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5

“啪——”

我將出生證明重重拍在靈堂的供桌上,紙張翻飛時,

母親欄赫然是程柔的名字。

沈昭臉色刷白,指尖發抖指向那張紙:“這......不可能!”

程柔尖叫着撲向我:“你僞造的!賤女人!”

我冷冷側身,看她重心不穩摔在地上。

“需要我調醫院檔案,還是把你爸媽叫來對質?”

我突然笑了,笑聲在死寂的房間裏格外刺耳。

“當年你懷孕三個月,富二代男友知道後立刻分手。”

程柔瘋狂搖頭,眼中恐慌一閃而過。

“你打胎失敗,卻又不敢讓家裏知道。”

我看向沈昭,他臉色比死人還慘白。

“別聽她胡說!昭哥,她在報復我們!”

我拿出手機,調出錄音:“柔姐,你不能不認這孩子啊,這是你的血肉......”

沈昭猛然抬頭,眼中的光徹底熄滅。

程柔的父親聲音從錄音中傳出:“林宛,求你幫幫我女兒......”

我想起那年他們全家跪在我面前,哭訴女兒前途會被毀。

而我,愚蠢地答應了。

沈昭死死盯着那張紙,聲音嘶啞:“那孩子呢?”

我眼眶通紅:“你親手喂給畜生吃了。”

他踉蹌後退:“不......不可能!”

我冷笑着掏出第二份文件——我和沈昭的婚前體檢報告。

“我從沒生過孩子,我不孕。”

沈昭的身體晃了晃,他扶住供桌才沒倒下:

“所以當年你突然消失三個月......”

“是去郊區私立醫院待產。”

我從包裏取出一疊照片甩在供桌上,最上面那張清晰地顯示年輕時的程柔挺着孕肚站在醫院門口。

“你總說晴晴不像我,”我向前一步,“現在知道爲什麼了?”

“我們的孩子呢?”他終於擠出這句話,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我一把扯開衣領,露出腹部的疤痕:“爲了配合程大小姐,我做了假孕手術。”

我指向空中飄散的骨灰,“你的女兒,只有晴晴。”

沈昭徹底崩潰,狠狠砸碎身旁的花瓶。

程柔突然跪下,淚水洶涌:“昭哥,我也是被逼的…她才是主謀!”

我譏諷地看着她:“晴晴凍僵前,喊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沈昭愣住了。

“媽媽救我。”我重復着女兒的最後遺言。

程柔發瘋般撲向我撕打:“你賤人!你害我!”

我反手一記耳光把她打翻在地。

“這一巴掌,是替晴晴還你的。”

我揪住她的頭發逼她看向遺照,

“記得你最後一次打她用的什麼理由嗎?就因爲她問了一句‘媽媽爲什麼不要我’。”

“我是她媽媽?那又怎樣?我就是不想要她!”

“你早就知道。”

沈昭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他掐住程柔的脖子:

“那天在實驗室…你是故意刺激我!”

程柔面色漲紅,口中溢出殘忍的笑:“你以爲…我會在乎那個拖油瓶?”

沈昭手上力道加重,程柔幾近窒息。

她徒勞地拍打着沈昭的手臂。

周圍的人都嚇呆了,竟沒人上前阻攔。

可他還是沒有做最後一步,而是突然跌跌撞撞地撲向空中飄散的骨灰。

他的手指徒勞地抓握着,卻只抓住一把空氣。

“晴晴…爸爸錯了…”他的聲音支離破碎,“爸爸不知道......”

我冷眼看着他跪在地上,像條狗一樣爬行着試圖收集已經消散的骨灰。

他的西裝沾滿灰塵,昂貴的皮鞋早就踢掉了,露出了襪子。

“沈總現在知道心疼了?”

