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喬治咬牙擠出這句話,眼裏寫滿屈辱。
"嘖,還是不服?"周恒作勢又要抬手。
"服了!真服了!"喬治一見那巴掌,嚇得渾身發抖,最後那點倔勁徹底散了。
"這就對了。”周恒滿意地點頭,"混社會得懂規矩,錯了要認,挨打要站直。”
"是是是,大哥說得對!"刀疤忙不迭應和,使勁扯喬治的袖子。
“還行,把身上的錢全拿出來。”
周恒漫不經心地說着,目光掃過面前兩人。
“老大,這...”
兩名混混面面相覷,挨完揍還要掏錢?
“怎麼?我費工夫教訓你們,不該收點學費?”
周恒眯起眼睛,指節輕輕叩着手臂。
“該交!該交!”
看着對方危險的臉色,兩人心裏直發毛。
縱使滿腹憋屈,也只能哆嗦着掏出全部家當。
“就這點?你們這也配混江湖?”
周恒數了數到手的鈔票,加上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總共不過兩萬多,嫌棄地咂了咂嘴。
“真沒了大哥!”
刀疤臉幾乎要哭出來。
原本他只交了自己的那份,誰知周恒隨手一探,就摸出了他幫老大走貨的貨款。
想到回去沒法交代,頓時面如死灰。
“長點記性,下回懂點規矩。”
周恒用鈔票拍了拍刀疤同伴的臉頰,利落地把錢塞進兜裏,撣了撣衣服往樓下走去。
這些錢正好解決他剛出獄的窘迫處境。
至於瀟灑哥的報復?他連真名都沒留,這些混混能去哪兒找人?電影裏那個欺壓朱婉芳一家的所謂大哥,不過是個每月上繳三萬塊的底層頭目,手下盡是些只會欺負平民的草包。
他周恒,難道還怕這種貨色?
............
循着記憶找到住處時,天色已晚。
這是間二十來平的小屋,與鍾天正家相距不遠,對現在的他來說足夠用了。
次日清晨,周恒坐在茶餐廳窗邊享用早餐,順帶觀察街景。
餘光忽然瞥見朱文雄領着女兒朱婉芳穿過馬路,正往餐廳走來。
門口風鈴響動,父女二人徑直走向角落的圓桌,周圍散坐着幾個紋身青年,渾身透着痞氣。
“這倒巧了。”
周恒輕聲自語。
周恒本是無意間走進這家茶餐廳,沒想到又遇到了那對父女。
看到朱文雄和朱婉芳出現,他立刻明白了——朱文雄找了昔日的老大勝哥幫忙,想和瀟灑談判,讓他別再糾纏朱婉芳。
可惜談得並不順利,雙方最終鬧翻了臉。
按劇情發展,瀟灑此時雖然態度惡劣,但主要是針對勝哥,並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
只要朱婉芳不指認凶手,事情說不定還能平息。
畢竟,對於瀟灑這幫人來說,江湖無非是圖財。
可一旦朱婉芳開口指認,局面就截然不同了。
小弟被抓,他如果不管,日後還怎麼服衆?管了,就得花錢撈人,更別說這事本就因朱婉芳而起。
既然警告無效,這口氣不出,以後誰還怕他?
周恒默默吃了口東西,心想但願昨晚的勸說,那女孩聽進去了。
沒多久,瀟灑帶着一幫小弟氣勢洶洶地闖進來,刀疤倒是沒露面——昨天那一腳可夠他受的。
果然,那邊很快吵了起來。
“你特麼的,太囂張了!”
一聲怒喝炸響,碗碟噼裏啪啦砸了一地。
周恒放下筷子,轉頭望去,兩夥人已經扭打成一團。
他端起茶杯,饒有興致地觀戰。
這群人毫無章法,掄拳的掄拳,抓家夥的抓家夥。
附近的食客紛紛躲開,遠處的則和他一樣伸長脖子看熱鬧。
街上路過的行人聽到動靜,有的扒在窗口,有的擠在門口,顯然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
“啪!”
一張凳子突然橫飛過來,周恒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隨手擱在旁邊。
他壓根沒打算摻和,看戲就得做好被誤傷的準備。
“哎喲!”
朱文雄踉蹌着栽過來,他順勢扶住,讓對方坐在剛接住的凳子上。
“爸!爸!你沒事吧?”
朱婉芳驚慌失措地沖了過來。
“沒事……”
朱文雄擺手喘着氣。
朱文雄揉了揉紅腫的臉頰,輕聲對女兒說道:
“沒事了。”
隨即轉頭望向周恒:
“多謝你!”
