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
幾天後，是蘇鈺母親的祭日。
往年我都會陪同她一起去墓園，可這次，蘇鈺沒有叫上我。
而我因爲一直陪着林夢妍，將這事忘得一幹二淨。
直到中午，我才突然想起來，顧不上林夢妍的挽留，匆匆取車趕去墓園。
當我到達時，蘇鈺正靜靜地站在墓碑前，神色哀傷。
不知道她在這裏站了有多久，陽光撒在她的身上，她顯得格外孤獨。
我知道，她如今是最脆弱的時候。
“蘇鈺。”我輕聲喚道。
她看到我時，眼裏依然是一片漠然，但又多了一絲意外。
“你怎麼來了？”
我有些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遲到。
她沒有在追問，繼續看着墓碑上嶽母的照片。
我不禁想起嶽母還在世時，對我的諸多照顧，難免觸景生情。
“媽，我來看你了。”
蘇鈺撫摸着照片，哽咽道：
“賀然也來了。”
我心頭一暖，蘇鈺還是愛我的，她還是希望我陪在她的身邊的。
“媽，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蘇鈺的。”
蘇鈺看向我，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又夾雜着一絲嘲諷。
正當我準備借此機會，趁機與蘇鈺破冰時，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林夢妍。
她竟然穿着一身紅色連衣裙，畫着精致的妝容，跟着我來到了墓園。
我驚慌失措看向蘇鈺，卻發現她的眼神陰沉，盯着林夢妍的脖子看。
我心下一沉，用身體擋住她的視線。
但林夢妍還沒意識到此時的處境，仍然歡快地向我走來。
“你脖子上戴的，是什麼？”
蘇鈺聲音嘶啞，臉色變得蒼白。
我試圖阻止林夢妍繼續說下去，可爲時已晚。
“這是阿然送我的呀，是不是很好看？”
“周賀然！”
蘇鈺猛地回頭，眼裏充滿了憤怒和難以置信。
“這個玉墜，你爲什麼要給她？”
我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可顯然，此時所有的解釋都變得蒼白無力。
蘇鈺充上錢，一把抓住林夢妍，想要奪回玉墜。
爭執之中，玉墜竟被林夢妍手滑扔在了地上，重重地砸在墓碑前的石板上。
蘇鈺看着破碎的玉墜，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她心底也跟着破碎了。
她的眼神變得空洞，身體也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我有些不忍，安慰道：“一個玉墜而已，碎了就碎了。”
可她仍然無動於衷，我的愧疚在此刻化爲煩躁。
“你別活在過去行嗎？我給你買十個百個新的。”
蘇鈺連眼神都不想再分給我，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決然地離開了。
7.
嶽母祭日後，我們之間的關系更僵了。
我知道蘇鈺對我心懷怨懟，我又何嚐不是。
所以，她越是對我是視若無睹，我越是想證明，沒有她在我一樣過得很好，甚至更“精彩”。
我開始帶着林夢妍回家住。
允許她大搖大擺進入我們的臥室，刻意在客廳與她親昵，可蘇鈺只是冷漠地從我們身邊走過。
晚上，林夢妍穿着性感睡衣在我懷裏嬌嗔，我享受着他的溫柔，卻忍不住透過門縫，看向客廳。
第二天醒來，臥室門口赫然放着一份文件。
我拿起定睛一看，封面“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驚得我睡意全無。
蘇鈺已經籤好了字。
我的心猛地一沉，感覺到失去了什麼。
拿起手機撥打蘇鈺電話，卻發現已經被她拉黑。
我沖到客廳，哪裏還有蘇鈺的人影？
家裏空蕩蕩的，所有關於我們曾經幸福的痕跡，不知何時全消失不見。
蘇鈺，真的走了。
我立馬給助理打電話，讓她查蘇鈺的去向。
助力很快回復，蘇鈺此刻正在市立醫院。
顧不上林夢妍的追問，我一路飛馳往醫院去，腦海裏閃過一個猜想。
孩子，我的孩子，我和蘇鈺的孩子......
“你是蘇鈺女士的家屬嗎？”護士看了我一眼，眼神帶着譴責。
“我是她的丈夫！”
“哦，她剛才做了流產手術，術後注意事項你看一下...”護士語氣冷淡。
流產手術？
我耳朵嗡的一聲，仿佛被人猛擊，身體血液瞬間凝固，大腦一片空白。
我們的孩子......沒了？
蘇鈺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眼睛緊閉，臉頰上還掛着眼淚。
我的心如刀絞，心裏涌起巨大悔恨和痛苦。
“蘇鈺，對不起......”