我打開手機,播放一段錄音。

晴晴虛弱的聲音從揚聲器裏傳出:“媽媽…爸爸是不是很討厭我?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沈昭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他瘋狂搖頭:“不是…我不知道…”

我冷眼旁觀這出鬧劇。

他想起女兒總躲着他,眼中的恐懼。

想起程柔總罵孩子“沒教養”。

想起自己對女兒的冷落和厭棄。

這就是我要的報復,讓他們親手毀掉自己的骨肉。

然後,餘生永遠在這噩夢中煎熬。

“離婚協議你已籤完,以後各走各路。”

沈昭撲過來抓住我的衣角:“我們的孩子…真的沒了嗎?”

我冷漠甩開他的手:“我從來就沒有孩子。”

沈家的繼承人,他唯一的血脈。

被他親手殺死,親手揚盡。

這就是欺騙我十八年的代價。

程柔在地上哭喊:“昭哥,我還能再生!”

沈昭的巴掌狠狠落在她臉上。

“賤人!你讓我殺了自己的骨肉!”

我轉身離去,背後是兩個互相撕咬的惡狼。

6

暴雨砸窗。

晴晴的房間冷得像個牢籠,桌上攤着未完成的模擬卷,刺眼的白光下筆記本孤零零地躺着。牆上的便籤在空調風裏晃,寫着“距離高考還有23天”。

我看着沈昭伸手去碰,便利貼簌簌落下,貼滿了她的遺憾。

班主任的語音還在手機裏回蕩:

“程柔以家長身份來學校,當衆罵她,‘考不上大學別回來’。”

胸口一陣壓抑,卻生不起憤怒,只剩死寂。

我給沈昭看了聊天記錄:

高考前她跟着爸爸去程柔家住,一夜高燒,程柔扣下退燒藥,讓她錯過一模考試。家教老師說:“程小姐說,‘又不是我孩子,考不上就早點嫁人’。”

沈昭坐在角落,一拳砸在便籤牆上,骨節帶血。

便利貼亂飛,像女兒的夢想碎一地。

他忽然笑了,擦着指縫的血。

程柔推門而入,晃手機,笑得陰險:“沈昭,沈氏五億的賬目問題,媒體應該感興趣吧?”

沈昭的笑紋冷得像冰:“你猜我和你誰先死?”

她後退,眼裏藏着懼意,卻死撐:

“你敢動我,我就讓全網都知道你是個蠢貨,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認不出來。”

沈昭低笑,沙啞得撕裂:“那我也讓所有人看看,你是怎麼虐待你親生女兒的。”

他甩出燒剩的賬本殘頁,砸在她臉上:“可惜,到死她都沒用上你一分錢。”

我默默站在女兒書桌前,高考倒計時停在“Day0”。

摞成山的《五三》和滿桌的草稿紙掀翻,日記本滾出桌沿,扣着鎖扣。

沈昭翻開日記本:

“今天程阿姨撕了我的復習材料,爸爸說別小題大做。”

“二模考砸了,爸爸給程阿姨兒子買了新球鞋,我補習班的錢還要省吃儉用自己攢。”

“如果我能考上清華,爸爸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如果我是媽媽親生的,爸爸會喜歡我一點嗎?”

我盯着紙頁,指尖麻木,心口悶得幾乎透不過氣。

沈昭忽然跪倒在地,嘴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眼淚、血一滴滴砸在日記本上。

他瘋了一樣撕心裂肺,抱着只剩字跡的日記。

那聲音像野獸哀嚎,像晚夜的風,割人心髒。

他終於明白了,女兒至死都以爲自己不被愛,是因爲“不是親生的”。

程柔站在門口,眼神閃爍:“沈昭,我可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昭抬頭,眼眶猩紅:“你毀了她。”

他的聲音冷到骨子裏。

她嘴角噙着笑,下一瞬門口閃現警燈。

樓下人喊:“市局請你們協助調查!”

程柔終於慌了,後退撞在門板上,尖叫:“不關我事,是她自己死的!”