周恒漫不經心地揮手:
“小意思。”
朱婉芳眼睛一亮,立刻認出了他。
昨晚的事,她怎麼也忘不掉。
學校裏橫行霸道的喬治,還有小珍口中不好惹的刀疤哥,在周恒面前像弱不禁風的娃娃。
被他輕鬆放倒,毫無招架之力。
最令人心驚的是,他明明下手狠辣,臉上卻始終掛着淺淺的笑意。
昨夜,小珍躲來她家,可很快又坐立不安地跑出去找喬治。
沒多久折返時,說喬治和刀疤哥傷得很重,刀疤哥的肋骨似乎都被踢斷了。
她慌慌張張要送兩人去醫院,還托朱婉芳今早幫忙請假。
早晨下樓時,朱婉芳瞥見喬治昨夜抱的頭盔——已經碎裂,上面赫然嵌着幾道清晰的指痕。
那一記看似隨意的揮擋,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朱文雄方才因眼角傷沒看清,此刻端詳後也認出這正是昨夜痛揍瀟灑手下的人。
"真巧,吃個早飯也能遇見你們。”
"是…是啊…"
朱文雄緊張地瞄了眼仍在混戰的人群,壓低聲音:
"兄弟當心,昨晚你教訓的那兩個小子跟瀟灑哥混的,剛才打我的就是他手下。”
他後來向女兒打聽了昨夜的事。
雖知對方並非專程幫忙,到底替女兒解了圍,此刻便多嘴提醒兩句。
周恒瞥了眼瀟灑的方向,輕笑:"看着也不過如此。”
"他手下馬仔很多的!連勝哥天椒哥的面子都不賣!"朱文雄急切地補充。
"知道了,不打緊。”
周恒忽然話鋒一轉:"既然知道他勢力大,你還敢帶女兒來 ** ?"
朱文雄苦笑:"本想請從前老大說情,求他放過我女兒…她還得念書…誰知…"
"哦?原來你也混過?"
"早金盆洗手了…"
正說着,那邊的 ** 終於停了。
兩邊人馬都鼻青臉腫,看情形是兩敗俱傷,誰都沒討到便宜。
兩人不甘示弱地對視一番後,便各自離開,朱文雄父女就這樣被晾在了原地。
"我們也該走了。
你惹了瀟灑的人,最好出去避避風頭。”朱文雄臨走前,忍不住再次提醒道。
"倒是有點義氣。”
望着朱文雄父女漸漸遠去的背影,尤其是朱婉芳那纖細的身影,周恒輕輕點了點頭。
昨晚光線昏暗,看得不夠真切,今日近距離觀察,朱婉芳確實生得標致。
……
熱鬧散盡,飯也吃完。
結完賬後,周恒徑直離開。
今天還有不少事要忙。
昨晚回家時,他是破門而入的。
這屋子空置了半年多,積滿了灰塵,昨晚只是湊合着住。
他可不願一直湊合下去。
清晨起來仔細查看,發現清潔工具和一些家具已經損壞。
被褥、衣物也需要重新購置。
昨晚還答應鍾天正的母親,今天要爲她治病,針灸用的銀針和藥材也得準備。
此外……
他盤算着晚些時候去學校門口看看,朱婉芳是否會指認嫌犯。
如果她當真指認,瀟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
"砰砰砰——"
周恒正滿頭大汗地打掃房間,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誰啊?"
他一邊應聲,一邊走向門口。
當他看清站在門外的人——確切地說,是一位格外漂亮的女子時,不由得愣住了。
這不是那位銀幕女神嗎?
"你好……請問你是新搬來的鄰居嗎?"
察覺到對方直白的目光,站在門口的阮梅微微低頭,輕聲問道。
"不是,我一直住這兒。”周恒搖了搖頭,略帶困惑地反問,"你是我的鄰居?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你住哪一間?"
這不對勁啊。
他仔細搜尋原主的記憶,確認從未見過對方。
如此出衆的容貌,見過一面絕不會忘記,更何況還是鄰居。
若早知道隔壁住着這般美麗的姑娘,原主怎會一年多才回幾次家?
每日歸家,他大概仍然覺得不夠頻繁吧!
"我...我已經搬來六個多月了,住在1201室。
原先的住戶搬走後,從沒見過這裏有人進出,所以...所以我以爲你是新搬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
周恒頷首道:"難怪我不曾見過你,剛回來沒多久。
這半年一直在外處理些事情,昨晚才到家。”
頓了頓又繼續道:"我是周恒,叫我阿恒就行。
既然是隔壁鄰居,往後還請多關照。
怎麼稱呼你呢?"
阮梅細聲應答:"我叫阮梅,喊我阿梅就好。
目前和外婆同住,以後也要托你多照應了。”
阮梅?小猶太?《大時代》裏的人?
聽到這個名字,周恒眉梢微揚——電視劇裏她好像確實住在九龍城一帶。
只是沒想到會搬到自家隔壁。
這個港綜世界,倒真有些意思。
"好的。”
周恒含笑點頭:"我剛回來,屋裏還有些髒亂要收拾,就不請你進來坐了。
等過兩天整理妥當,再請你來家裏吃個飯。”
初次見面點到即止就好,雖然姑娘生得標致,但也急不得。
反正住得近,來日方長。
"還有事?"
說完正要轉身繼續打掃,見對方仍站在原地,他不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