“你來做什麼？”她的聲音冷漠疏離。
“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我還愛你，你相信我！”
她閉上眼，說道：“晚了。”
“周賀然，我們回不去了。”
我跪在床邊，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懇求着：“不，蘇鈺，你還是愛我的，我們還有機會的！”
“我發誓，我會和林夢妍斷絕關系，從今以後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和孩子身上，就像我們以前那樣！”
屬於看着我，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周賀然，我們之間的愛情早就死了。”
“是你，親手斬斷了它。”
我還想解釋什麼，病房門“砰”地一聲被推開，蘇鈺的哥哥蘇明帶着一臉怒氣沖了進來。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領，狠狠地打在我的臉上，溫熱的血液從鼻腔裏流了出來。
我沒有反抗，也沒有躲避，任由他發泄怒火。
“小鈺爲了你，寧肯和家裏斷了關系，陪着你白手起家，吃盡了無數苦頭。”
“她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讓她流過一滴眼淚，而你呢？”
他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我身上，每一拳都卯足了力氣。
蘇鈺虛弱的開口：“哥，別打了......爲了這種人，不值得的。”
蘇明聞言停下動作，只是毫不留情喊來保安，將我趕了出去。
我想，如今什麼解釋都看起來蒼白無力，不如等過段時間蘇鈺消了氣，再親自來負荊請罪。
然而過了幾天，當我再次來到醫院時，卻被告知蘇鈺早就出了院。
她拉黑了我所有的聯系方式，我找遍了海市，都沒有一絲她的消息。
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心，仿佛空了一塊。
回到林夢妍的大平層，我關上燈，將她幻想成蘇鈺，忘情地與她纏綿在一起。
情到至深處，我忍不住輕呼出聲：“蘇鈺，我愛你。”
身下的嬌體僵硬了一瞬，更加賣力扭動起來，狠狠咬在我的肩頭。
我沒有多想，事後疲憊地推開她，躺倒在沙發上。
我和蘇鈺的婚姻，不能就這麼走到盡頭。
8
我搬回了和蘇鈺的家。
可沒有了蘇鈺，這個家變得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餐桌上沒有熱騰騰的飯菜，洗衣籃裏堆滿了髒衣服，書房也蒙上了一層灰塵。
我才發現，原來我的生活，早就已經離不開她。
她的賢惠，他的細致，她的溫順，在失去後，顯得彌足珍貴。
可她那麼狠心，那麼決絕的放棄了我們的愛情，還有我們的孩子。
我暗自下定決心，要讓蘇鈺看到即使沒有她，我依然過得很好。
默許林夢妍以女主人的身份住進來，帶着她出席各種公開場合。
沒過多久，她懷孕了。
那一刻，我開心極了。
我的孩子，我又有孩子了！
雖然不是蘇鈺爲我生的，但沒關系，等她回心轉意，我會讓她做這個孩子的母親。
我覺得，這個孩子是上天給我彌補的機會。
請了最好的營養師，又給了林夢妍一大筆錢，讓她好好養胎，全心全意爲我生下這個孩子。
我悉心呵護她，在她每一次孕反時貼心陪伴在她身邊，每一次產檢我都極其上心，連醫生都誇我是個合格的準爸爸。
然而，一天我帶着林夢妍做完產檢後，在高檔餐廳遇見了蘇鈺。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套裝，，長發挽起，露出修長的脖頸。
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讓她本就姣好的容貌更加明豔動人。
她的氣質，已經不再是之前那種溫順的家庭主婦，而是一種自信的風采。
我不由得愣住，眼睛直勾勾地黏在她的身上。
仿佛看到了大學時期，那個用自信和颯爽吸引我的女孩。
可她的身邊，卻有着一個礙眼的存在。
一個高大英俊，穿着一身高級定制的男人，氣質儒雅又沉穩。
他目光溫柔地看着蘇鈺，眼裏滿是欣賞，作爲男人，這種眼神我再熟悉不過。
“阿然，你在看什麼呢？”
林夢妍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醋意，打斷了我的思緒，她順着我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蘇鈺。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站起身朝她們那桌走去。
“周太太，好久不見。”
“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沒離婚吧，這麼快就找到‘新歡’了？”
“既然這麼不安於室，麻煩趕緊給我和寶寶騰位子吧。”
說罷，她炫耀似地摸了摸微凸的孕肚。
蘇鈺看到她，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
“林小姐。不肯籤字的另有其人，我也正在煩惱呢，不如你趕緊催一催那個人吧！”
“另外奉勸你一句，不要以爲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別人就都是這樣的人。”
林夢妍嗤笑一聲，將目光轉向蘇鈺身邊的男人。
“這位先生，您可要注意了，周太太以前可是......”