我靜靜看着這一切,胸腔裏空蕩蕩的,只剩一股笑意。

不是喜悅,是徹底死心後連哭都懶得的惡心。

高考倒計時的“Day0”忽然掉落在地,被風卷進窗外的雨夜。

沈昭終於站起,手裏攥着日記,喃喃自語:“林宛,其實......你是對的,我才是罪人。”

他晃着,像失魂的鬼,踏着女兒的死亡時刻,一步步走進漆黑的雨夜。

再沒人替他收拾殘局。

7

沈家老宅裏,水晶吊燈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站在角落,靜靜地看着這場狂風暴雨。

婆婆的茶杯在大理石地面上碎成一地晶瑩。

“養了十八年的孩子被你虐待死!沈昭你混賬到這種地步?”她聲音歇斯底裏。

公公掄起拐杖要打沈昭,老人家的手在顫抖。

“我們沈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沈昭的眼神空洞,像是與靈魂脫離。

突然,他冷笑着甩出一個文件袋。

“三年前城西地塊,二老收的2000萬‘顧問費’,要我現在聯系紀委嗎?”

婆婆癱坐在地,蒼白的臉上全是驚恐。

公公的拐杖“哐當”砸在自己腳上,他痛呼出聲。

多諷刺啊,這些人關心的從來都不是晴晴。

我默默轉身,掏出手機給程柔閨蜜轉賬。

兩小時後,#程柔私生活混亂#沖上熱搜。

“程柔同時吊着房地產老板、健身教練、兩個留學生,打胎是因爲算不準日子。”

高清照片刷屏,程柔在夜店熱吻不同男人,時間全部重疊。

我看着數據暴漲,想起晴晴生前被她羞辱的每一刻。

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下午三點,#豪門假千金#熱搜爆了。

網友扒出程柔整容前照片,醜陋的真面目展現在世人面前。

她代言的品牌紛紛解約,城市LED屏撤下她的廣告。

手機震動,是程柔發來的語音。

“賤人!你毀了我!”她歇斯底裏的尖叫。

我刪除信息,拉黑號碼。

雨下得更大了。

我站在晴晴的臥室門口,輕輕推開那扇熟悉的門。

屋內靜悄悄的,書桌整齊得不像話。

沈昭坐在床邊,投影儀亮着藍光。

畫面上,五歲的晴晴踮腳夠不到貨架。

“爸爸幫我拿嘛!”她脆生生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房間。

我看見沈昭肩膀顫抖。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播那段監控視頻。

眼淚無聲地滑落。

“我以爲那孩子是你和別人......”他的聲音哽咽。

我沒說話,心如死灰。

十八年了,他爲什麼現在才肯相信?

“林宛,我......”

沈昭轉過頭,眼裏是我從未見過的痛苦。

“晚了。”我打斷他,“死人不會原諒活人。”

窗外的閃電照亮了房間。

我想起晴晴臨終前那句“媽媽我好害怕”。

那一刻,我多希望她口中的“媽媽”是我。

可惜,我從未有機會告訴她真相。

沈昭搖晃着站起來,像個迷路的孩子。

“我們的女兒在哪?”他問。

“我都說了我沒有女兒。”我冷冷回答,“我只是個替別人養孩子的工具人。”

他猛地抬頭,眼中全是絕望。

這樣的眼神,我在晴晴眼中見過太多次。

父女終究是相像的。

凌晨三點,我收到程柔父母的電話。

程柔跳樓了,沒死成,雙腿癱瘓。

沈昭砸了所有頂級醫院的大門,無人敢收。

“林宛,求你了,看在養了十八年的份上......”

“不必了,”我平靜地說,“養女兒的賬,我早算完了。”

電話那頭傳來老人的哭喊,我掛斷。

站在窗前,我望着黑夜。

雨依舊下着,像晴晴的葬禮那天。

我掏出晴晴的筆記本,手指輕輕撫過那些稚嫩的字跡。

“如果我是媽媽親生的,爸爸會不會喜歡我一點......”

