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午，裴聿川難得沒有再做怪。
似乎擔心姜棠真因爲他的冒犯生氣，裴聿川只能舔着幹燥的唇瓣，一下一下幫姜棠揉着小腹。
不過出門之前，他又抱着女孩親了好大一通才肯放手。
男人親起來像是不要命的一般，姜棠只覺得難以呼吸。
她握拳猛捶男人的肩膀，但裴聿川像是感覺不到一般，只是瘋狂吮吸。
“裴聿川，該走了！”姜棠急切的嗓音中帶些哭腔。
聽到女孩真的急了，裴聿川這才放開人，幫她把衣服整理平整，穿上厚厚的軍綠色大衣、帶上氈帽、圍巾這才出門。
裴聿川看着裹成粽子一樣的女孩，滿意地笑了笑。
總有一天，他要光明正大把這些衣服脫下來。
裴聿川穿好大衣，帶上氈帽，握着姜棠的手揣入兜裏，這才出門。
沒了姜棠，這房子也沒什麼好鎖的。
他只是把房門輕輕閉上，院門只虛虛搭了把鎖。
紅旗村在黑省，初冬時節天冷的駭人，冬日的陽光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熱烈，寒風刺骨。
姜棠縮着脖子，想抽出手卻被裴聿川緊緊握住。
男人哈着冷氣，把人攏在懷裏。
“你放心，這個時候，村裏大部分人都在貓冬。除了幹活的那幾個，沒誰出來。”
“更何況，現在大夥還都在山上，看不到的……”
順着裴聿川的聲音，姜棠抬眼望去，眼前果然灰蒙蒙一片。
除了幹枯的莊稼，就是偶爾立在田間的幾條黑色樹幹。
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一個人影。
盡管這樣，姜棠還是不放心，她不滿地噘着嘴“萬一被人看到呢……”
她可不想在這兒因爲亂搞男女關系被抓去勞動！
姜棠想得美，以她的聰明才智，總有一天能拿到返城的名額。
兩年之後就能高考，到時候天高海闊，還不是任由自己飛？
她決不允許自己的人生被這樣的男人毀掉。
看着男人冷硬的臉，姜棠再次抽手
“你先鬆手，這村子不大，萬一真傳出個什麼事來，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村裏的大多是些長舌婦，平日裏這些人沒什麼娛樂，全靠流言蜚語消遣呢。”
“你不怕，但我怕啊。我是女孩子，萬一真被人看到，少不了被人罵，更何況，要真被抓到了，我這輩子可就毀了。”
“你不是說愛我嗎？那你真的忍心我被送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天天只能啃大白菜？”
眼見姜棠越說越嚴重，那雙溼漉漉的眼睛越來越紅，裴聿川才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分。
乖寶是他的心頭肉，他可不舍得乖寶受這樣的委屈。
這樣想着，他鬆手。
在女孩的示意下，他的步子也慢了下來。
姜棠在前面慢吞吞走着，裴聿川在後面亦步亦趨緊跟，生怕把人弄丟了。
不過20分鍾的路程，姜棠硬生生走了將近半個小時。
身上套着一層又一層，軍大衣又厚又重。
再加上生理期的不適，她根本邁不開步子。
身後裴聿川緊緊跟着，她迫切想要逃離。
姜棠攥着拳，死腿、快走啊……
但腳下像是生了根一般，沒有一點力氣。
“乖寶……”
裴聿川見姜棠走得艱難，忍不住出聲，想上前幫忙。
但在看到那雙滿是拒絕的眼睛時，他雖受傷，也只能一再跟着。
好在路不算太遠，送姜棠進了宿舍後，裴聿川從她櫃子裏拿出熱水袋，灌滿熱水，塞進她的被窩。
櫃子裏還有不少肉幹和小零食、奶粉，還有一包他沒有見過的桃酥。
這是哪來的？
裴聿川心一沉，裝作不經意道“乖寶，你喜歡吃桃酥嗎？”
姜棠脫大衣的動作一頓，隨即搖搖頭“不喜歡，太膩了。”
裴聿川聞言，身心舒暢。
他就知道，只有自己才知道乖寶的口味。
那些男人只知道獻殷勤，卻不知道乖寶一點都不喜歡桃酥。
想到這兒，裴聿川愈發得意。
又想到，接下來半個月，要一直跑外地，他又不爽了。
得趕緊讓乖寶定下婚事，只要結了婚，他就不用再受這份折磨了。
裴聿川看向只脫到剩米白色毛衫的姜棠，女孩皮膚白，白色的衣料非但不顯黑，反而把人襯得如玉兒一樣。
裴聿川緩緩上前，一把把人抱住“乖寶，你考慮考慮，我是真的想和你過日子。”
“再說吧……”姜棠扭開，送客之意已經很明顯了“我要休息，你去忙吧。”
“嗯。”裴聿川依依不舍，叮囑道
“明天大早，我就要走了，明天，就得是你一個人。”
“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小心，別被那些賤男人騙了。”
“還有，我跟李嬸子商量過了，她一個人在家，你過去也能跟她做個伴。”
“嬸子家裏有火炕，熱乎着呢，比這冷冰冰的宿舍舒服多了。”
“今晚，我就讓她過來，幫你搬東西……”
裴聿川絮絮叨叨，生怕自己不在的時候吃了虧，上了當。
再看去，姜棠已經鑽進被窩連連擺手“去吧，我睡會……”
從知青辦出來後，裴聿川上李嬸子家叮囑一番，又去山腳下開車，這才進了大隊長院裏。
姜棠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年代，還有許多她從未經歷過的記憶。
一幕幕，像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閃過。
小腹上敷着暖洋洋的熱水袋，半夢半醒間，她似乎看到母親歇斯底裏的哀嚎，和繼母得意洋洋的冷笑。
裴聿川在她耳邊威脅，要一輩子死死纏住她不放。
還有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清俊人影……
人影忽然化作一道殘影，隨着開門的聲音消散。
“硯深哥……”姜棠無意識喊道。
“好啊，姜棠，我們大夥都在外面挨凍，你倒好，自己躲在被窩裏落清閒。”
一個尖銳的女聲打破沉寂，直奔姜棠而來。
李娟費盡千辛萬苦，才攢了一簍子山貨交上去。
記分員算了算，竟還差兩個工分。
她和姜棠的妹妹姜寧是老相識了，更知道姜棠這個大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吃不了一點苦。
大隊長可是說了，要是一個月後賺不夠工分，就要給全村人掏糞的。
她急着看姜棠的熱鬧，忍着凍興沖沖跑到山裏。
沒想到，姜棠居然早退，還在這兒睡大覺。
更過分的是，她問記分員時，記分員竟說姜棠的工分已經夠了。
這讓她怎麼能忍？
李娟快步上前，指着姜棠的鼻子就罵。
“姜棠，我看寧寧說的很對，你就是個狐狸精，說，你是不是又勾引記分員了？”
“那記分員都30多歲了，你也能下得去嘴？”
“他家那個母老虎可是厲害得很，整個紅旗村誰不知道。”
“姜棠，你完蛋了……”
“啪……”
姜棠皺眉起身，甩開胳膊抽在女人胡說八道的嘴上。
