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柳扶姿根據定位,一路連闖三個紅燈,趕到了懸崖邊。
沈清清依偎在傅賀梟懷裏,狀似擔憂地勸道。
“阿梟,我也沒受傷,放過她吧,畢竟是柳扶姿的媽媽呢。”
傅賀梟眉眼不見鬆動,只是輕柔地牽起她的手。
“清清,你還是像從前一樣心軟。”
“她敢傷你,就該付出代價!”
柳扶姿雙手死死掐着掌心,聲嘶力竭地嘶吼。
“傅賀梟!你有什麼就沖我來!”
傅賀梟像才看見她似的,渾身散發着冷意。
“柳扶姿,既然你管不好你媽媽,讓她找上清清叫囂,那我就幫你管教管教!”
“啊!!——”
傅賀梟話音剛落,綁在柳媽媽身上的繩索就驟然下落了百米!
柳媽媽渾身發顫,雙手緊緊抓着繩索,右腿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
細細看去,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多達幾十道!
這一幕刺痛了柳扶姿的雙眼,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將頭磕得震天響。
“我媽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傅賀梟嗤笑了聲,舉起沈清清手背上指甲蓋大的傷口。
“難道你要告訴我,這傷口是清清自己弄的嗎!”
媽媽根本不知道沈清清的事,她怎麼可能找上她!
面對傅賀梟冷峻的眉眼,柳扶姿已經清楚,她說什麼都沒用了。
她強行咽下酸澀,艱難地道。
“沈小姐怎麼願意消氣,我來做!”
沈清清挑了挑眉,故作大方。
“我一直想要只小狗,可惜狗毛過敏。”
“這樣吧,你在地上爬三圈,叫我主人,我開心了事就過了。”
柳扶姿忍下屈辱,將手放在地上,剛準備開始就被叫停。
沈清清玩味地看着她。
“你見過哪只狗穿衣服的?”
柳扶姿瞳孔驟縮,不敢置信地看向傅賀梟。
傅賀梟只是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把玩着沈清清的長發。
柳媽媽在空中搖晃,目眥欲裂地嘶吼。
“扶姿不要!!媽媽寧願去死也不要成爲你的軟肋!”
柳扶姿雙眼充血,認命般將衣服一件件剝落。
她膝蓋重重砸在地上,雙手被礫石磨出血,也遠不及心頭的痛。
“主......人......汪......”
沈清清一邊叫乖狗狗,一邊將石頭砸在她身上,要她用嘴叼回。
屈辱和痛苦鋪天蓋地地將柳扶姿吞沒。
一圈又一圈,她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膝蓋滲出細密的猩紅。
沈清清終於玩夠了,讓人將柳媽媽放下來。
解開繩索的那瞬間,柳扶姿沒有錯過她眼底的笑意。
“啊!!——”
風聲夾雜着柳媽媽的尖叫聲,她正飛快地往下墜跌!!
柳扶姿目眥欲裂,想也不想地撲下懸崖!
這一瞬間,傅賀梟瞳孔驟縮,手下意識地伸出。
懸崖下,柳扶姿全身是血,緊緊將媽媽抱在懷裏。
砸碎的手機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她想爲媽媽擦去臉上血跡,卻越擦越多,語無倫次地道。
“媽!媽你別睡!你睜開眼看看我!!”
媽媽臉色煞白,努力睜眼也只能微抬眼皮。
泛冷的手貼上柳扶姿的臉頰,媽媽說話斷斷續續。
“扶姿......別再留在他身邊,好好活着......”
“媽媽......會變成天上最明亮的星星,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柳扶姿整顆心都被撕碎,胸悶得喘不上氣。
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口腔裏彌漫血腥味。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別走!”
“我錯了媽!!我不該飛蛾撲火!”
媽媽的手,驟然垂落。
柳扶姿的心,也徹底死了。
她抱着媽媽,一瘸一拐地徒步下山。
柳扶姿雙眼空洞地站在殯儀館面前,想爲媽媽安葬。
工作人員接聽了電話後,一臉歉意地站在她面前,轉述了傅賀梟的話。
“清清因爲你媽媽威脅她,一直做噩夢驚醒!你媽媽也別想入土爲安!”
巨大的荒誕感將她吞沒,柳扶姿雙手掩面,又哭又笑。
路人都以爲她瘋了,用目光打量着她。
柳扶姿卻渾不在意,她抱着媽媽來到桂花樹下,用手一點點地刨坑。
口中不斷喃喃着對不起,淚就混入泥裏消失不見。
指尖滲出鮮血,她卻連一點疼都感覺不到了。
“媽媽......是我沒用......連好日子都沒讓你過上,就讓你受我牽連......”
天空邊劃過一聲爆響,大雨瓢潑灑在她身上。
還未將媽媽完全安葬,一把傘撐在柳扶姿頭上,擋去了一片風雨。
響起的,是傅家保鏢冰冷的聲音。
“傅總說,沈小姐扭了腳,想喝您煲的骨頭湯。”
“不管您在做什麼,都請您回去。”
柳扶姿被一左一右地架起,她雙手雙腳在空中胡亂地撲騰着。
路過的野狗,張開血盆大口,朝媽媽撲了過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