我閉上眼,任淚水滑落。

晴晴,你錯了。

媽媽從不是問題。

愛,才是。

8

沈氏集團被爆出財務黑料的那天,我正好在電視上看到新聞。

滿屏都是“沈氏財務造假”、“股東集體撤資”的字眼。

想到沈昭即將失去一切,我竟然沒有想象中的快意。

只是麻木地換了頻道,繼續做着手中的家務。

三天後,圈內朋友告訴我,沈昭已經負債累累。

名下資產全部凍結,昔日高高在上的沈總,如今連車都開不出門。

“活該。”

我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沒有半點喜悅。

女兒的骨灰已經被風吹散,復仇的滋味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甜。

半個月後的一個雨夜,我接到了物業的電話。

“林小姐,有個醉漢在小區門口,說認識您......”

我趕到門口,看到沈昭醉倒在雨中,渾身溼透,像條落水狗。

保安說他每晚都來,喊着女兒的名字,卻不敢進來。

“把他扔回去。”我冷冷地說。

轉身的刹那,卻聽見他含混不清的聲音:“寶貝......爸爸來看你了......”

我的心猛地揪緊,那是女兒生前最期待的稱呼。

她多希望這個男人能真心喊她一聲“寶貝”啊。

朋友告訴我,沈昭已經嚴重酒精依賴。

每晚都在空蕩的別墅裏,對着空氣說話。

仿佛女兒還活着,仿佛她還會蹦蹦跳跳地出現。

我又一次在超市偶遇沈昭,他比上次見面瘦了一圈。

眼窩深陷,胡子拉碴,像個流浪漢。

推着的購物車裏,卻裝滿了女兒生前愛吃的零食。

看見我,他愣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怯意。

“麻煩讓一下。”我繞過他的購物車。

“林宛......”他喊住我,聲音幹啞得不成樣子。

我冷冷回頭:“沈總還有何貴幹?”

他顫抖着遞過來一張紙條:“這是晴晴最後想看的電影,你知道在哪能買到嗎?”

我奪過紙條,撕得粉碎:“她已經死了!死了!”

超市裏的人紛紛側目,我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因爲你!因爲你的自私!因爲你的愚蠢!”

沈昭就那樣站着,任憑我的唾沫星子噴在他臉上。

兩天後,我聽說沈昭出了車禍。

醉酒駕駛,車毀人傷,右腿落下終身殘疾。

那天是女兒的生日,他一個人去了墓地。

帶着一堆禮物,在墓前擺了滿滿一地。

醫生說他拒絕治療,執意出院。

每天拖着傷腿,跪在女兒墓前懺悔。

有次下雨,他在墓地昏倒,被路人送進醫院。

醒來第一句話是:“晴晴今天要考試,我得送她上學......”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去醫院看他。

也許只是想親眼看看,這個男人是否真的後悔。

病房門口,我聽見裏面傳來他的聲音。

他在跟不存在的女兒說話,聲音裏滿是期待:

“爸爸給你報了最好的補習班,這次一定能考上清華......”

我突然淚如雨下。

女兒啊,你聽到了嗎?

你這輩子求而不得的父愛,遲到了。

一周後,我家門口出現了一只髒兮兮的流浪貓。

餓得皮包骨頭,卻有着一雙漂亮的眼睛。

像極了女兒夢想中想養的那只貓。

“高考完,我想養只貓,叫暖暖......”她曾這樣憧憬過。

我收養了它,就取名“暖暖”。

沒想到第二天就發現沈昭躲在樓下的草叢裏。

他偷偷跟着我和貓,眼神中充滿渴望。

卻始終保持着距離,不敢靠近。

一場暴雨過後,我打開門,發現沈昭跪在我家門前。

他渾身溼透,嘴唇發紫,右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着。

“讓我......看看她的照片行嗎?”他嗓音嘶啞如砂紙。

我隔着門冷笑:“你配嗎?”

