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偶爾會想起秦淮茹。不是留戀，而是提醒自己——那個未來會帶着棒梗一家，將他拖入泥潭的女人，已經走進了這個院子。他不急，現在的賈東旭還活着，棒梗連影子都沒有，一切都還早。
他有的是耐心。等，等到賈東旭出事，等到棒梗長成那個無法無天的混小子，再一點點清算上輩子的賬。到那時，他不會再像前世那樣心軟，定會讓那一家子知道，什麼叫因果報應。
日子在平靜中往前淌。這天，何雨柱接到師門捎來的信，說廚師等級證下來了，讓他去豐澤樓找師傅取。他特意提前收了攤，換上件幹淨的藍布褂子，拉着放了學的何雨水，往豐澤樓走去。
豐澤樓是城裏有名的大飯莊，雕梁畫棟，門口掛着燙金的牌匾。何雨柱熟門熟路地往裏走，穿過大堂時，不少跑堂的、後廚的都跟他打招呼——當年他在這裏幫過半年忙，手腳麻利，人也機靈，不少人都記得他。
“柱子，來啦？師傅在樓上等着呢。”賬房先生笑着指了指二樓。
剛上樓梯，就聽見師傅爽朗的笑聲。何雨柱推門進去，見師傅正和幾個穿着體面的人說話，其中一個中年男人他認得——正是紅星軋鋼廠的婁廠長，只是聽說他最近已經退居二線，只保留股份，不管廠裏的事了。旁邊還坐着個年輕姑娘，穿着時髦的連衣裙，應該是婁廠長的女兒婁曉娥。
“師傅。”何雨柱喊了一聲，又朝婁廠長點頭致意，“婁廠長好。”
婁廠長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是你啊，小何？賣盒飯的那個？”
“是我。”何雨柱應着。
師傅站起身，把一個紅皮本子遞給他：“你的證，三級廚師，評委會一致通過，說你這水平夠得上二級，是你自己堅持報三級的？”
何雨柱接過證，翻開看了一眼，照片上的自己眉眼清朗，心裏踏實了不少：“一步一步來，穩當。”
“你啊。”師傅笑着搖搖頭，又對婁廠長道，“這是我徒弟何雨柱，手藝扎實，腦子也活。”
正說着，外面傳來腳步聲，跑堂的進來稟報：“李廠長來了。”
何雨柱心裏一動——李廠長？難道是軋鋼廠後勤科的李懷德？
果然，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正是他上次在廠門口見過的李主任，如今已經升了副廠長，管着後勤和食堂。李懷德一進門就笑道：“婁廠長，您可算來了，我等您好久了。”
他的目光掃過屋裏的人，當落在何雨柱手裏的紅皮本子上時，頓了頓，又看向何雨柱，突然笑道：“這不是小何嗎？你也在？”
“李廠長好。”何雨柱把證書合上，揣進兜裏。
“手裏拿的啥？”李懷德眼尖，“廚師證？”
師傅在一旁接話：“是啊，剛發的，三級。”
“三級？”李懷德吃了一驚，上下打量着何雨柱，“你這年紀，考三級可不簡單！我記得上次嚐你做的紅燒肉，味道確實地道……”他心裏打起了算盤——廠裏食堂的大師傅年紀大了，正缺個手藝好的掌勺，要是能把這小子招進去，憑着這三級廚師的證，足夠撐起場面了，還能堵住那些說食堂飯菜差的嘴。
婁廠長在一旁聽着，笑着說：“怎麼？李廠長看上我這小師弟了？”
“婁廠長說笑了。”李懷德哈哈一笑，看向何雨柱，“小何，有沒有興趣來我們軋鋼廠食堂？待遇從優，肯定比你賣盒飯強。”
何雨柱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裝作沉吟片刻，才道：“我倒是想進大廠學本事，就是怕自己經驗不夠……”
“有這手藝還怕啥？”李懷德拍着胸脯，“你要是願意來，我回去就給你辦手續！食堂副主任的位置給你留着，管着紅白案，怎麼樣？”
這話一出，連師傅都有些驚訝——三級廚師進工廠食堂，直接當副主任，這待遇確實夠優厚了。
何雨柱心裏清楚，這是李懷德看在他手藝和證書的份上，也是想賣師傅和婁廠長一個面子。他連忙道：“多謝李廠長提拔！我願意去！”
“好！”李懷德高興地說，“明天你直接去廠裏找我，我帶你去人事部報到。”
事情定得如此順利，何雨柱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師傅在一旁看着，眼裏滿是欣慰：“既然進了廠，就得好好幹，別給師門丟人。”
“您放心，師傅。”
婁廠長笑着說：“既然是李廠長看中的人，又是你徒弟，那肯定錯不了。以後廠裏食堂的夥食，就指望小何改善改善了。”
婁曉娥也在一旁笑道：“我爸總說廠裏食堂的菜沒味道，以後有這位何師傅在，我們說不定能常去廠裏蹭飯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熱鬧了不少。師傅留衆人吃飯，何雨柱主動道：“師傅，讓我露一手吧，就當給各位長輩接風。”
師傅點頭：“去吧，別給我丟人。”
何雨柱轉身進了後廚。豐澤樓的廚師們見他進來，都笑着讓開位置。他也不客氣，拿起菜刀就忙活起來。不過半個時辰，四菜一湯就端上了桌：一道蔥燒海參，海參軟糯，湯汁濃鬱；一道油燜大蝦，色澤紅亮，鮮甜入味；一道清炒時蔬，脆嫩爽口；一道九轉大腸，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最後是一道烏雞湯，湯色清亮，香氣醇厚。
“好手藝！”婁廠長嚐了口海參，贊不絕口，“比我上次在這兒吃的還地道！”
李懷德更是吃得眉開眼笑，心裏越發肯定自己沒看錯人——有這手藝鎮場子，以後廠裏的招待宴都能在食堂辦了，既省錢又體面。
飯桌上，何雨柱話不多，卻禮數周全，給幾位長輩添酒布菜，恰到好處。師傅看在眼裏，暗暗點頭——這徒弟不僅手藝長了，性子也沉穩了，總算沒白教。
吃完飯告辭時，李懷德又特意叮囑：“明天一早直接去辦公樓三樓找我，別遲到。”
“哎，您放心。”
帶着何雨水往回走，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說：“哥，你要去軋鋼廠上班啦？像賈東旭那樣當工人？”
“嗯。”何雨柱摸着她的頭，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以後哥能掙更多錢，給你買新書包，買花裙子。”
雨水歡呼起來，抱着他的胳膊晃個不停。
何雨柱看着妹妹的笑臉，心裏一片敞亮。進了軋鋼廠，拿到鐵飯碗，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他要在廠裏站穩腳跟，攢更多的錢，護好雨水，然後……等着那些欠了他的人，一個個送上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