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穆庭深臉色鐵青。
“你的抑鬱症不是已經痊愈了嗎？醫生明確說過，康復後不能再服用這種藥，過量會導致自殺傾向。”
他怒氣沖沖，狠狠捏住代雪的下巴：“你就爲了那個八年前死去的孩子，用吃藥來威脅我？”
代雪疼得渾身發抖：“我沒有威脅你，我只是太痛苦了，需要藥物緩解......”
穆庭深根本不信。
他陰沉着臉掏出手機：“你整天想着那個死去的孩子，對活着的人就毫不關心？我管不了你，讓你母親來管。”
電話很快接通，穆庭深冷冰冰地說：“你女兒舊病復發，正在鬧自殺。給你三分鍾勸住她，否則你兒子的職位難保。”
手機被塞到代雪手中，聽筒裏立刻傳來母親不耐煩的責罵。
“代雪，你非要鬧得全家不得安寧才滿意嗎？”
“你弟弟在穆氏工作，剛談女朋友準備買房結婚。要是丟了工作，他以後怎麼生活？立刻向庭深道歉！”
代雪喉嚨哽咽：“媽，弟弟是您兒子，難道我就不是您女兒嗎？我真的太痛苦了......”
可代母根本不聽她說完：“你當着軍太太有什麼可痛苦的？你失去子宮後，庭深依然供你吃穿，你有什麼資格和他鬧？”
“算媽求你了，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別做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行不行？別再鬧了，讓我們代家靠着穆家過幾天安生日子吧。”
這番話抽幹了代雪最後一絲力氣。
通話結束，穆庭深奪回手機：“代雪，你母親說得對，人要懂得知恩圖報，不能太自私。”
代雪望着虛空，渾身顫抖：“我只想知道孩子葬在那裏，想去看看他，這也有錯嗎......”
穆庭深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眼神，心頭猛地一沉。
他手臂青筋暴起，察覺情況不對，立刻將人帶往醫院心理診室。
“你的病情已經穩定多年，最好別讓我發現你是裝出來的！”
鎮靜劑緩緩注入，代雪在病床上陷入昏睡。
即便在睡夢中，她依然痛苦地蹙緊眉頭，仿佛被困在無法醒來的噩夢裏。
醫生神色嚴肅：“穆先生，按照穆太太的抑鬱症病史，我建議你們盡快擁有一個孩子。她迫切需要這個情感寄托，來彌補八年前的心理創傷。”
穆庭深盯着病床上的人，沉聲回應：“我們的孩子很快就會來到這個世界。”
醫生頷首：“你們有準備就好，另外，像您太太這樣的患者，偶爾的情緒宣泄反而是好事。最令人擔憂的，是她將一切痛苦都壓抑在心底。”
穆庭深沒說話，晦暗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代雪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當代雪再度睜開雙眼時，發現穆庭深正守在床邊。
“醒了？”
聽他語氣中透着關切，代雪卻只覺得心痛如絞。
穆庭深是軍區最有前途的軍長，家族企業市值過億，卻因她無法生育，八年來承受着旁人難以想象的壓力。
當代雪正要再次提起離婚時，穆庭深搶先開口。
他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冰冷：“棠韻貧血，你的血型與她相符。既然醒了，就去給她輸血。”
代雪不解：“我是最常見的血型，血庫儲備應該很充足。”
穆庭深突然扣住她的下巴，眼神充滿逼迫：“她懷着我們的孩子。只要接受你的輸血，孩子就會攜帶你的基因，會長得更像你。代雪，你明白我的用意嗎？”
代雪苦笑搖頭：“孩子像不像我又有什麼意義？你不如和我離婚，徹底告別過去，開始新的生活？”
“夠了！這件事由我來決定。”
穆庭深將她帶進輸血室。
她像提線木偶地坐在他身邊，目光空洞地注視着針頭刺入血管。
這時，隔壁產科傳來陣陣嬰兒啼哭。
代雪猛地驚醒，瞳孔驟然收縮。
“孩子......”
“是我的孩子在哭！”
她突然在穆庭深懷裏劇烈掙扎：“你放開我，我的孩子在哭......我的孩子......”
穆庭深緊緊抱住她，顫抖的手牢牢按住她的手臂，對護士厲聲喝道：“快抽血！”
血還沒抽到一半，代雪就昏倒在他懷裏。
再次醒來時，代雪發現自己被綁在電療椅上。
“穆庭深，你要做什麼？”
穆庭深坐在一旁，面無表情：“你剛才發病了，爲了讓你恢復正常，我讓醫生給你做電擊治療。”
代雪臉色發白：“你......你說什麼？”
一段往事突然涌上心頭。
很久以前，她有一次情緒失控，醫生建議電擊治療，但被穆庭深堅決拒絕了。
那時的他心疼地抱着她，柔聲安慰：“小雪，我們不電擊，你會慢慢好起來的，我等你康復，一直陪着你......”
可現在，他已經不在乎她能否承受電擊的痛苦......
眼見穆庭深要離開電療室，代雪奮力掙扎。
“不要！穆庭深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不治療——”
可下一秒，強烈的電流瞬間貫穿了她的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