沈昭在雨中大笑起來,笑得撕心裂肺。

笑着笑着,他咳出一口血,染紅了地面。

最終,他被趕來的救護車強行帶走。

醫生說,他已經完全精神崩潰,需要長期治療。

我關上門,抱起暖暖,無聲落淚。

這就是復仇的模樣嗎?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爲什麼心裏卻像是被挖空了一塊。

有人說,恨一個人,就是慢性自殺。

我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願逝者安息。

而我和他,都是活着的亡魂。

9

--程柔線--

鐵門“砰”一聲合上,天光被切斷。

我不再是那個人人豔羨的名媛,只是一條被人唾棄的狗。

第一夜,她們扯爛我新換的囚服,在食堂裏把玻璃渣撒進飯碗,笑着看我一口吞下。

嗓子裏劃破的血腥味,是我曾經最鄙夷的“下等人”的惡意。

我求獄警,卻換來一桶冷水:“你不是有本事勾男人嗎?勾一個救你啊。”

夜裏,冷得像死去的水泥地。

她們用拖把把我按進廁所,逼我喝馬桶水,

“程柔,聽說你連自己女兒都能害,你還有臉哭?”

我撕心裂肺地喊:“我沒生過那個賤種!”

沒人信。

白天,新聞滾動播放我的醜聞,豪門假千金、整容怪、虐童犯。

代言被解約,廣告大樓撤下我的照片。

昔日追捧我的那些人,在彈幕裏刷着惡毒的字:

“死得好”

“活該”

“下賤”。

夜裏,我開始聽見女兒的哭聲。

她軟弱又絕望,

“媽媽,爲什麼不認我......媽媽,我考不上大學是不是該死?”

我蜷縮在床腳,撕扯着自己的頭發。

她們圍過來看熱鬧:“瘋了?你不是最會裝的嗎?裝一個給我們看。”

有人捏住我的下巴,把新來的獄友介紹給我:

“她男朋友以前也是你勾搭的。來,打聲招呼。”

我拼命搖頭,牙齒斷了一顆,有人還在笑:

“豪門夢做夠了嗎?”

每個冬天我都會被扒光澆冷水。

腿上都是青紫,傷口冒着膿。

我開始恨起鏡子裏這張臉,這張靠着男人爬上去的臉。

獄警路過,順手把我的骨灰盒踢翻:“這就是你的下場。”

--林宛線--

三月的海風鹹澀,墓碑前只留下一束向日葵。

我在墓碑前站了許久,指尖碰到那塊冰冷的石面。

“這次,媽媽帶你去看暖和的地方。”

我注銷了戶口,丟掉身份證,連姓氏和過往一起埋進泥裏。

帶着暖暖,我去了國外小鎮,租下一家舊咖啡館。

有人把我的照片發到網上。

“她不是死者親媽,裝什麼深情?”

“殺人凶手還想洗白?”

我看着屏幕發笑,手指一下一下地點滅留言。

有人惡意舉報我新開的咖啡店,還寄刀片過來。

審訊、威脅、調解,一輪一輪。

我咬着牙冷下臉,“是我害死的嗎?你們去問那個畜生啊!”

沒人替我說一句話。

店門口蹲着流浪漢,翻我的垃圾桶找吃的。

我遞給他一杯咖啡,他抬頭看我,眼裏沒有怨恨。

他說,“你女兒很善良。”

我怔住。

原來還有人記得她。

希望,像小火苗冒出來。

我把店名寫成“今日無雨”,招牌簡單。

偶爾有路人問:“爲什麼取這個名字?”

我只笑:“因爲天晴了。”

第一個顧客到來的那天,是個小姑娘,抱着剛買的貓。

我低頭摸了摸貓的脊背,心口像潰堤。

她眨着眼睛,“阿姨,你的貓也叫‘暖暖’?”

我點了點頭,說不出話。

她回頭沖我笑,像極了小時候的她。

暮色沉沉,我去海邊。

雨停了很久。

海邊礁石上,我撒開手裏的向日葵花瓣。

“下輩子,別再選錯家門。找個不會讓你冷的人。”

遠方浪聲起伏,岸邊人群漸遠。

背後,有人問我需不需要幫忙。

我搖頭。

手心裏,花瓣被風卷走。

雨季結束了。

我的人生,也該向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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