他抱着躲在房間角落,瑟瑟發抖的我,聲音哽咽顫抖:
“阿星不怕,我永遠都陪着你,不怕啊。”
盆裏的水溫漸漸變涼,胃裏一陣翻滾,我沖到洗手間不斷幹嘔。
惡心,被他碰過的地方都好惡心。
用冷水洗了十幾遍臉,我看向鏡中自己慘白的臉,扯起嘴角:
“媽媽,我們最終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對不對?”
第二天,宴司禮找來化妝師和服裝師,幫我化妝打扮。
“阿星,念念說你這三年一個人在外面,肯定很思念家人。”
“她特意勸伯父在家裏辦了場家宴,好緩和你們父女的關系,別辜負她對你的心意。”
沈念念會有這麼好心?
那我可真要看看了。
自從媽媽前腳去世,後腳我爸就把沈念念母女接進門後,我就跟他徹底撕破臉,搬出了沈家。
剛進門,繼母就陰陽怪氣地開口:
“呦,這不是我們那位就知道欺負妹妹的沈大小姐嗎?啊,不對,現在應該叫你小狗,是吧?哈哈哈......”
我爸臉色難看地站在旁邊,好像看我一眼都嫌髒。
所有親朋好友,包括我爸和宴司禮的商業夥伴都到齊了。
每個人都幸災樂禍地盯着我。
而客廳的大屏幕上,正放着我剛被丟進那個機構的第一年,被教訓的畫面。
我衣裳破碎,滿嘴是血地跪在地上。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因爲其中一個人喝多後想侮辱我,被我咬斷了手指。
一根根鐵鞭用力抽在後背,即便咬着牙不肯哭,喉嚨裏還是止不住發出嗚咽。
每嗚咽一聲,那些人就興奮一分,鞭子抽的更加用力:
“果然是個不懂事的狗東西,還敢咬人?老子打碎你的牙!”
“以後你就叫小狗,說,乖不乖?還敢不敢欺負妹妹?!”
沒等我說話,宴司禮手中的凳子已經掄了過去。
屏幕應聲而碎。
他黑着臉看向管家:
“誰許你們放這個出來的?!”
沈念念被傭人攙扶着走過來,眼圈泛紅地拉住他的手:
“司禮,你別怪他們,是我讓的。”
“大家都說姐姐根本沒有學乖,當初是畏罪而逃,其實是出去瀟灑了,我只是不想讓大家誤會姐姐,而且放這些出來,說不定爸爸看了,也會心疼姐姐,就不討厭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