男人皺着眉，語氣冷冽地打斷她的話：“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
“喲，都護上了還說沒關系，敢做不敢當。”
林夢妍不屑地撇了撇嘴。
“周太太，我可是知道你的一件舊事，要不要我當衆說給大家聽啊？”
不等我阻止，蘇鈺冰冷地回道：
“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我曾經是周賀然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只是一直見不得光的金絲雀。”
“況且，你的舊事，我也知道得不少，包括周賀然那個傻子不知道的。”
“你！”
林夢妍的臉色煞白，心虛地看了看我陰沉的面孔。
我不知道的關於林夢妍的舊事？
蘇鈺和那個男人離開餐廳，從始至終沒有分給我一個眼神。
林夢妍在我身邊氣得直跺腳，她此時的小家子氣和蘇鈺截然相反，我的心裏有了一絲不耐煩。
眼神掃過她的孕肚，強壓着那份不甘心哄着她。
“你放心，我知道她都是瞎說的。”
我嘴上說着，可眼睛依然追隨着蘇鈺的背影。
她身旁的那個男人，竟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裏帶着明顯的嘲諷與不屑。
我攥緊林夢妍的手，心沉了下去。
9
不知爲何，最近公司的幾個新項目，屢屢在關鍵時刻被截胡。
原本談好的合作，也突然黃了。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阻撓着我的一切。
直到一天，一個朋友告訴我，是陸家放話，誰和我合作，就是跟陸氏作對。
陸家，我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在海市只手遮天的陸家？
我輾轉托關系，終於拜托朋友撮合我和陸氏總裁見一面。
然而，當我見到他時，發現他就是那天站在蘇鈺身邊的男人，也是站在海市商圈金字塔頂尖的人，陸景行。
他開門見山道：
“想我不再針對你也行，籤了離婚協議。”
他不容置喙的語氣讓我一愣，原來真的是因爲蘇鈺，陸氏才會針對我。
我不想籤，可想到日益下滑的公司，又不得不低頭。
等挺過這關，再去接回蘇鈺也不遲，我想着。
毫不猶豫地籤上名字，我的公司有救了。
陸景行譏諷地看着我：“你的愛，真是廉價呢。”
我不甘示弱：“陸總以勢壓人，蘇鈺不會喜歡你這種人的。”
“呵，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包廂，留我一個人，心頭充滿了惱怒。
我嘆了口氣，愛情和事業，至少沒有都失去不是麼？
蘇鈺不會喜歡那種高高在上的男人的，我很了解她。
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樣順利，即便陸氏停止了對我的針對，其他企業仍然不敢與我合作。
理由是，我已經和陸氏結了梁子，況且我也得罪了京市的蘇家。
我這才知道，蘇鈺原來是蘇家的掌上明珠。
以前蘇鈺告訴我家裏在京市只是做點小生意，我沒放在心上。
後來她爲了我和家裏斷絕關系，我甚至連她的父母都沒見過，婚禮上只有蘇明匆匆來看了一眼。
沒想到，她家居然是赫赫有名的京市蘇家。
即使陸景行不再爲難我，蘇明也不會放過我的。
我想盡一切辦法，始終無法扭轉局勢。
很快，我的公司就陷入了絕境。
爲了挽救公司，我變賣了所有資產，可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破產的命運。
朋友紛紛與我割席，生怕被我連累。
一夜之間，我被打回原型，變回了那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
我整日借酒消愁，曾經意氣風發的小周總，如今只剩下狼狽和頹廢。
慶幸的是，林夢妍還陪在我身邊。
我們住在租的小破房子裏，一開始，她還不太習慣。但是很快，她又像往常一樣，溫柔地安慰我。
我看着她溫柔的臉，心底涌起一股溫暖。
至少在這個時候，還有一個人沒有放棄我。
我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語氣裏帶着一絲感動。
“你放心，我一定會東山再起。我能成功第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有你陪我白手起家，我們一定會再過上富足的生活。”
“我周賀然，一定會給你和寶寶最好的生活。”
她靠在我的懷裏，輕輕地點頭：“嗯，我相信你。”
她的笑意溫柔，讓我感到了一絲希望。
我的人生還沒有徹底完蛋，不是麼？我還有林夢妍，還有我們的孩子。
這晚，我喝了好多酒，醉倒在沙發上。
林夢妍徹夜陪伴我，細心地照顧我。
第二天醒來時，頭痛欲裂。
當我掙扎着從1·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家裏空蕩蕩的。
林夢妍不見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在桌子上發現一張字條。
“阿然，對不起。我經歷過家裏破產，不能再次忍受這種從零開始的生活了。寶寶或許不適合降臨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送走了他。你好好照顧自己，祝你早日東山再起！”
我顫抖着拿起手機，發現銀行卡僅剩250元。
這個數字仿佛在嘲諷我，我的身體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林夢妍！
這段時間的溫柔、鼓勵，都只是她爲了麻痹我，只爲了轉走我剩餘的錢。
我感到巨大的欺騙和背叛。
跌坐在地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如今的我，一無所有。
10
破產後的日子，我過得一塌糊塗。
我不得不放下身段，到工地去打工。
曾經呼風喚雨的周賀然，現在只是個爲了生存而掙扎的底層搬磚人。
午飯時間，工友們圍在一起，一邊狼吞虎咽吃着盒飯，一邊刷着手機。
我默默縮在角落裏，啃着幹巴巴的饅頭，眼神空洞。
突然，耳邊傳來工友們的議論聲。
“這不是那誰的前妻麼？今天她創業的公司上市，真是不得了的女強人啊!”
“哇塞，真是了不起。某些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真以爲是自己努力奮鬥才成功啊！”
“就是，要不是蘇家看在他前妻的面子上暗中扶持，能走得那麼順利麼？嘖嘖嘖。”
我麻木地抬起頭，匆匆瞄了一眼工友的手機屏幕。
畫面裏，蘇鈺的臉上帶自信又從容的笑容，舉手投足間散發着強大的氣場。
工友見我發愣，嘲笑道：“某些人現在回去跪舔，還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喲。”
另外一個工友笑着應到：“怎麼可能，沒聽說陸氏的總裁已經向她求婚了嗎，況且他們兩家本來就是要聯姻的，只是蘇小姐中途眼瞎看錯人，如今重新走回正軌而已。”
我的心猛的一抽，眼前似乎浮現二人般配的身影。
再也抑制不住嫉妒與憤怒，我沖向工友給了他一拳，可我的力氣哪有常年呆在工地上的他們強，很快幾個工友反將我按在地上毆打，嘴裏還不停的諷刺我。
我的身上遍布傷痕，也失去了這份賺錢的工作。
幾天後，我在潮溼陰冷的群租房裏，看到了一則新聞：
蘇家千金即將與陸氏總裁舉辦婚禮。
配圖是二人合影。
與我們簡陋的婚禮不同，當時我只買了一枚素圈，而如今她的手指上，赫然戴着一枚鴿子蛋。
我的心，徹底破碎了。
蘇鈺，即將嫁給另一個比我更優秀的男人。
這份不甘，讓我開始偷偷跟蹤她和陸景行。
我仿佛一只陰溝裏的老鼠，暗中窺視着她的生活，看着他們手挽手散步，幸福地出入高檔餐廳，洋溢着浪漫的味道。
直到有一天，我在陸景行身邊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林夢妍。
她穿着一件性感的低胸連衣裙，扭動着身體試圖勾引陸景行。
那姿態，與當初勾引我的時候如出一轍。
我躲在暗處，心裏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期待着陸景行做出和我當初相同的選擇。
就算他陸景行喜歡了蘇鈺十年，那又怎麼樣，他和我一樣是男人。
男人嘛，不都是得到了就會膩了。
我甚至帶着惡意的想，如果陸景行也背叛了蘇鈺，她是不是就會回到我身邊？
可陸景行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叫來保安將她扔了出去。
林夢妍的笑容僵在臉上，帶着錯愕和不甘心悻悻離開。
那一刻，我受到了巨大沖擊。
原來，我一直以爲的“情不自禁”“男人本色”，只是我自私和貪婪的借口。
不是所有男人，都會像我一樣被欲念沖昏頭腦。
是我的愚蠢，貪婪，自私，讓我失去了最愛的妻子和最幸福的家庭。
我將目光投向林夢妍的背影，一股憤怒和怨恨呼之欲出。
我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林夢妍，都是你，是你毀了我！”
她看見我，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掙扎地想要逃走。
“你放開我！這都是你咎由自取，蘇鈺在的時候你不珍惜，等她不在了，和我上床的時候你反而喊着她的名字。”
“我懷孕了，你卻想讓我的寶貝叫蘇鈺媽媽。”
“周賀然，你以爲你是什麼好東西？！”
理智在這一刻斷了弦，手中的力道越來越大。
混亂中，我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刀。
血濺了出來。
等理智回來時，林夢妍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我手裏的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不遠處，聽到動靜的路人已經報警。
警笛聲由遠及近。
我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絕望地癱坐在地上。
很快，我被警察帶走。
審訊室裏，我麻木的回答警察的問題。
入獄前，我提出想要見蘇鈺一面。
可直到最後一刻，我也沒等來她的身影。
冰冷的鐵窗外，陽光依舊明媚。
可我的世界，卻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